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么样,男人本来就是用下半身思考的生物啊。”瓦兰第诺从垃圾箱旁边小跑回来,拍了拍手。
“那句话,好像是贬义的吧?”
“咦,是这样么?”
“……噗…哈哈哈哈!瓦兰第诺你真的是个白痴啊!”
“你小子说什么!”
“哈哈,我什么都没说!”言冬笑着,一边躲着瓦兰第诺的攻击一边朝印象中的方向跑去。夜晚的那不勒斯有一种柔软的宁静,凹凸不平的石子路时而是上坡,时而又变成下坡。往两旁看,窄小的巷子笨拙地在一座座只有两三层的小楼间勉强穿行,像是要通往什么未知的地方。偶尔有一扇窗透出些微光,言冬就忍不住会想,那是在等待着恋人归来的女子,还是父母在安慰着睡不着的小孩子,在给他们讲着丑小鸭或小美人鱼的故事?
又穿过一条街,果然前面就是自己住的饭店了。言冬回头招了招手,“我到了,你也快回去吧。今天过得很愉快,谢谢你了
。”
“我这两天都没去上班,明天就不能陪你了,有时间再联络。”瓦兰第诺也招招手,折身往回走去。
看着他消失在一条街的转角,言冬抬头望了望天上的繁星,然后闭上眼用力呼吸了一口夜晚的空气。露出一个微笑,他转身往饭店的方向走去。
明天就去庞贝遗址看看吧。
作者有话要说:以上关于星象的内容均来自《2012地球悬念》一书。
☆、第四章
第二天一睁眼,没想到已经是下午了。
揉揉眼,言冬快速的起了床,走进浴室里去做整理。果然还是一阵子没熬夜了,居然会一直睡到现在。他有些郁闷的想着,来旅游的第一天就变成这样,真是浪费。飞快地冲个澡也刷了牙,出来一看表,还是快到三点了。他随手从柜子里拽过几件衣服套上就出了门。
在餐厅里坐下,他向服务生点了三明治和咖啡,之后便拿出包里的旅游指南研究起来。要不要先去个别的地方转转呢,毕竟庞贝是此行的主要目的,不花一整天时间是没办法好好看过来的。他拿着那本小册子来回来去翻着,都没有什么太合适的。要么是时间太赶,要么就是没兴趣。唉,事先也没作功课,现在只能抓瞎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来是来了,却没想好什么时候回去。其实嘴上说着什么看世界末日,他对那个说法也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眼下是11月初,真要说什么12月21日就是世界末日,自己脑子里好像也是一种在看电影或是看小说的感觉,要把那种事跟自己的现实生活联系起来似乎不大可能。他总觉得,真到了那一天也会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可这么一想,他又不知道自己这回出来的目的是什么了。
也许重点并不在于那一天会发生什么,或是能不能平稳的渡过,他一定只是不想回去而已。他知道自己是在逃避,逃避那种被自己标注为“一成不变”的“无聊”生活,可明明大部分人也都是这样生活着,他知道自己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权利去抱怨什么。无论是考研或是直接找工作,都无非是将来自立生活的一个根本前提,那时候没有谁能再庇佑你,即便是父母也一样。
工作,挣钱,为生活而奔波,交女朋友,成家,生子,抚养小孩…他觉得自己面前的路也就是这样了。他对此并没有什么不满或是憎恶,只是觉得茫然无措。他模糊的觉得自己不想这样,却也不知道脱离的方法。更重要的是,他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反正世界末日就要到了,做什么也都没有意义了”,他心中难道不是因为自己的无能而对此有一丝的盼望么?说到底,他不过是个邪恶的胆小鬼罢了。
这时候一只托着食物的盘子在他面前放下,打断了他的思路。闻着咖啡的香味,言冬这才觉得有一点饿了,于是便放下手里的东西,拿纸巾擦了手,直接抓过三明治咬了一口。顺手端起杯子喝着,他不由自主的把视线投向窗外,发现自己坐的位子正好对着远方天幕下
的维苏威火山。
言冬无声的笑了笑,这算是一种孽缘么,随便找的座位居然也能和它对上。他突然想到,不如干脆用这三四个小时去一趟维苏威吧,兴许还能在山上看见落日,那也不错。
