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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琳薇亚，不要这么说自己。」阿尔托莉亚绷紧牙关，严肃地反驳王后的自嘲──又或者是对她的嘲讽呢？「这是对我的指控吗？因为我没能守护妳，妳要用那种方式让我永远记住？」

格琳薇亚没有说话。

于是阿尔托莉亚站了起来。「那么，与其将疤痕留在妳脸上，不如由我来背负──」

她从腰带抽出匕首递给格琳薇亚，蓝眼因惊讶而微微睁大，那是收藏在房间里，当年亚瑟王赠与的第一份礼物。

「妳就将伤迹留在我脸上吧！」国王气势雄雄，堂堂皇皇地宣告：「如此一来，我也能天天记住妳两年来承受的痛苦！」

「……这两年来，您曾想过我吗？」

格琳薇亚回归了敬语，语气也相当平和，但问题让阿尔托莉亚摸不着头绪。

「妳在说什么？」骑士王虽一头雾水，仍理所当然地回答：「妳是我的王后，只要我还流着鲜血，妳便永远与我同在──这不是我们结婚的誓词吗？」

就是在这个时候，格琳薇亚注意到阿尔托莉亚缠绕左手掌的布条。

「过来这里。」她朝她抬起手，音调温雅轻润。

阿尔托莉亚走了过去，格琳薇亚便掷起她受伤的左手，放在唇边轻轻亲吻。

「格琳薇亚……」突然红起脸，阿尔托莉亚楞楞看着。伤口在来回奔波中早已遗忘治疗了，现在却得到如此体贴的安慰。

「我听说您失去剑鞘，不再是受伤了也不会流血的不死身。」格琳薇亚凝望她的王，神情不忍，带着恳求。「此后请您在战斗中，务必格外小心。」

刚才还那么生气、说着尖锐语句，现在却如此柔善，像极了一名疼惜爱侣的女人。阿尔托莉亚搞不懂格琳薇亚心境的转变，只能点头承诺。

「只要鲜血未曾滴尽，您便永远与我同在。」格琳薇亚喃喃说出，结婚那日赠与伴侣的誓言。「别让血流光了，我的王。」

阿尔托莉亚决定忘记一开始惹她生气的事了。

现在这般关切、满是情爱的格琳薇亚，让她想拥在怀里。

而她也顺从己愿而为。

阿尔托莉亚将王后揽抱在怀，注意力道，不想弄疼她。「妳也是，格琳薇亚，妳受伤太多次，太让人担心。」

「我不认为我会死得这么轻易，陛下。」格琳薇亚枕着她的肩，两手环抱腰际，轻声说：「这两年来，我就算弄伤自己、就算身体状态差得站不起来，我也没有得病，纵使会留下疤痕，我的伤口仍比一般人更快痊愈……这一切的改变，都发生在我饮了达努山的生命之泉后。」

超乎常人的求生力吗……？

虽不像魔术或阿瓦隆一样迅速明显，但的确……当初囚房中奄奄一息，今日从十字架刑救出的怵目惊心，普通人类的话，早就……。

「这是神给妳的赐福。」阿尔托莉亚宽慰地抱紧她。

格琳薇亚无声笑了笑。在锥心痛楚和满腔绝望下，却不能很快就死去，这种赐福真是折磨人。

「对了，妳该吃点东西了。想吃什么呢？还是先来一碗马铃薯碎肉热汤吧？或者是──」

「──苹果。」

「哎？」

格琳薇亚轻声重复：「我想吃苹果，陛下。」

「好，我这就叫贝迪维尔去买来。」阿尔托莉亚最后一次揽紧她，在她额上留了一吻。之后，起身到门外指示贝迪维尔去买几颗苹果，再把一些能准备到的热食都带来，要恢复体力总不能只吃苹果。

然后，就算没有格琳薇亚要求，阿尔托莉亚仍坐在床边，带着切成一半的苹果，用汤匙熟稔地研磨成粉碎渣肉，一口一口喂给格琳薇亚。虽然不明白为何磨苹果肉时，王后总是一瞬不离地注视自己，但那双蓝眼看来既安祥又美丽，阿尔托莉亚纵然感到些微不好意思，也不太介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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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