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两兽迅速进入门中,大门又缓缓阖上,塔内不同塔外,温度竟是诡异的低温,上官兰冷得苦笑,从怀里掏出冰玉盒,抓了雪莲草花拼命地吃,宇文沫倒是无所谓,这温度与他体调相同,也不算太冷。
锁妖塔内不但寒冷,还很漆黑,不见一点明亮的完全黑暗之中,浓重的妖气飘散在四周,带来可怕的压迫感,遥远的漆黑深处仿佛还可以看见妖兽眸中闪烁的冷光。
宇文沫深吸口气,十指舒展开来,塔内的寒气就像聚集在他双手之间似的,开始凝出晶亮的雪花。
上官兰吓了一跳,看这气势,好友不是打算动真格的吧?「喂喂,锁妖塔有十层,就算是你师父那种天才,也花了半年才上去,你该不会打算硬闯吧?」普通人自然是遇弱则强、遇强则避,而且为了避免过度造杀孽,一路杀上去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我就是要硬闯。」宇文沫已经连声音都冷了起来,「洋儿已经在里边待了多久?不用最快的速度硬闯上去,难道我还一边野餐不成?」
从喵喵破碎而虚弱的解释之中,两人大致了解了之前发生的事情,宇文洋和喵喵花了一年打到锁妖塔的顶端,他们连宇文剑影的一半都不及,哪里打得过龙妖?只是也因为如此,那龙妖根本连现身都懒,就让宇文洋偷了火炎珠,用宗主的术法匆匆送出去了。
宝珠被偷龙妖自是很生气,就现身出来,打算一掌毙了这不知轻重的毛头小子,不料宇文洋见了他就开始哭,说什么自己是宇文剑影的后人,从小听多了先祖的英雄事迹,只差狂龙剑没有看过,要求那龙妖达成他毕生之愿,龙妖本不欲信,他就绘声绘影地讲了几则宇文剑影的逸事,龙妖于是半信半疑地拿出狂龙剑来,结果宇文洋也不知使什么手法夺了剑,给喵喵下了命令之后就把喵喵扔出来。
喵喵自然不愿与主人分开,可是使役妖是不能违抗主人的命令的,只好咬了剑一路冲回那山中小屋。
宝剑被夺,不知龙妖会是怎样的雷霆之怒,就算喵喵额上的契约印还在,表示宇文洋还活着,可是又能活多久?他们又怎么有时间一层一层慢慢往上闯?
「一天之内我就要上十层。」宇文沫冷冷地说,「谁挡我,我就杀谁。」他已经没有办法管杀业的问题,他只知道眼见喵喵头上的咒印越来越淡,他的心也随之往下沉,直到深不见底的深渊。
他花十五年养育一个孩子,用尽心力和感情,把所有自己会的都教给对方,他确实冷情寡欲,就因为冷情寡欲,他付出的那些关爱,实在已经是他所能付出的全部,无论何人相询,宇文沫都能毫无犹豫地说,他不但是一个好师父,还够格称做是个好父亲。
可视的风云环绕在宇文沫周遭,他不爱动手、不喜杀生,不代表他不会,毕竟他的师父是个天才,虽没有好好教他,修行的法门他是都知道的,也没有懈怠过,要拿出真本事比拼时,在风云宗他是可以排上前几名的。
上官兰吓得头皮发麻,那一句「舍命陪君子」实在说不出口,只是头疼地挥手召出身后的巨剑,打算在宇文沫痛下杀手之前多撞飞几个不长眼赶来阻拦的小妖。
喵喵从小虎背上翻了下来,恢复了原来的大小,满身是伤的异狼妖不管那些绷带还微微渗着血,弓起背,咧开嘴露出利齿,眸中妖光大盛。
小虎知道阻止无用,心里暗叹一口气,不再劝阻倨傲的狼妖,只同样伸出利爪,散发出强烈的妖气。
「走!」宇文沫低喝,飞身往前。
他们大概走了半个塔面的距离,忽然听到暗处发出奇诡的笑声,一个妖艳的女子眼发绿光,款摆着走出来,身后是一大群形状各异的妖物,数量约有上百之多。
「让!」宇文沫寒着脸,只说了这一个字。
「两个牛鼻子老道带两只小妖怪就想闯锁妖塔?」女子掩着唇嘻嘻笑了起来,「莫非是以为我锁妖塔无人?」这些妖怪长年关在塔中,只能互相寻衅打架,大的吞小的,再被更大的杀死,所以多半都比入塔前还更强了。
「区区蛇妖,也敢大放厥词。」宇文沫冷笑了一声,心头的焦躁到了极点,反而累积成无边的恐惧沉淀下来,他身影一闪,上官兰还不及阻止,他就已闪到那蛇妖身前,一掌拍下。
