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首领毕竟久经阵仗,方才秦朗疏借著出其不意的功夫暂且逼退了他已是万幸,又岂能让他这麽轻易的再次得手,只见他长剑上下翻飞,一招几式,连守带攻,以攻代首,招式狠辣,将秦朗疏的进攻一一破解。而秦朗疏亦不示弱,攻势绵绵密密,招式递进间毫无间隙,剑光织成一张天衣无缝的剑网,将那黑衣人团团围住。
在两人激斗的同时,院中还站著的人均手持武器,在一旁妄想伺机而动,可几十招之後,竟无一人能找到插入两人间的决斗中,甚至只是走近一点,都会感到包围著两人的那股剑气,压迫得人连拿稳手中的兵器都困难。但毕竟秦朗疏方才和梁慕宇全心比试了两场,刚才上来又是一阵连续的疾攻,百余招下来,任人都能看出他的体力渐渐不支。不到一百五十招时,他的额上已开始不停的沁出豆大的汗珠,一颗颗顺著他那刀凿斧刻般的坚毅面颊滑落下来。
那黑衣人等待的就是这个机会,见秦朗疏应付得越发吃力,他屏息凝气,一下子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对著秦朗疏一阵猛攻。眼见他的剑尖几次堪堪划过秦朗疏的要害,铁剑门受伤的众人已纷纷按著剑准备随时加入战局,这时那黑衣人却忽然感到手背上一麻,似被人用什麽金属暗器击中,手中的长剑应声落在了地上……
第6章
这小小的插曲让院中诸人皆是一震,那黑衣人首领对著暗器发来的方向怒喝一声:“什麽人!”再定睛一看时,他发现那掉落在院中的暗器乃是一枚小小的铜钱,不知为何脸色竟是微微一变。秦朗疏则在这极短的时间内迅速的调匀了呼吸,手中长剑再次往前一送,继而连进几招,口中轻喝道:“你往哪里看!”
与此同时,李安平和江锦霞等人也纷纷提剑加入了战局,黑衣人一方亦不甘示弱,立刻再次投入到打斗之中。一时之间院落内众人斗做一团,呼喝声不断,眼见著铁剑门受伤的诸人又要渐渐落了下风,此刻门中後院内突然窜出一人,也是一身黑衣蒙面的打扮,身背一约四尺长,五寸余宽的扁平匣子,三步两步踏过屋顶和院墙,消失在了翠苑山的密林之中。
“不好!”见了这一幕院中所有人等俱是满脸惊疑,依旧是那为首的黑衣人最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大喝一声,“追!”
话音一落,黑衣众人不约而同的跳出战局,提起真气向那小贼消失的方向追去,转眼间院中只余铁剑门诸人。门中宝物被盗,秦朗疏本欲一同追去,但一看这院中伤痕累累的众位师弟师妹,又如何能放心离去?好在那些黑衣人虽然武功厉害,却未下狠手,重伤者虽有却幸而无人死亡,秦朗疏只能强打精神向著众人道:“今日之事责任全部在我,但现下当务之急是医治你们的伤势,锦霞,我先把他们扶进屋里安顿,劳烦你速去後院将金疮药取来。”
江锦霞开口答了个“是”字,看了眼李安平,便速去了。李安平此时剑上臂上两处伤势的血已暂且止住,见这满院的师弟坐的坐,躺的躺,心中一痛,上前便对秦朗疏道:“师兄,我来帮你!”
秦朗疏背起一个昏迷的师弟,正待开口拒绝,却听见满院哀声不断,而李安平和他皆是面上无比沈痛,便改口道:“你莫要太勉强了。”
正在这时,一个身影从院墙上翩翩落到秦朗疏面前,也道:“秦大哥,我也来帮你罢!”正是那方才被秦朗疏扔下了的梁慕宇。
未曾想秦朗疏见了他竟脸色一沈,冷冷道:“不敢劳烦!”
