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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震用脚把门缓缓地勾开，班长迅速地窜入。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块手帕，一把塞进了那个兵的喉咙里，成震找了根绳子，把清醒的这位五花大绑起来。

“怎么了？”成震低声问：“荣仲欣不在这儿。”

“你没发现么？这里是演习的地理中心点！按照那个‘那个人’搞个军演的折腾法儿，他心理上绝对是好大喜功，喜欢出风头，觉得自己是审判者。这里的地势你看了没有……瞭望塔碉堡似的竖这儿，简直就像一个刑台。”

“什么意思？”

“瞭望台的最高处，站了一个人，看不清样子，但他绝对不是巡逻的士兵。他看见我们了，但是没有拉警报。站在那里俯视咱们的样子，就像俯视两只蚂蚁！”

“……”

“他绝对就是设局的位面联络器所有者！他在等着我们上去找他！他在挑衅我们！走！”

两人背着枪冲上了顶层。

一路上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只见钟楼似的顶端是一个部落特色的斑斓吊顶，已脱色大半。宽阔的空间中，孤零零地悬着一架巨钟，顶楼上八根柱子，撑起了造型独特的拱形尖顶。

只见一个男人站在瞭望塔的最高处，影子映在月光中，脊背的线条显出挺拔的曲线，似乎毫不在意身后的狙击者，仍在欣赏沙漠死寂而暗沉的夜景。

成震和班长迅速分来，走成三角的阵型，枪口全部瞄准了负手而立的男人。

“来了？”低沉的声音回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清冷。

成震和班长相视一望。

男人转过头来，嘴角挑起了一抹笑意。

慑人心魄的目光中满是张狂和傲气，如一簇撕破了苍凉的火光。

“我当是谁呢，竟是你们俩。”

成震和班长异口同声地喊道：“连长？！”

第12章 击毙

“曾炎，我们四年没见了吧。”连城掏出烟，扔给了男人一只，被单手接住。两人各自打了火，在干燥的夜中窜出亮红温暖的火光。连城从鼻腔中吐出一缕白烟：“成震还是不抽？”

成震摇了摇头。

三人分别坐在眺望塔的三个窗台上，背着枪，将自己的影子投入夜色。班长名叫曾炎，以前在部队的时候，同期熟悉的战友都会喊他‘老曾’，成震叫他‘班长’，连长则直接叫他名字。

成震沉默地坐着，幽静的刀月无法吸引他的目光，他正聚集着注意力，注视着眼前的两个男人。一位，是他终身都视之为兄的师长，默默为他付出了四年，甚至赔上自己的前途；另一位，则如一面飘扬在高岭旌旗，被他作为奋斗的目标，仰望了八年，至今仍是自己的偶像。

突如其来的相聚，让成震变得沉默，他想用最宁静的心去感受这份异域沙漠中酝酿出的温暖，缓慢地吐纳着气息，将感官的知觉扩到最大。

成震并不知道，这次三人聚会的意义，将会在今后血雨腥风的位面联络器争夺战中，成为拉开序幕的一页。

成震同样也不知道，这次三人的聚会，暗含了无数的巧合。是‘荣庆祥’和‘那个人’用生命斗争、博弈，能量消耗所达成平衡的结果。

成震不明白。他从来认为，他面临的是一个需要解决的‘问题’，里面藏着一个个需要他挽救的生命。等一切结束，他会回到正轨，继续他的退伍兵生涯。

他从不曾意识到，自己命运的轨迹早已被改变，自己的一切都将被编入星辰族谱的历史……当然，这是后话，现在的成震仍然没有绝对的暴力，没有能够抚平时空的力量，但他终将有一天，能穿越万古的洪荒，开辟属于他的世界。

此时，他并非最强大的那个。

幸运，也似乎不会眷顾他。

另外两个男人，一个是他一直憧憬的连城，另一个，则是他授业恩师曾炎。

他们，似乎比他更有能力，更有气魄，能成为战斗到最后的那一人。

“四年了，从来也不跟我们联系，现在在哪儿做事？”连城在黑暗中开口，对着沉默抽烟的曾炎问道。

“现在自己做。”英挺的面容隐在阴影中，遮住了那道丑陋的疤痕，曾炎的声音透出股苍劲的沉郁：“不是不联系你们，是没混出头，没脸见你们。”

成震一愣。其实，在这一点上，他和班长想的一样。

连城没有深问，他将目光投向了远方，带着感慨的语调和一股宿命的味道：“成震我知道，可没有想到你也有位面联络器，看来，是老天爷要让我们再当一回战友！”

曾炎闻言，笑起来。

“当年，你为了把成震体能弄上去，每天晚上陪他加训，给他操了那么多心，结果自己成绩下去了，没通过连队里的考核。这件事，一直是我心里的一个结。”

“班上平均成绩上去了，也是一样的。”曾炎夹着指间的红星，缓缓地道。

连城吐出最后一口烟，烟头落在地上，被一脚踩灭：“你要是留下来，就能看见，成震后来变得多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