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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秋从小就知道,外公总是喜欢一个人对着秋外公的墓碑喝酒发呆。外公对秋外公的感情是不言而喻的,而害死秋外公的罪魁祸首——他母后,外公不但一点都不记恨,反而还处处维护她。若是舐犊情深,那他母后为什么会如此冷漠的对待他?

想到此,铭秋不禁摸了摸自己腹中的孩子。几个月后这个孩子就将临世,而自己会是外公还是母后?会把自己的一切给这孩子么?会原谅孩子的一切么?铭秋的心中没有一个肯定的答案。想到自己也许会是第二个母后,铭秋胸口一窒,眼泪竟然毫无知觉的淌下来了。

阿翰正思量着如何道歉,铭秋在他面前却突然泪流满面,阿翰忙不迭的跑到铭秋身边,急着劝他说:“外公还是很关心你的,你看,他天天都来看你不说,你一旦不舒服了,他不都是第一个赶来么?”

此人不但不懂他的伤悲,还在他忧心伤神的时候来打扰他,铭秋胸口的积气化作一句话冲口而出:“你给我闭嘴!”

阿翰的身体僵住了,虽然已经习惯被铭秋骂,甚至最近连气都不会生了,但这次,阿翰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那就是铭秋仿佛不在自己的身边,离他好远好远。

也许是思虑过多,几天后,铭秋病倒了。这病来得气势汹汹,连着几天铭秋都高烧不退。听说儿子病了,惜悦马上处理了朝堂上的事赶了过来。若是常时,看着母后为自己担惊受怕,铭秋心里绝对是笑开了花,只是这次他病得连睁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

头痛鼻塞,加上腹中负担沉重,都让铭秋躺卧不得,阿翰就彻夜彻夜的抱着他,给他揉胸顺气。铭秋身体不佳,他肚里的孩子自然也不会舒坦,不时的就得让铭秋痛上一痛。病痛加上胎动,当它们一起袭来的时候,铭秋便如同被遗弃的小病猫,痛苦又无力的惨叫。

惜欢,惜悦还有阿翰,寸步不离的照顾着铭秋,喂水,喂药,揉腹,顺气,前前后后的好不周到。宋怡和傅临也很担心铭秋,不过他们担忧的不是现在的铭秋而是几个月后的他。只是生病跟胎动,铭秋就已经如此不堪重负了,若真到了生产时,那几日撕心裂肺的痛,铭秋究竟能否承受?

19、产前 ...

关于秋儿生产时经历的那些痛苦,宋怡从来没跟孩子们详细的说过,这是秋儿的意思。秋儿不想让孩子们知道他几乎是用生命才换来了他们,这样的事实会给孩子们带来不必要的负担,秋儿不希望那样。可看现在铭秋这样子,宋怡实在放心不下。

宋怡回到屋子里,再次翻开那本记录着男人生子的书,上面写着可以缓解痛楚,可缓解到什么程度,是不是一定会缓解,都没有确定的答案。宋怡越发的坐立不安,傅临也跟着惴惴的。一连几天,看着铭秋那痛不欲生的模样,宋怡终于下定决心,把事情跟惜欢,惜悦还有阿翰说清楚。

当宋怡说完,惜悦早已经哭成了泪人,阿翰跟惜欢的脸色已经能媲美那上千年的雪山。“欢儿,如果是这样的话,你是不是要想些其他的法子或是准备得更充分一些呢?”宋怡皱着眉道。

惜欢只是失神的摇着头,说:“十天?怎么会那么长,我不记得爹爹生悦儿用了十天。我只记得大约两天的样子!我不知道之前爹爹痛了那么久!”

“见红之前,只有我陪着他。其实我也只不过陪过他一次罢了!”讲到这里宋怡的心又痛了。

在一片凄风残雨之下,阿翰表面上默不作声,手心却也攥出了汗来。有时在铭秋跟他乱发脾气的时候,阿翰心里也这样抱怨过,让铭秋多吃些苦头吧,好让他体会一下人世的辛苦。不过那只是想想而已,如果外公说的是真的,想着铭秋要经历的那些……阿翰平白的觉得心口有些痛。

又两个月后,阿翰才真正体会到外公所言非虚,铭秋果然被肚子里的孩子折腾得死去活来,而真正让他害怕的是,这还没到生产的时候。将近有九个月身孕的铭秋,肚子上如同盖了一口大大的锅,身子沉得连走个路都会气喘,夜里更是不得安眠,总是起夜不说,如果孩子闹起来,每次都让铭秋痛得大汗淋漓。