这话一出口却是连李安平都吃了一惊,但秦朗疏不再多说一句便自去忙了,李安平一看亦不敢耽搁,两人将受伤的师弟师妹一个个或背或扶进屋内,再和江锦霞一道为他们上药疗伤。一旦忙碌起来,便无人记得梁慕宇之事了。操劳至半夜,江锦霞方才有空帮李安平好好看他伤势,秦朗疏见了今日一战他二人的情形,自然知他们现下必有许多体己话要说,又兼之那屋里还有几个师弟师妹在歇息,算不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便无需避嫌。於是秦朗疏连忙匆匆告辞了他们,回到自己房内。
这厢秦朗疏刚掩上门,转身便见屋内圆桌上摆了一壶茶,几个小菜。桌边那人一见了他,立刻站起身迎上来道:“秦大哥,你辛苦了!我方才下山去鹤南镇上……”
“这麽说,你们是已追回那‘红莲劫焰’了?”秦朗疏目无表情的打断,再不看那一桌饭菜一眼,走到床边盘腿坐下。
梁慕宇急道:“秦大哥,今日之事我委实不知,我……我娘她……”
“这麽说,你是承认那些黑衣人是你们梁家派来的刺客了?”秦朗疏本已闭眼打坐调息,但听他此言,突然睁开眼从怀里摸出一枚铜钱掷予他,“方才那为首的黑衣人见著铜钱上的‘梁’字便不再追究,经他这麽一点醒,我忽然察觉,虽然他极力隐藏,但他那套剑法中的一招一式,有许多是我今天下午比武时方见过的……”
“秦大哥,”见秦朗疏语毕便欲继续闭眼打坐,梁慕宇叹了口气,终於仿佛下定决心般道,“我梁家本是西域蛮族的後代,我娘说,那‘红莲劫焰’本是我们梁家祖传的宝物,只是自我曾祖父那一辈便为贼人所夺,此後下落始终不明。近日里我娘收到一封未署名的来书,上言此剑现藏在铁剑门,因此剑遗失已久,好不容易得了线索我娘便沈不住气了。我好说歹说说与我娘,此事未知真假,不宜轻举妄动,今次我来亦是抱著一份向你探听口风的心思,没想到我娘终究还是……哎!总之这事真的与我无关,秦大哥你要明鉴啊!”
听他万分恳切的在自己耳边说了许多,秦朗疏只能暂且断了闭目调息的念头,虎目圆睁,冷笑道:“明鉴何事?是你梁家人伤了我师弟师妹,还是你梁家人趁我们门内空虚,偷袭铁剑门抢夺存放於我门内之物?我若明鉴,你还能待在这里吗?”
说完秦朗疏已站起身,先出一掌往梁慕宇胸前劈去。
虽说秦朗疏经此一天下来,内力不济,但这一掌亦是用了他此刻的八九分力气,想不到梁慕宇竟丝毫不闪避,依旧站在原地双目含泪的看著他。秦朗疏心中掠过这五年来两人相处点滴,历历在目,从未见他表情如此悲苦,心下一个不忍,硬生生的在半空撤了掌,还被那反震之力逼得喉头一甜,几乎吐出一口鲜血。
但他强自支撑著面色不变,梁慕宇看不出他辛苦,竟还要贴上来纠缠,道:“秦大哥,你不信我了麽?”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秦朗疏笑得十分苦涩,“你梁家人伤我铁剑门人已是事实,此仇若是未报,则铁剑门和梁家势不两立,你以为我杀了你便罢了吗?待我师父师母回来之後,我们铁剑门定当杀回梁家,拼个你死我活,方能解今日之耻!”
听得此言,梁慕宇脸色变了又变,泪水从那对秋水般得美目中径自滑落下来,那情形之凄美,竟让秦朗疏的心一阵绞痛。
“秦大哥,你此话可当真?”
“真的不能再真了!”秦朗疏一言既出,忽想起这正是他和梁慕宇之间互相调笑时最爱说的一句话,心中又是一痛,但还是狠心转过身去。
“那秦大哥……後会有期了……”梁慕宇已知此事无可转圜,一声长啸,破窗而出,那凄厉之声除非铁石心肠,皆不忍闻。
秦朗疏走到窗前,听那哀绝的哭声渐行渐远,身形一晃,方才扶窗站稳,竟真的有股鲜血,从嘴边溢了出来。
第7章
东西向的官道上,一个青年侠客骑著一匹枣红马,向著西方一骑绝尘。那青年已从天色微亮马不停蹄的行到了日上中天,人虽还是精神奕奕,但那马儿看上去却已有些乏了。不知经过了多少茶摊酒肆,那青年终於在一个简陋的凉茶铺子前高声喝住马,翻身而下。
“凉茶一个铜板一碗,这位少侠,天气炎热,进来歇歇脚,喝口茶吧!”烈日当空,茶摊里的老人招呼声都透著疲惫。
“老人家,请问从这儿去松禺镇还有多远?”
随著一个低沈的声音跨入茶摊的,是一个高大精壮,皮肤微黑的青年。他的相貌虽可算是英俊非常,脸上却无甚特别明显的特征,可那老人见了他却是微微一愣,忽而道:“这位少侠可是从鹤南镇来?”
听他此言,那青年似是一惊,迟疑道:“算是吧……”
老人又问:“那少侠可是姓秦?”
“老人家,你怎麽……”
那青年虽然没有正面回答老人的问题,他的神色却清楚的表示老人已一言中的。见他满面忧虑之色,老人忙笑道:“少侠莫要惊慌,小老儿我并非有通天之术,只是前日有位客人经过这里,向小老儿交代了一句,若是近日里有位高大威猛,英俊潇洒,器宇不凡的少侠经过小店,小老儿当奉上两碗凉茶,一块湿巾,为少侠消消暑解解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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