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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or皱起眉头，在中庭前女友的言传身教下，他倒也见识过这个——对于Jane买错了尺码，导致自己脸色青紫的小兄弟被毫无尊严的试验了十分钟后愤而罢工的尴尬体验，他至今一想起来就宁可失忆。

虽然Loki用犬齿咬住包装袋一角豪迈撕开的场面称得上野性迷人，但Thor 仍试图婉拒——“没必要用这个。”他说，“你知道，我们对包括艾滋在内的中庭病毒免疫。”

“但不包括那种病程长达十个月的局部浮肿。”Loki舔着嘴唇，别有深意的说。

“你当真？”

“你觉得呢？”Loki挑衅的仰起下颌。

Thor沉默了，显然，Loki还在为昨天在大街上被指指点点的事儿生气。

“Thor，你想要孩子吗？”Loki懒洋洋的倒在枕头里，貌似亲切的征询意见。Thor犹豫了一下，决定在谎言之神面前还是别心存侥幸的好，遂点点头，但他追加了前提：“但这取决于你，如果你不想要，我也不会提……它。”

Thor磊落的表态让Loki即使出于风度考虑，也没法不在谈判桌前坐下半边屁股。但他认为Thor在后半句说了谎——嘁，他甚至连“孩子”这个词都不敢宣诸于口。

“那你想必知道，对我族来说，生育意味着什么……”

Jothuheim恶劣的环境迫使冰霜巨人必需更多雄性来保证、扩大族群的生存机会，而低比例的雌性的唯一功用就是不停生育以维持人口数量——如果哪个渡过发育期的女孩儿被发现不能怀孕，她再美、再有见识，也等于被宣判了死刑。因此，对冰霜巨人而言，生育和脉脉温情无关，只代表着冷酷无情的遗传利益，以及被劫持的、随时可弃的软弱肉体。

——这些，是Thor陆陆续续从Loki处得知的，因此，他多少也明白，身体被当做繁衍的容器，对任何一名以权欲为天性的巨人族男性都是莫大羞辱；更何况，对方是自尊心比Yggdrasil树还高的邪神。

7.

Thor默默接过了Loki指间那一枚薄杏仁饼似的玩意儿，也默认接受了和解协议附加的这项无理还价，但他胸口仍闷得发酸，这标志着，他们的亲密无间中竖起了虽不足毫厘却无法穿越的隔阂——绝不仅仅是一层工业乳胶。

那天，他们做得犹如一场皇家葬礼般冗长而沉重，直到Loki忍无可忍的哭起来——虽然每次做爱他都眼泪汪汪，但那次却哭得好似遭到了强暴。Thor勉为其难的抽身，靠着他们在这张床上最近的火辣回忆潦草的撸出来……有那么一秒钟，他忿忿不平的想，至少他有权射在Loki的小腹上，它那么雪白，仿佛生来就为了被玷污；但下一秒，他又为这龌龊的念头在脑中揍了自己太阳穴一拳。

看着Thor笨拙的给套套打结，Loki虚弱而冷静的讽刺道：“我以为你早该很熟练了。”

战火怎么又烧到了前任？！Thor 恼火的绷紧嘴角，可惜Loki唯独在这一点上，历史清白得怎么指责他人都不过分。Thor找不到反击的突破口，郁闷的扑过去啃Loki作恶多端的嘴。

Loki大笑着滚到床的另一侧，他们半真半假的打闹，Loki甚至笑出了眼泪。

这场小小的风波就这样滑了过去，仿佛它不过是他们千百次日常消遣中稍稍过火的一次。

但不是所有东西都能像门板那样被修复得不落痕迹。此后，虽然Loki未拒绝性生活，但也没放弃安全套——这项后遗症在他们嬉笑怒骂的生活中不时隐隐作痛，Thor敏锐的嗅出了一股潜藏的冷战气息。

一开始，Loki总抱怨去超市的次数太频繁，而Thor适用的型号还不好买——这意外成了Loki热衷网购的触发点；但当他终于囤够了货，却发现它们似乎怎么也消耗不完。

“有一项基于统计学的有趣理论。”Loki晃着一卷大开影印本，大大咧咧的说，“夫妻第一年的做爱次数，是他们之后的总和。”最近，他有了更多自主时间，竟然像模像样的去大学玩起了再教育，Thor甚至不知道他是何时及怎样偷偷摸摸搞定签证和入学手续的——Loki的确在大多数琐事上具备他望尘莫及的圆滑手腕。

“那和我们无关。”Thor掷地有声的断言，虽然目前他尚无一任对象撑过一年。

“的确。”Loki难得的附和，咬着笔套，扭头露出灿烂到刺眼的白牙，“我们又不是夫妻。”

冷战气压瞬间飙过阀值，神兄弟离开Asgard后首场货真价实的大战爆发了。

战争结果就是，别提沙发和门板了，连房子都彻底成了瓦砾，其附着的土地也塌陷为一个陨石坑。在烟尘和警笛声弥漫整条街之前，这对共犯且退且战穿越大半个伦敦，跌进某座废弃的高楼天台并加时了一场美式摔角后，Loki筋疲力尽的趴在Thor身上睡着了。

黑暗中，Thor凝视着铺在胸口上的凌乱黑发，其中隐隐闪烁着星星，他忍不住低头亲吻——碎玻璃渣割破了他的嘴。Thor将手指插入Loki的头发梳出它们，但还是弄醒了警觉的敌人，Loki眼睛半睁半合瞅了他好一会，迷迷糊糊的嘟囔：“要做吗？”

Thor慌里慌张伸手掏口袋，条件反射的带出一句：“有套吗？”

Loki闻言咕咚一声倒在Thor胸口上，再次睡得人事不省。

事后，Thor后悔得想砸楼——他怎么偏偏当时就机灵了呢？如果装聋作哑的顺水推舟，他们的问题兴许早就能一揽子解决了。但Thor尚来不及想出补救方法，Fury就亲切照会了他。雷神一边深明大义的撂下合居危机，一边咒骂和平危机来得不是时候。

雷神甩着Mjolnir飞往美国拯救自由民主，与消防和特别调查组周旋的任务被丢给了邪神。“放心，关于爆炸，煤气公司一贯是信誉良好的替罪羊，而伪造现场和隐名代理我也不是第一次干。”Loki公事公办的平静陈述，“如有必要……”

“我想你！”Thor急匆匆打断，侧身接住Mjolnir的同时，鹰眼的箭适时从肋下擦过。

手机那头沉默了五秒钟。

“知道了。”

“我爱你……”箭这次是从Thor的指缝里穿过，Clint势必是在无声的谴责他工作时间讲电话。

“关于这件事，没变化的话不必一再通知。”

“见鬼！”Thor大吼，“你就不能直说，我到底做错了什……拜托了Steve，再给我五秒钟！”

“玩得开心，哥哥，别吃太多油炸食品。”Loki精确的在五秒后切断通话。

战斗结束后，其余复仇者们都惊讶于雷神是如此嫉恶如仇，殊不知，他只是归心似箭。但偏偏Tony又提出了聚餐的建议，有了上回的教训，大家都对烤肉敬谢不敏。

“这回个人点个人的，你们还有啥可说？”Tony气哼哼的摸出纸笔，几分钟后，他看着回到手中的满载廉价休闲食品的清单，深深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