蛇妖张开嘴,却吐不出一个字,她可以听到自己心脏凝结成冰的声音,然后是碎裂的声音,接着就坠入了无边的黑暗。
上官兰无奈地大喊:「不想死的就通通让开!」那狠辣的一掌已经表现出宇文沫的决心,他认知道自己小觑了宇文洋在师父心目中的重要性。
如果宇文洋就代表宇文沫对人生的某些寄托,那么,人为了保护生命里的唯一,也许连心都可以化为修罗。
宇文沫从第一层开始往上打,塔中妖魔几乎无一能从他手上走过三招,这些妖怪都是当初随着龙妖造反打天下的,这下被激起凶性,竟更是一批一批涌上来,宇文沫却是冷着脸,毫不犹豫地频繁出掌。
上官兰越看越心寒,如此掌掌毙命,到时候业报轮回该有多严重?自己引以为傲的剑术虽然确实高强,但宇文沫看似简单的掌法,才是真正的杀人之术,他实在很想劝阻,但他明白宇文沫不会听他的,大家都杀红眼了,包括小虎还有重伤的喵喵,一团混乱之中没有人会理他,他能做的只有尽量把敌人都打昏,倒下的妖物宇文沫就不会再施以重手。
两人两兽一路杀上第九层,塔内黑暗无光,上官兰无从判断时间,只觉得这无尽的杀戮就像一辈子那么漫长,他手上虽无妖物殒命,但道袍已经溅满血迹,唯有不染血尘的飞剑还亮着剑光,他疲累至极,本来一边打一边在心里咒骂宇文洋,现在是累到都气不出来了,师父啊,你究竟为什么让徒儿我来帮他们啊……待在家里睡觉多好呢……
妖物的叫嚣声、虎啸声、狼嚎声,让本来死寂的锁妖塔沸腾着,摇摇欲坠的喵喵死死撑着身子,满手是血的宇文洋面色依旧很冷,背脊也依旧很挺,小虎绕在他们身边,不断试图把主动攻击的妖物扫开。
守着锁妖塔最后一层的是一只异狼妖,高大的男子背着手,微笑着站在血路的尽头,他是龙妖座下的第一大将。
「让开!」喵喵龇牙咧嘴,对同族的前辈毫不客气。
「小朋友,你上次来我就劝告过你了,那种弱小的主人还是换一个吧!」男子呵呵笑着,「真的盗走火炎珠和狂龙剑,看来他还是有点小聪明吧?不过,有小聪明的人通常死得比较快呀……」
「让开。」一脸冷漠的宇文沫发话了。
「放心吧!我不想跟你们打架。」男子笑着摊手,「异狼不欺负弱者……呵呵,看你们,两只小朋友都伤了,带剑的不会杀人,会杀人的眼看是真元耗尽了,跟你们打架没有意思。」
上官兰摸着鼻子,默认了自己不会杀人的事实,「那你让开吧!你再不让开,这位道友要拼死攻击你了,前面几个守塔妖都是给他拼死一搏杀掉的,贫道不觉得你可以例外。」
男子又呵呵笑出来,「无妨,让主上收拾你们吧!」随即一个闪身不见踪影。
能不打是好事,意狼妖说的并没有错,为了用最快的速度打上来,宇文沫几乎催尽真元之力,现在体内接近于虚空,撑不住再多用几招了。
两人两兽走上最后一层,眼前是一扇大门,就跟塔口的一模一样,宇文沫深吸口气,把双掌按在门上,再次催动真元,寒冰的掌气慢慢弥漫大门,厚重的石门悄声滑开,先映入眼帘的是烛火的幽光,他们都忍不住眯起眼,走入大门之后才逐渐适应了许久不见的光亮。
脚底下是褐色的地毯,必须仔细看才能发现那是干涸的血的颜色,地毯铺着石阶拾级往上,放着一张朴素的石椅,一个男子微敛着眸,靠在石椅上,脸上毫无表情。
如果上官兰还有闲情逸致,他会当场发誓这是他此生看过最美的男子,银白的长发流泻到地上,微微泛着雷电色的光芒,一双金眸璀璨如日光,又比月华更冷,五官一如雕刻而成,没有丝毫瑕疵,一身白银龙鳞甲稍稍削减了那种细腻的俊逸,添上一抹冷傲的英气。
八百年前发起仙妖之战,打到天庭门口,最后被镇压于雷隐山的冰雷妖龙,凝韬。
就算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凝韬身上还是散发出很强大的气场,将眼前的两人两兽压得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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