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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痛,很痛,可是与累世度魂的痛苦比起来,不及十一。

替百里屠苏压制完煞气之后,已经是一刻钟之后了。肩部的伤口也已经不再流血,欧阳少恭将百里屠苏搀扶到一边的树下坐下,自己服下了一颗固魂丹,然后就匆匆离开了,满身的血污让欧阳少恭很是难以忍受。

御空回了欧阳府,欧阳少恭艰难的反手扯下肩部的衣物,伤口处的衣物已经与血污粘合在了一起,一动便是彻骨的疼痛。简单清洗了一下伤口,上了点药,少恭换了一身蓝色锦服,出了欧阳府,将百里屠苏一个人扔在外面他实在放心不下。

到了地方,却发现风晴雪在百里屠苏身边仔细照顾着,帮他拭去额间的汗水,不觉有些气闷,但看着百里屠苏心神不稳的样子,终究是不忍离开。

“我终是欠了你的。”欧阳少恭甩袖,转身去了不远处的亭子里,拿出凤栖梧奏起了一起曾经他弹了千年之久的曲子——瑶山。太子长琴的一生开始在欧阳少恭眼前一一闪现,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着一切的发生,却再也激不起欧阳少恭心绪的起伏。只是沉醉在凤栖梧美妙的音色之中,凤栖梧的音色比他想象的还要好,甚至和凤来在某种程度还有一拼。凤来是空灵,而凤栖梧给他的感觉却是清亮。

在琴声中加入一丝神魂的力量,安抚着不远处的百里屠苏不稳的心神。

一遍又一遍的弹奏,似不知疲惫般。

百里屠苏从昏迷中醒来,就听到了很是熟悉的琴声,想着之前昏迷时看到的场景,忙四下看去,却没有看到欧阳少恭,不觉的有些失望。

“苏苏。”看着醒来的人的目光迟迟游离,风晴雪着实担心。

“晴雪,这次谢谢你帮我压制煞气。”看到风晴雪出现,百里屠苏以为是她帮他压制的煞气,便跟风晴雪道了谢,下一瞬间,眼睛就捕捉到了一个水蓝色的身影,是少恭。百里屠苏眉眼里都带着笑意,向欧阳少恭走去,徒留下风晴雪一人欲哭无泪。

百里屠苏听着熟悉的曲子,从一边的树上摘了一片叶子。放在唇上,吹响了叶子,迎合着琴声想起悠扬的曲调。百里屠苏不由庆幸自己没有忘记这首曲子的旋律。

叶子声想起的瞬间,琴声有一瞬间的停顿,但稍后就恢复了过来。叶子声的加入让原本有些悲戚感的瑶山多了一丝轻快与自然。

百里屠苏看着专心弹琴的人,完美精致的容颜,认真无比的眼神,还有抬首看他时眼中的一泓清泉,无不让他痴迷。

一曲终了,欧阳少恭收起手下的琴,十指泛红,不自觉的颤抖,微微有些疼痛。百里屠苏收起手中的叶子,向欧阳少恭走来。抱着欧阳少恭坐在一边的石凳上,伸手轻轻揉着欧阳少恭的指尖,动作轻柔,让欧阳少恭莫名的红了脸颊。

“少恭,这么晚怎么还出来弹琴,夜寒霜重。”似责备般的低语,热气喷洒在欧阳少恭耳际,不由的红了耳根。

“一时睡不着,就出来走走。”微微打了一个哈欠,夜确实有些深了。

百里屠苏盯着欧阳少恭,眼神灼灼,不知发现了什么,让欧阳少恭绷紧了心神。

“少恭之前不是白衣吗?”怎么没多久就换了呢,虽然水蓝色锦服也很好,但是和他站在一起的时候却没有白衣来的合适了,百里屠苏暗暗的想到。

欧阳少恭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他发现了什么呢。“污了。”又想起了被血污了的白衣,不由皱眉。

