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吧,我有点事跟你说。”老人没有起身,反而又把杨帆拉了回来。
“不用说了。”杨帆愣着一会,看着老人笑了:“我能明白爷爷的想法。”
他都想通了,爷爷给他吃下珠子却封住他的灵脉,只是不想他修术,变成跟简海那样的人罢了。爷爷以前对他总是不冷不热,却还一直照顾着他,养他,只是觉得对不起自己,这些他也都懂。
或许之前他不懂,但见过无痕跟林飞的事,他懂了。有些人的爱是默不吭声,有些人的爱则是在怒中表现,爷爷对他的爱就是前者。特别是看到爷爷对他的家了如指掌,他不用问也已经知道,平时爷爷一定是经常看着他生活,这样就已经足够。
“爷爷应该相信你的。”老人感到很惭愧,他养大的小孩他应该相信的,他怎么就能忍心看着他过了二十几年这种痛苦的生活?
“爷爷是相信我的。”杨帆握着老人的手,很认真的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敢说这才是爷爷的想法,不然我去找第一颗珠子时,你就已经阻止我了,你之所以没有这样做,是你一直都相信着我。你不帮我解封灵术,也只是担心被人发现到珠子的事,再一次引起五百年前的大乱罢了。”
老人愣住了,许久才拍了拍杨帆握着他的手说了句:“不管你怎么说吧,总之我就是带着很重的私心。”
“
是我的话,都不止是私心了。”杨帆跟着轻笑,五行族守护着五行珠上千年,这珠子还牵扯着五个珠族的灭亡,要做到放开谈何容易:“我一定会想方设想杀掉对方。”
“其实,我有想过。”老人轻声笑了笑:“只是我做不到。”
“因为三味精火?”
“嗯。”老人说到这里,又是一阵感叹:“三味精火只有妖师才会用,这点石冰那孩子应该跟你们说过了,我就不多说了。我想你应该比较想知道,你体内为什么会有练化过的五行珠吧?”
“是很好奇。”杨帆不否认的点头,这点他无论怎么猜,怎么测,都是想不出来,因为根本就没有依据可以推测。
老人似乎是在回想,说得有点缓慢:“那是因为吃下这颗珠子的人不是你,而是你的母亲。”
“我母亲?”杨帆对这话感到很惊讶,如果吃下珠子的是他母亲,那他母亲怎么会死?
“是的。”老人的笑容已经消失,换上了一副沉重的面容:“你母亲是个坚强的女人,既便刚怀上你时你父亲就已经身故,她还是打算生下你。但没想到的是,她来我店里捉药时既拿错了药,把我的水珠拿走了。等我发现水珠不见赶到你家,你母亲已经服下水珠魔性大发。”
杨帆沉默了,半晌才说了句:“于是,你杀了我母亲?”
“我只能选择杀了她。”老人想起这件事,还是觉得难过不已,是他的不小心害死了一个善良的女人,还让那女人的儿子一生的命运坎坷不停,一切都是他的错。
“那我……”杨帆只说了两个字就顿住了,皱眉想着很久他才弄明白:“我懂了,是三味精火,人体的天、地、人三味精火!”
没练化过的珠子,不能与人合二为一,一旦进入到人体就会使人魔化。但魔化并没有使珠子消失,还在他母亲的体内。
当时,他的母亲刚好怀着他,身体会主动供给他养份,珠子进到他的身体前已经在母亲的体内走了一圈,也就是相当于被人体里的精火练化过了一遍。
所以他才没有死,因为他可以死而复生。所以他才没有被魔化,因为珠子已经被母体练化过了。所以他才是一个灵体,因为他是珠子养大的小孩。
“你不怪我?”老人惊讶了,杨帆的话让他很意外,他没想到杨帆会这么平静。不仅没怪他,还连问都没有问,就想了别的事
情。
“不怪。”杨帆看着爷爷错噩的脸,笑了笑:“因为我也魔化过,我知道那样的感觉是生不如死。”
每次魔化起来,他最想的就是有人杀了他,那种滋味真的不好受。或许,他母亲跟他不同,母亲当时肯定是没有知觉,但谁知道呢?如果母亲有知觉呢?爷爷说她那么善良,她如果有知觉,会有多么的痛苦?
所以他不怪爷爷,何况也无从怪起,虽然爷爷也有错,但爷爷又何偿想弄成这样?
“……是爷爷把你害苦了。”老人难过的说了句。
“都过去了。”杨帆松开握着老人的手,拿出烟点上:“爷爷也别责怪自己,这事谁也不想它发生,就这样忘了吧。”
“好。”老人伤感的笑了笑:“都忘了,都忘了。”
“嗯。”杨帆把脚曲着起来,抱着膝盖看向老人:“爷爷,我说的人体三味火对吗?”
“我其实也不知道,因为没有人碰过这种事。”老人和蔼道:“但我能想得到的只有这个原因。”
“那爷爷是怎么发现我没死的?”
“当时你母亲从我店里拿走珠子后,就已经有几个妖闻灵进了村。我杀死他们后原本就想离开村了。但我想到你母亲的尸体还没有入土,就想帮你母亲料理一□后事,但我进到你家时,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你母亲魔化过竟然还在死后恢复了原来的样貌,好奇之下我就带走了你母亲的尸体。”
谈话到这里算是结束了,事后如何,杨帆不用老人说也想得出来。
很长一段时间过去,两人都没有起身,就这样一直安静的坐着。
坐着很久一段时间,老人就起身离开了。离去前他跟杨帆说了说水珠的事。
到今天,杨帆才知道爷爷把珠子带在身边的原因。当年,水族是第一个被戾妖找上的五行族,他们都还在睡梦之中,就已经被偷袭了。
被击晕过去的爷爷醒来后,只看到满地的尸体,还有满地的鲜血。他当时顾不得多想,取出五行珠就直奔离水族最近的土族。但刚进到土族,就远远的看到土族的人也被杀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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