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师父心思玲珑,对徒弟的烦心事猜到了几分,她问道:“不知道你说的是哪方面?”
“不知两位师父还记不记得二十年前,就是两位师父捡到我的那段时间,近熵有没有发生什么兄弟争位自相残杀的事情?”何意眼巴巴地望着宋云宁,期冀从她口中说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宋云宁微微一笑,了然般地点头道:“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在长师父这里,何意可以了无负担想说什么说什么。因为宋云宁对她而言就像是她的娘亲,在外的所有伪装都可轻松卸下,展露自己最不安最年轻也最真实的那面。事实上,这也是宋云宁希望看到的。
“昨天晚上端文候去客栈了,说我是近熵国主楚竞渊离散多年的女儿,还说中了我心轮位置有一个狼爪的印记 。”
“二十年前近熵确实发生过内斗,大皇子,四皇子以及六皇子合力排挤当时已内定的公子衍文君,也就是现在近熵的国主楚竞渊。衍文君被迫携妻带子奔逃外国十二年,后得燕芜崇乐公相助回到近熵,而后才顺利登上王位。”宋云宁说道,“我觉得端文候没必要骗你。”
说到这里,池应插话道:“所以端文候那老狐狸一见何意就跟返老还童似的,很不对劲。”她顿了顿,不知道自己说的算不算废话,但是宋云宁用眼神鼓励她继续说下去,池应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接着说道,“当年楚竞渊是带着身怀六甲的正室和三个孩出逃的,为什么后来独独把刚刚出生的小女儿丢在暖泉,我觉得这里很有问题。”
一语惊醒梦中人,何意捂着嘴后退两步,生生吞下了到嘴边的一声尖叫。
她希望小师父的猜测只是猜测,如果真的不幸被小师父言中,那楚竞渊这个就太可怕了。无论那个可怜的小婴儿是不是她秦何意,无疑都是一个可悲到极点的存在。
宋云宁伸手把何意搂在怀里,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脊背,安慰道:“不要多想,不管怎样我和你小师父都在你身后。”
“嗯!”
何意咬着嘴唇轻轻地点头。方才的一番震惊也在长师父的安抚下消退了不少。感受着宋云宁手掌在背上划过的温度,何意的眼睛有点发酸,她还是蛮幸运的,至少被池应捡到,而不是像来时路上的那个乞丐一样,因为父母不在,找不到生活的重心,只知道浑浑噩噩过日子。
“这件事除了我们三个人还有别的谁知道吗?”
“没有了。”何意答道,“我直接从客栈过来的。”
宋云宁颔首道:“那就好,这件事在没查清楚之前不能告诉任何人。”
池应问道:“老傅也不能说吗?她是燕芜的人,也可以帮忙调查一下的。”
提到傅之觅,宋云宁稍有些犹豫。池应说的没错,老傅的身份在这里摆着,她要调查什么事情比她二人方便一些。更何况,当时帮助楚竞渊即位的还是燕芜的崇乐公。
池应要表达的意思很简单,楚竞渊当时丢下自己的小女儿在暖泉,很可能是要安插一个棋子在这里。暖泉的地理位置太过特殊,得暖泉者几乎可得整个汉阳平原,如若以暖泉为据地,无论北上还是南下,都是很便利的。
“下一步端文候还会再来找你,甚至楚竞渊也会前来,你一定要小心。”
一牵扯到比较重大的事情,池应就精神抖擞起来,格外伶俐聪锐,像变了个人。这让何意明白为什么长师父那么出众的一个人,选择了平时看起来很废柴的小师父,并且已经无怨无悔厮守了二十多年。
何意想想自己,每日忙活着客栈的生意,头两年还有媒人上门说亲,都被她冷言冷语打发走了。后来上门的便也渐渐少了,到现在,媒人都不怎么会想着还有一个俏掌柜独守闺中。
看何意的神色有些惆怅,池应笑眯眯地说:“昨天见你去红花楼,是不是还没放下小春春?”
“怎么可能。”何意一口否认,但些许红潮浮上脸颊,让这个冷冰冰的口吻变得不那么有可信度。之所以会去红花楼,何意自我辩解是担心小师父,可是某些情愫经过时间的过滤愈加纯净且不容忽视。
“在师父这儿还害羞呢?”池应哈哈大笑起来,让何意更加局促。
宋云宁敲了敲池应的脑袋,嗔责道:“你别捉弄小意了。”
“没有!”池应捂着脑袋夸张地大叫起来,“我是关心我徒弟,怎么说都二十岁的大姑娘了。你想想我二十岁的时候……”
“你廿岁时怎么了,什么都不知道跟个白痴似的。那会儿都想扔了你不管,每次睡觉一醒过来就什么都不记得。”宋云宁白了她一眼,专心沏茶。
池应这下不高兴了,可怜巴巴地围在宋云宁身边:“宁宁你真的不想要我了?”
宋云宁虽不出声却笑意浅浅,泡茶在她手里如同惯用的剑,任由她舞弄。
“小师父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啊,我看端文候也挺尊重你的。”何意听到长师父说起二十年前的事,突然想起了这茬,脱口问道,“还有,那个长生姥姥又是什么人?”
虽然从小在两位师父手下长大,但何意对她们以前的事情了解的并不多。这会儿闲的无聊,好奇心便冒出了头。
“我以前啊,可是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杀手呢!”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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