抬手抚上没见,百里屠苏低语,“少恭,不要皱眉好不好。”他只希望少恭一直可以温润的笑。

像是要转移欧阳少恭的注意力,百里屠苏说起了他昏迷时看到的场景,他觉得也许少恭知道是怎么回事也说不好。“少恭,我刚刚看到了一个黄衣的男子在树下弹琴,还有一只水hui在旁边听着,那个人弹得就是刚刚那首曲子,可是等我仔细看去的时候,弹琴的黄衣男子又变成了少恭你。”

“瑶山相传是上古仙人太子长琴所做,想必是屠苏梦见那位上古仙人了吧。”说罢转头面对着百里屠苏调笑道,“莫不是屠苏责怪在下害的屠苏未能得见仙人真容。”眉眼弯弯,眼睛亮的惊人。

“怎么会呢?屠苏只是好奇那位仙人罢了。”然后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反问道,“莫不是那个善谈琴曲的仙人太子长琴?”微微眯起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或许是颜玉太过在乎之前颜玉所说的话了吧。”并不打算将这些事情告诉百里屠苏,现在还为时尚早。

百里屠苏摇了摇头,试图清空脑海中的奇怪念头,但却不知道,一颗种子已经扎根,不日就会长成一株名为真相的果。低头看向被自己搂抱在怀里的人,美人如玉,君子似水却是和怀里的人都是那么完美的契合,眼中的疑惑在百里屠苏看来是那么的可爱。欧阳少恭的唇很薄,是淡淡的粉色,看上去就让人很有品尝的欲望。

百里屠苏感觉自己被蛊惑了,低头吻上了自己看中许久的薄唇,凉凉的,软软的,让百里屠苏欲罢不能。

百里屠苏吻上来的时候欧阳少恭彻底的愣了,脑海一片空白,他没想到百里屠苏回如此大胆。唇上温热的触感惊了他,急忙推开百里屠苏,从他的怀里跳了起来。

站在百里屠苏面前,背对着他,看着前面的河水,不知在想些什么。

被怀里人推开,百里屠苏微微有些愣然,但目光却习惯性的随着那个人的身影易懂,起身走到那人身边,与其并肩站立。

作者有话要说:

☆、争执

第二十四章 24

“真没想到,你还记得这首曲子?”看着身边的人,欧阳少恭觉得有些尴尬,只得转移话题道。“古来有琴心剑魄之说,琴和剑冥冥之中便似有天定之缘。”

“禁地这三年,我常常会吹这首曲子,我还记得你告诉过我,不要放弃。记得第一次你告诉我,你想要复活巽芳的时候,我很吃惊,这种想法,我连想都不敢想。”百里屠苏看着欧阳少恭,认真的说道。“那么现在呢?少恭已经找到了巽芳,还打算再去寻找复生之法吗?”不知不觉话题又转移到了巽芳的问题上。

欧阳少恭指着河上无主的河灯,对于百里屠苏的问题避而不答,“你看着河上的浮灯,都说人死灯灭,繁华的灯会,总会有结束的时候,这世间又有何物是可以恒久不已,人活着就像是夜间行舟,时而光华满目,时而伸手不见五指。时间和生死,本就是凡人无法想象也无法超越的。”

“师尊也说过,一切自有定数。”百里屠苏点头。

“有时候,我倒是不自量力,想逆天行事一番,看看凡人超越了生死究竟会怎么样,其实人生苦短,人活着就是为了一个执念。在此之前复活巽芳是我的执念,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的执念已经不再是复活巽芳。”

“我也一样,焚寂带给我的痛苦,失去记忆的迷茫,周围人的敌意,还有肇临的死,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不过我知道我还要坚持下去。”百里屠苏第一次在欧阳少恭如此明显的说明自己的无奈与彷徨。

“我本打算在中秋之后离开,我还要去寻找另外两片玉衡碎片,其实,我想用玉衡试试为你压制你的煞气,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一试。”不想再提一些其他的话题,让欧阳少恭不喜,他更喜欢和百里屠苏谈一些和他们有关系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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