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晋心里之中惦记着阮府的事。他东方家祖上世代为官经商,算得上名门世家,却仍经不住世事变迁,进来几代渐渐衰落。传至父辈已是潦倒,不得不卖了租屋搬到乡下。父亲生前有一好友证实如今阮府的当家阮正德,在他年轻不得意时父亲曾出手相助。二人交情颇深,更是立下指腹为婚的约定,他只记得幼时总和比自己小几岁的阮玲妹妹一起玩耍,他记事以来便知那是自己往后的妻子,于是无论何时总是护着让着她。直到离开京城也没有忘记。
可是,打听后方知如今的阮家早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富商巨贾。两家许久都没有联系,不知这约定还算不算数。他越想越郁闷,随手抄起桌上一杯凉茶灌下。
“茶虽凉也消不了热”忽听一个温柔的声音,不用想也知是梵音,只见他手捧一件月白长衫进来,“来,试试这衣裳。”
“这事要干嘛?”
“还能做什么?带你去提亲呀。人家是大户咱也得体面的去。”
当日被赶出来梵音全都看见,想必也知道了事情缘由,梵音事事都在为他考虑。“这怎么能行,子默已麻烦你多日。这件事我会自己处理的。”
“都说麻烦几日了也不在乎这一次。我这般待你可不是无所求的。”
“啊?”东方晋不解。
“只要你金榜题名时仍记得我便好。”
东方晋喟叹,自己前世积了什么的德会遇上如此善人,此生定要好好珍惜,“好!我于你绝不相负。”
梵音笑了,“这算是约定?”
“当然。”
东方晋刚换了衣裳,又被梵音按坐在镜前,抓了一把他散开的头发,“得束起来。”
当然东方晋有心自己来却也拗不过梵音,之所以推让,只是觉得像梵音这样的人是不应该替别人做这些事的,镜中映出身后模糊的人影,他恍恍惚傻笑道:“你要束发肯定不如现在好看。”
刚说完忽觉身后人一顿,冰凉的指尖划过耳根,他一个激灵方知自己说错了话,“我,我没有别的意思...”不知该作何解释。只听梵音玩笑般的说:“是吗?我也这么觉得。”
不大一会东方晋就似换了人,月白锦缎,敛发高冠,他本就生的俊秀,温文尔雅。只是平日太过寒酸掩盖了风华。如此一来整个人就变成了俊逸不凡,活脱脱地京城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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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路走到阮府,却瞧见一个少年正从对面走来,原来是多日不见的须臾。梵音指了指跟在须臾身后的两个人,“我们不便陪你进去。不过你放心,只要有他两一定不会出岔。”
那二人皆冲着东方晋行了礼,“公子,小的福全,东方府上的家奴。”“小的来贵,公子您的侍童。”
这两人东方晋从未见过,却是不用想也猜到又是梵音的安排。 梵音拍拍他的肩膀,“记住,你是东方家的公子爷。”
东方晋只能硬着头皮敲了大门,他认得开门的还是上次的家丁。这回一张皱黄的脸倒堆满了谄媚,样子好不滑稽。快快跑去通传了一下便领着他们进了府。阮家不愧为京城富商,府邸内的修葺装设堪称奢华。东方晋虽面无他色但心中不免失了几分底气,无论什么时候有钱人总会比别人看起来高一些。忽然耳边又想起梵音的话,终明白他为何有此安排,憋了眼跟在自己身后的两位“家仆”,原来是不想让自己失了面子,他猛吸一口气挺挺身大步朝里走去。
在正厅稍等了片刻,阮老爷才施施然走了出来,东方晋看着眼前这个已至不惑的阮正德,早不是他儿时记忆中那个总与父亲诉闷的年轻人。而是言谈举止浑身上下都彰显出了他的身份,一双细眼格外精亮。
东方晋道明身份又拿出当年信物,阮老爷的态度始终不温不火。二人闲谈了会,东方晋也只说了家中情况依旧,父亲已逝。阮老爷听了又伤心感慨了一番。东方晋随口问道:“阮玲妹妹现在可好?”
阮老爷一愣面色有些尴尬,“呵呵,这丫头现在长大了,让我这当爹的惯得心气儿太高。京城里多少王孙公子踏破了门槛,都让他全轰了出去。哎,你说说...”
也不知是有意无意,这些话说得很明显。东方晋知道自己地位不如,但他性子直又是读书之人。君子便是不可违背承诺,无论对方如何除非人家不愿意自己就不能说不。于是抱拳正色道:“伯父,我与玲妹妹本有婚约在身,此乃父母之命,子默谨记在心。家父临终时曾说,若非对方不愿意便不可违背约定。我此次来已是为了赶考,二也是为了家父的遗愿。您放心,待我考取功名一定登门下聘。”
阮老爷被这番话吓得不轻,瞬时煞白了脸强颜说:“难得你有这心呀。此时我会与玲儿商量。天色也不早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吧。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应对科举,这等大事可马虎不得。”
东方晋也不再多说打算离开,忽然身后有人拽了拽他的衣袖,回头就见那叫富全的老努躬身道:“公子爷,东西要现在抬进来吗?”东方晋不明所以却见另一个叫来贵的侍童像是得了令跑了出去,不大一会便领着一群人鱼贯而入,个个太相捧盘,皆盖着大红绸布。
“等等”东方晋向问清状况却被福全不着痕迹的拦下,对他低语了几句:“公子爷,切莫动气。我家主人说了若您信得过他看这便是,有什么话等回去了再说也不迟。”
东方晋只得站在那一动不动。听着下人高亮的嗓门,“黄金百两,白银千两,水晶如意一对,百年琉璃珊瑚树一枝,南海明珠两颗......”尽是些价值不菲的奇珍异宝。整个屋子都被映照得流光溢彩。纵是阮正德这样的人也不禁目瞪口呆。福全上前一步替自家公子说道:“阮老爷,这是我家公子初来京城为您准备的一点薄礼,还请您不要嫌弃。”
阮老爷早已笑得合不拢嘴,临幸也改了口,“贤侄,贤侄”的叮嘱了好一会。东方晋心里却是百转千回,半句也没入耳,只一路匆匆往聚贤楼赶去。
☆、第三章 桃花祭(3)
聚贤楼上房内。“他到底有什么值得你这么做,每次都这样...”
“须臾,我也不明白你为什么就这么讨厌他呢?”
“哼!因为我讨厌你,而你喜欢的东西我就更讨厌。”
话语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渐近,梵音看着须臾晓得十足无赖,“那真是委屈你总这么帮我了。”
见不剩在门口戛然而止,里外都静的出奇。东方晋心中有气,他堂堂七尺男儿,骨子作祟让他觉得今日之事难以释怀。本欲急着回来质,正踌躇该如何开口忽听屋内一阵剧烈咳嗽。
“好好地,怎么又犯病了?快躺下,我去请大夫。”
“须臾,不用了。你也知道没用的。”梵音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接着又是几声压抑着的咳嗽。
东方晋哪还待得住,砰的一下便推门冲了进去,“梵...梵音,你怎么了?”他一脸焦急跑到床边全然不顾自己这样突然闯进来有多冒失。
梵音靠在床上,亮色苍白,连双唇都失了血色。他浅浅一笑,“没事的,只是旧疾犯了,休息一会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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