脑子里想到的时候身体也开始行动起来了。他把杯子里的咖啡一口气喝光,,拿着剩下的三明治边吃边走了出去。
先乘小火车到了庞贝,言冬很幸运的没问几个人就找到了去维苏威的大巴,而且很快车就开了,他就这么一路晃到了火山脚下。
实际上言冬不怎么喜欢山,比起山他喜欢海要多一点,所以也就没什么爬山的经验。有一年他被寝室里的人拉着去了一回华山,爬不到一半就把他累得半死,回去后才知道那是五岳里最险的山。所以后来再去黄山的时候他是死活都不爬了,大家集体出动去登山的时候,他却一个人在住的村子里四处转悠,没事晒晒太阳,喂个鸡什么的…之后还被大家嘲笑了好一阵子,他自己倒是不以为意。
与华山比起来,维苏威可就要平顺得多了,高度也要少差不多小一半左右。一路走下来,他完全感觉不到累,反倒是心情很好。路上人不多,大抵是因为时间不对,人家都是往回走的居多,而且十个里得有□个是举着照相机四处拍照的。捏捏自己又小又瘪的包,里面除了旅游指南就是钱包,言冬不由得开始笑话自己真不是出来旅游的。
也罢,没有照样机就用自己的眼睛好好记下来吧。他倒是觉得,有时候照片记录下来的事物会随着那张纸片的褪色而同样的在记忆中褪色,反倒不如用自己的心去记会更加的鲜明。
越往上走越能觉得山上的风冷嗖嗖的,已经过了一天中最温暖的时分,接下来还会变得更冷吧。不过这到不会影响到言冬的心情,他是觉能在山上看星星也不错,只是回去的车就要成问题了。
山坡上经常能看到葡萄园和果园,他记得宣传手册上介绍过这里产的葡萄酒叫“基督之泪”,传说中撒旦堕落后强行占据了那不勒斯湾,主为此而伤心留泪,却没想到这泪水滋润了那一片土壤,从此以后那里就有了一片茂盛的葡萄园,人们便把这片土地上酿出的葡萄酒称为“基督之泪”。
听上去,神似乎还是会对遇到灾祸的人们怀有慈悲之心。可传说中也仅仅是如此了,他只是“留下了伤心的泪水”,却并没有真正的去拯救他们。而庞贝城就更是如此,传说中,那应该是神亲自降罪去惩罚了堕落的
人类。那么下一次的末日审判呢?预言中说,有罪的人将会死去,可这个“罪”的界限又在哪里?是否一如既往的掌握在那位神的手中呢?如果是这样,无论人们如何的祈祷,如何的恳求,会不会也都是毫无意义的呢?
言冬就这样乱七八糟的想着,完全没发觉两旁的景色已经从果园换成了高处的杂木林,然后再渐渐变得稀少,直到变为不毛之地。最后,巨大的火山口就这样近在眼前了。
踏着脚下“沙沙”作响的火山渣,言冬一步一步走近了这个两千多年前摧毁了这里方圆十几公里的恶魔。仅仅是一天不到的灾变,就把一派田园风光变成了只有一种颜色的荒漠,甚至在那之后的三百年中间人类也再无法在这里居住。
紧紧握住火山口周围的铁栏杆,言冬几乎有些战战兢兢地向下俯视,只觉得连心脏也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火山口很深,里面什么都没有,能看到的只是一些黄、红褐色的沙石而已。看似平静,偶尔却又会有一些气体从某处冒出,惹来周围一些游客的惊叹。
想像着那下面也许正有血红的岩浆在此起彼伏的暗涌着,等待着喷发的时机,言冬就又是一阵心悸。他不知道是自己想太多,还是自己真得太过胆小,他突然觉得自己那个“站在最近的距离看世界毁灭”的想法简直幼稚得可笑,他根本就没有那样的勇气,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的话,自己大概就会因为吓破胆而难看的抱头鼠窜了吧。
心情一落千丈,他立马掉头离开了那里。望向另一边海天一色的那不勒斯湾,他这才觉得稍稍松了一口气,决定就此回返。路上,言冬突然想起来这里应该有个维苏威火山观测站,于是四处打听之下,得知这个站点就建在火山附近。他又开始变得有些兴致勃勃地往山下走,因为想着说不定能见到瓦兰第诺工作的样子。
天边幕色渐沉,夕阳开始显现出越来越艳丽的血红色。言冬在其他游客的指引下来到一条小路上,此时这里同样是冷冷清清,因为别人大部分已经都回去了。他心里想着,不管能不能碰到瓦兰,回去之后都要喝一杯,最好是能尝一尝那种“基督之泪”,也算是这趟维苏威之行的一个收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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