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此,他不自觉地养成了端详叶湮细微的变化的习惯,听书时,总是那样自然地看着说书的叶湮,哪怕是身上多了一道伤,头发长了寸许,都不自觉地映入脑内。
有一回,李勖笙追问叶湮右臂是否有伤时,叶湮吃了一惊,因为那伤是自己笨拙,被倒下的武器架砸到而造成的,并无他人知道。知道了李勖笙说书时竟然在留心自己的细枝末节,不禁哑然失笑:“李将军是听书,还是看人来的?”
李勖笙顿了顿,嘴角漾笑:“听书固然妙,说书人更悦目。”
叶湮一时语塞,脸颊染上半抹绯红,支支吾吾了一阵,皱着眉头反驳:“这话,说给男子听可算不上称赞。”
“不过公子还是穿着门派的金衣衫的模样,最让人怀念。”李勖笙边说,思绪似乎是游走了出去,边下意识地伸手将叶湮散落遮眉的额发捋齐,半垂眸凝视着叶湮。
叶湮僵在原地,没有挡开李勖笙的手,眼神里透出半分迷茫来:“将军……?”
李勖笙惊觉,急忙收回了手,退开了半步,恢复正常的表情:“快到长安城了,尘土不再那么重,你可以换回惯常的轻便亮色服饰,莫要习惯了这身粗素的打扮,可惜了这副相貌。”
“在藏剑庄外,着金色衣衫,太过显眼了。”叶湮苦笑一声。
“这样么,随公子的心愿就好。”李勖笙露出了些许失望的表情,自己未曾注意,但叶湮却看在了眼里,不禁心中一动。
是自己想多了么。
到达长安城的当晚,军营中氛围轻松了一些,也终于可以最后一次,做些长时间的休整。
晴夜星芒辉,深秋夜风已裹挟着些许寒气,不少将士在营火边喝酒,叶湮不胜酒力,便拒绝了,在帐内独自休息。
叶湮在帐内坐着闭目休息了一阵,却无意入眠,便翻身坐起,从随身行囊中拿出了很久未穿着的金色缎衣,轻叹着抚摸。
脱下身上的军装的一瞬,肌肤接触到微凉的空气,叶湮不禁微微缩了缩肩膀。但是,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捧起柔软的绸缎,重新着装。
一时间,手脚竟然都有些不知该如何放了。明明是以前穿惯了的衣服,叶湮却有些心虚似地,反复地整理着衣襟。
自己也真是,到底是抱着什么心态,再次穿上这身不合战场的着装?
没有镜子,叶湮看不见自己的模样,只能凭着感觉大概地整理了一下头发,走出帐外。
远远的营火附近,喧哗传来,大概是将士们酒兴正高。叶湮微微笑了笑,朝着反方向走去。喧哗声慢慢地远了,四周只有细微的草木摇曳与虫鸣。
静谧的夜,仿佛能暂时复原原来的和平生活。
即使是短暂的假像。
突然有脚步声走近,叶湮一惊,回头远远看到的身影却很是熟悉。夜色中,虽只有稀薄的星光,叶湮却能辨明李勖笙的身影。
李勖笙也看到了叶湮,脚步一下子因为什么原因停了下来,然后,又换了一个更快的步履走了过来。
近了,叶湮看到了他的表情。李勖笙似乎是喝了几杯小酒,脸颊微微地泛着酒劲的微红,眼神中带着酒劲的热度,在夜色下,那眼神中少了几分平日的沉凝,多了几分情绪的涌动。
“公子果然是换上这身衣服,最是合身。”李勖笙哑声笑着,站得比平时更近一些,伸手描画前襟的金丝描边。
那只手,也是比平日更温热的,热度隔着柔软的衣料,渗入叶湮的胸前。
凉风习习之中,那热显得格外鲜明,叶湮的目光垂了下去,并不敢直视李勖笙。他大概真的是喝得多了些吧,叶湮心道,并不挡开他在身上描摹的手,抱着半纵容的心态。
“将军为何不去和他们饮酒?”距离过近,叶湮不禁也放轻了音量,嗓音带着三分柔色。
“本想在安静地方走一圈,来醒醒酒的。”李勖笙伸手替叶湮梳理了一下未束起的长发,目光流转,露出有些复杂的表情。
“本想?”叶湮疑惑地反问。
朱唇玉肌,黑发澈眸,英眉秀目。
李勖笙的神色慢慢地变了,眼神中未明的神色慢慢地变得鲜明,声线染上了半分磁性:“看到公子,我觉得这酒难醒,反倒更醉了。”
叶湮突然觉得,有些心慌。
太近了,近得叶湮几乎看不清星空,看不清草木,视线被李勖笙侵占了一般,移不开,逃不掉。
“将军这话,对情人说还更合适些。”叶湮小声抱怨着。
李勖笙听言,漾起半分苦恼的笑容,突然倾身低头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阖眸低语:“也真是怪事,公子明明是男儿身,却有曼妙情人般扰乱人心智的气质。”
叶湮呼吸一顿,只感到李勖笙带着淡淡酒气的吐息,就在自己脸颊边吹拂,心跳陡然快了起来,明明未饮酒,心智却醉了。
情人?
醉了,醉了,这李勖笙一定是醉了。
若是玩笑,这口吻未免太真切。
若是真心,这缘分未免太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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