有一次阿翰实在是累了,没及时给铭秋更换被汗水打湿的衣服,结果第二天铭秋就发烧了。酸沉的身子伴上周身的疼痛,让铭秋痛嚎到晕过去。那次病好之后,铭秋明显瘦了一圈,而他的肚子似乎又大了一圈。从那以后,在阿翰看来,铭秋就像是被霜打蔫的茄子,别说发脾气了,连说话都变少了。

早春三月正是农忙的时候,阿翰已经把院子里的地整理了出来,准备种些瓜果蔬菜。播种的时节是万万不能耽搁的,可铭秋现在连路自己都走不了,阿翰实在走不开。想来想去,阿翰便搬了个软榻在门边,只要铭秋一呼唤,他就马上放下锄头赶到铭秋身边来。

阿翰这怪异的举动让铭秋万分疑惑,难道种地真有那么重要么?什么农时不农时的,差几天就真的不行么?他之所以答应阿翰这怪异的提议,只是因为早春的空气跟风景他实在是喜欢,躺在门边,可以看湛到蓝的天空,抽芽的古木,还有叽叽喳喳的鸟儿们。

铭秋窝在软榻上,阳光暖洋洋的晒进来,让他睡意颇浓。而他腹中这个不肖子就是见不得他有一刻的自在,又不留情情面的踢打起来。九个月孩子踢打跟六个月的时候真不可同日而语。在六个月的时候,每当孩子踢他的时候,铭秋就想掐死这逆子。可到了现在,他只能痛苦的祈求腹中的小祖宗暂时放过他。

“阿翰,疼……”铭秋叫着。

听到呼唤,阿翰立马放下手里的活,擦了擦沾满泥土的手,三步并两步的跑到铭秋身边。阿翰蹲下来,把手伸进铭秋的被子里,撩开他的中衣,轻轻的在他腹上一圈圈的扶揉着,随即又把头轻轻的贴到了铭秋的肚子上。轻声道:“别闹了……别闹了……你折腾你爹还不够么?乖……乖……”

铭秋按着惜欢教过他的法子慢慢的深呼吸,而孩子在阿翰的安抚下也渐渐平静。“你过来!”铭秋那命令的口吻里不知不觉就多了些许撒娇的味道。

阿翰笑着站起来,绕到铭秋身后,拥住他,手依旧在他的大腹上温柔的逡巡。铭秋靠在阿翰的胸前,舒服的闭上眼睛,跟他那些无数质地高级,柔软无比的靠垫相比,还是阿翰的胸膛最是舒服。

“陛下,一会儿我们涂点药吧,不然又会难受了?”

提到难受,铭秋立马臊红了脸,他从小到大从都没这么尴尬过。约么十天前,他觉得肚子有些难受,又过了一两天,那股难受的劲儿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甚至以为自己要生了,可舅舅诊断之后,才发现他只是几天没如厕了。

虽然舅舅解释他是因为体温变化,孩子又压着,所以这种事很正常,可接下来那些治疗的方法,让铭秋实在无法接受。舅舅竟然让阿翰在他后 穴里涂药,还要用玉质的棒 棒在他后 穴里出来又进去。更让他尴尬的是,舅舅竟然跟阿翰说,直接的房事也可以,不过他现在身子沉,要注意姿势。

作者有话要说:产前很痛苦。。。。

20、活泼 ...

铭秋被阿翰扶到床上,待他坐稳之後,阿翰匆匆忙忙的撂下一句“我去去就来”便风一般的跑走了。铭秋以为阿翰是关窗锁门去了,於是一个人羞羞答答的宽衣解带等阿翰回来同乐。自从有孕以来,他们之间就没有过房事,上次突然被舅舅提起,登时虽然尴尬,可後来……铭秋想起阿翰的抚慰,不自觉就笑出了声来。

铭秋自己傻笑了半天,也不见阿翰回来,他骤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心中怒意横生,大喊道:“阿翰,你滚去那里了?” 此时,阿翰正挥著锄头,汗如雨下的的在院子里犁地呢。

阿翰听到铭秋在的喊他,大声回道: “等我把这点地犁了就过去!”说著,又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犁地?难道犁地比房事更重要,比他更重要?铭秋低头看了看衣衫不整的自己,一时间羞愤难当,过大的精神波动让他又不舒服了起来。铭秋难过的靠在床头,告诉自己要咬牙挺住,绝对不喊门外那个把犁地看得比他更重要的人。

院子里的阿翰,一门心思挥动锄头,只见那锄头如雨点般的落下,却不管犁出的地是歪了还是浅了。铭秋娇喘的样子不停的在他脑袋里盘旋,连下身都已经不安分的站起来了。阿翰浑身是汗,不知是累的还是燥的,他看了看被自己犁得横七竖八的地,扔了手里的锄头就往屋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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