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2 / 2）

那小白眼儿头一昂还想说什么，那个高个子男孩就叫住了他：“世勋，要有礼貌。”

小白眼儿低眉顺眼状转身进院，进去之前偷偷回头瞪了眼桃丫，桃丫毫不客气地瞪了回去，目睹一切的高个子男孩看着桃丫笑了笑：“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总喜欢比自己大的小孩，但大孩子都不喜欢比自己小的。桃丫被这个眉目好看的大男孩主动问名字，有点受宠若惊，他仰着脑袋朝大男孩笑得阳光明媚，两条卧蚕胖墩墩的：“我叫黄子韬！”

站在后面的黑钟听了忍不住拆台：“有谁会叫你黄子韬，你分明叫桃丫！”

“哦，桃丫？”大男孩的笑容大了竟然会露出牙龈。

桃丫觉得桃丫这名字不帅才特意没说的，黑钟这一搅和，他脸都气红了，但黑钟说的是实话，他又没办法反驳，只好不甘不愿地点头：“唔……嗯。”

“桃丫吗？”刚刚坐在车前座的女人温柔笑着走来，手里拿着几个苹果，一个递给桃丫，一个递给黑钟，一个递给铁蛋。她把苹果给黑钟和铁蛋的时候半蹲着身子问道：“你们呢？叫什么名字？”

“这个是黑钟，这个是铁蛋！”桃丫抢答道。

不远处的男孩看到女人分苹果，都围了过来，长得又高又好看的女人边分苹果边笑着说：“你们好呀，以后我们家世勋就拜托你们多多关照啦。”心满意足拿到苹果的男孩们使劲点头，其实他们没太听懂这阿姨说什么，她说的话怪怪的，跟他们说的话不一样。

回家后，桃丫啃着苹果对大姐说起了这四个从没见过的来客，大姐边给玩得大汗淋漓的他扑葵扇一边说：“他们都吴家人，听说之前一直住外国呢，今儿回来好像不止是探望老人，还要把他们家老幺送这儿来读书。除了阿秀你可以多跟他们家老幺呆呆，指不定能学生性点儿？你看看你，每天回家每根头发都水里泡过一样，像什么样儿！”她捋了把桃丫湿漉漉的脑袋，“小野人，苹果洗过没有？”

桃丫自动忽略了苹果的问题：“只有他们家老幺留下来吗？那个哥哥留不留？”

“不留吧，我倒希望他留下来呢……”大姐一把大葵扇突然拍在桃丫额头上，“少八卦了，滚井边擦身去！”

05

两个礼拜不到，那天来的几个城里人就走了，桃丫莫名觉得舍不得，尤其是那个叫做阿恒的，个子高高主动问他名字的吴家老大。可惜真的如大姐所说的那样，只有吴家老幺留下来了，就是那个老翻白眼儿的白皮肤家伙，大名吴世勋，乳名叫阿混的。

小混混凭着各种奇异的见闻和新奇的玩具迅速跟溯村男孩们打成一片，暑假结束之后，书房的教书先生更头痛了，因为除了桃丫跟黑钟那俩讨命的小阎王爷，又来了一个倨傲的捣蛋鬼。感情好，作怪都要在一块儿的三大金刚让先生每天都想放弃教书这个崇高伟大的职业。他真的不想每天催这几个赖皮鬼交作业，不想改他们鬼画符般的试卷，不想写板书的时候被粉笔头扔，不想回家的时候追在被骑走的单车后面跑……他被分配到溯村来支教的时候，上头明明说过溯村民风淳朴儿童好学，可这是哪门子淳朴哪门子好学？他抬头含泪问苍天，苍天送来一只鸟，鸟又赐他一坨鸟屎。不过好在他有张家铁蛋和都家阿秀那样的学生，还有几个贴心的女孩子，教师节送他一篮子土鸡蛋，温暖他的食道跟心窝。

现在这个倒霉蛋教书先生早已功德圆满，回到城市继续教书去了，他也成了最后一个教书先生，因为后来溯村都把教书的叫做老师了。

溯村还悄悄发生了很多变化，比如幼稚园也建起来了。桃丫对那些三四岁就要上幼稚园的孩子甚是同情，他那么大的时候，哪天不是快活得要飞起来，哪像他们，天天被困在个涂得五颜六色的大笼子里，排排坐着一点生气没有，看看电视，堆堆积木，活生生一群流着鼻涕的小僵尸。这样的年纪嘛，应该到处疯跑才对，桃丫小时候就是这样的，尤其是雨天放晴之后，他最喜欢人模人样地出门，一出去，先把上衣脱了，再踢掉鞋子，跳着一个个水坑玩，最后变成一个泥人回屋，即使被大姐打一顿也值得！

桃丫想起那段时光来就觉得怀念，如今他大了，过了这暑假他就要到临村上高中，听说那高中管理严，不仅有保安在校门口镇山太岁似的守着，围墙还拉了警报线，他再想逃课恐怕难了。不过那高中边上有条流动的河，他应该可以沿着河溜出去——只是溜出去又有什么好玩的呢？人大了，趣味好像就少了，桃丫越来越觉得在溯村里真的索然无味，他好想好想到城市去，可能这跟大姐出去了和他越来越喜欢吴家老大有关系。

他为啥就这么喜欢阿恒呢，他也搞不清楚，大概是阿恒本身就有种莫名的吸引力。那浓黑的剑眉，盛了星子般的眼睛，高高的鼻子，修长干净的手指，挺拔的身量……哪一处桃丫都喜欢得要命，几乎要中毒了。这种喜欢是他从未体验过的，他喜欢奶奶，喜欢大姐，喜欢爷爷，喜欢一起玩耍的伙伴们，还会分很多喜欢给吃的玩的，但对于吴家老大的这种情愫是唯一的，其他人其他事都给不了。而吴家老大不是一年到头都在他身边，反而让他更加迷恋他。他可以有很多的时间自由地做自己的事过自己的活，同时享受着想念这种苦涩的甘甜，一天天堆积的想念，让他的喜欢也一点点越积越多。因为这样他还有了新的目标，向往到城市里去，活着每天都有盼头，桃丫觉得很快活。

<<<<<

寒假结束到现在，整整五个月不见，桃丫心里不时空荡荡的，一不留神就会发呆，老被黑钟嘲笑他是被妖精夺了心魄。现在害他被笑话的妖精就压在他身上，有点干干的头发蹭得他颈窝痒痒。桃丫揉搓着吴家老大的头发：“恒哥你用的啥发水？好香啊。”

阿恒说：“下次给你寄一瓶回来。”

桃丫推他的脑袋：“你不要边说话边亲我脖子，喷出来的气弄得我好痒。哎叫你别弄我了！”

阿恒的手钻进桃丫裤子：“你是脖子痒还是哪里痒？”

桃丫腿一并：“刚吃完饭呢，大白天的耍什么流氓！”

“天已经黑了，你瞧瞧窗外。”

桃丫转头看向窗外，果然那光亮都快消失了，路灯又还没到时间亮起来，整个天乌黑黑的。桃丫看着看着腿不自觉的就松懈了点，阿恒的手趁机就溜进了裤头里。他吓了一跳，赶紧把那作乱的手给握住：“我还没洗澡，一身汗臭的，别闹啦！”

“我又不嫌你脏，而且桃丫不臭啊，香香的。”

“睁眼说瞎话，我今天晒了一天太阳，衣服湿了好几回，咋会香香的？”

阿恒低笑一声，吻了吻桃丫嘴唇：“嗯，哪里都香。”溯村夏天经常烧干艾草驱蚊，空气里弥漫着艾草浓郁的味道，另外还圈养家禽，阿恒其实怎么闻都闻不惯。幸好桃丫身上有种莫名的味道，淡淡的，出了汗也不难闻，多少拯救了讨厌溯村气味的阿恒。

“滚！”桃丫说，“女孩子才会香，像大姐就很香。”

“你大姐暑假回来吗？”

“回来啊，不过她还没放假，七月才回来。你无端端问这个干吗啊？”桃丫老是觉得大姐以前也有点喜欢恒哥，要是被她知道自己早跟他勾搭上了，非得削了自己不可。

阿恒说：“你知道的……她在的话，把你管得死死的。”

“怕什么，我晚上从树上爬过来你们家找你。”

阿恒笑道：“你晚上爬来我们家找我想干啥呀？”

“想，想……”桃丫的脸憋得通红，“一起去天台看星星。”

“是去喂蚊子吧？而且在天台上，你不是特羞的？你说星子都在看着你。”

听着村里的伙伴们开黄腔已经不会脸红的桃丫在吴家老大面前却总是很怂，三两句带点深意的话就弄得他话都讲不出来了。阿恒看着这样的桃丫有些心动，他把桃丫的上衣往上推了推，少年光滑无瑕的皮肤就露了出来。桃丫脸跟手臂的皮肤都不白，但里头没怎么被太阳晒过，就是另一种光景了。刚过十七岁生日的身体正处于少年和成人间的状态，身量拔高了，四肢修长，整个人生气勃勃的，不同于吴家老大已然沉稳成人的模样，青涩中自是那过渡期特有的成熟。吴家老大轻轻抚摸他的皮肤，感受那结实的肌理：“桃丫又长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