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得这人。
赵楹猛然惊醒,耳边是自己剧烈的喘息与狂躁的心跳。眼前只有纯粹的浓黑,吞没了眼中残留的清晰梦魇。已经多少年没有再想起这段记忆,梦境中的重现却如此细致而逼真,直叫他在酷寒的冬夜汗湿衣衫。
门外守夜的侍卫将门推开一线,道:“王爷稍待,属下就去查看。”
赵楹蹙眉道:“查看甚么?”一面坐起身平复气息,汗珠滑下鬓角。
回答的声音有些疑惑:“去看严大人啊。王爷方才……”
赵楹打断道:“去罢。不要作声搅扰。”
房门半掩着,隐约飘出低微的人声,甚或一两声笑语。
赵楹走在门框边,悄声立住,正见严鸾拥着被软软靠在床头,背后堆了数个靠背,整个人几乎都陷了下去,脸上仍染着病态的潮红,却带了薄薄的笑意。李景山坐在床前的方凳上,手里端了一只碗,一面聊天谈笑,一面前倾了身体,举着汤匙小心喂他米粥。
眼看着喂了两勺,大约是沾到了唇上,李景山便伸了手去拭,甫一触上,忽听门外道:“本朝臣子一向标榜清直,李县令便是如此谄媚尚书的?”一回头,便见安王似笑非笑地进来,连侍从也没带一个。
严鸾没有动弹的气力,连话也不说一句,只默然转眼看向他。李景山起身搁了碗,蹙眉道:“王爷此言差矣,灵安兄久病卧床,下官奉药榻前,诚是同僚旧交之谊,全无……”赵楹朝前近了几步,打断道:“李大人无事便回罢。”
李景山噎了噎,终究认命似的闭眼将话咽了下去,弯腰扶上严鸾肩膀,匆匆道了句“严兄告辞”。严鸾轻声应了,目送他离开。
门一关,赵楹便也不再客气,径自朝床边坐了,绷了脸道:“躺下么?”说着已扶住了他将靠背引枕抽掉了。严鸾刚点了点头,忽地伏下身去对着床下盛了水的黄铜盆呕起来。实则只是几口稀粥而已,都吐尽了也停不住喉间作呃,直呕出深绿的胆汁来。
赵楹撑住他上半身,等他渐渐停了作呃,又摸了水碗漱过口,方将人放平在床榻上。
严鸾瘫软着虚弱喘气,额上渗出一片亮晶晶的虚汗。
赵楹等得他气息平复下来,突地俯下身去撑臂在他颈边,眼睛瞧着那干裂的口唇道,“知道会吐还吃,这是病得傻了么。”
严鸾半睁开眼,忽轻促地笑了一下,吐气道:“别人一片心意,怎好拒绝。”
赵楹蓦地抬手捏了他下巴,端详了半晌嗤笑道:“哪天他想真心实意睡你,你也给他睡?”
严鸾脸上的那层淡薄血色立时都褪净了,与他默然对峙片刻,还是抿了唇慢慢翻过身去,闭了目不再言语。
赵楹便也松手坐直了身子,又将他瞧了一遍。贴身衣物是新换的,头上也松松绾了个髻,只是鬓发散乱不甚齐整。平日云雨过后,倘若能起得来身,多半要重新理过衣袍发髻,严鸾从来右手插簪,此时头上这支簪柄却是朝左的。
如此想着,不自觉便伸手将簪拔了去,顿时一股乌发自床头散垂下来。却有哔啵数声微响忽地炸开,随即漫开一股焦糊味道。
赵楹猛然回过神来,赶忙将他头发自床沿捞起。原来这床头边搁置了一口炭盆取暖,那股头发滑落时正沾了上去,将发尖儿灼坏了。又见严鸾背身睡着毫无察觉,便抽了那把随身铁匕出来,挨坐在床边,一点点将烧焦的发丝剔掉。
这一把青丝握了满手,指尖捻捻,确是细软平顺的,怎的就与这人的脾性如此不同。手上绕了几圈,忽看见乌发丛中一线银丝,自鬓边发出来,直蜿蜒到眼前。看着愈发扎眼,用手指缠了几道轻而快地拔了去,却叫严鸾发觉了。他转过脸来,甫一看见身后情形竟露出个笑来:“这是学魏武割发代首么……”
赵楹捏了手里的一缕发,也绷不住笑出来,干脆认道:“是了。这一刀之后,仇怨两清罢。”刀锋一侧,竟果真将一缕乌发割落下来。
严鸾又笑了笑,笑意消隐时脸上已带了点怅然的神色:“前几日……我晓得,你是真动了杀心,只可恨未能掐死我……”看他神色忽变,又解释道:“这并非怨你……倘若了结在当时,该算我的好了局。不瞒王爷,前路必然难走,我又着实不想再受累,牵挂又实在太多……”
他梦游似的絮絮说着,赵楹却听这话头越发不好,又都是含糊打些哑谜,只听得骨头里隐隐泛寒,立即截了话道:“这话岂不是玩笑了。我到如今这个田地,正被你押送了回去给那小狼崽子编排发落。如失了性命,怕还要烦你代劳料理。此时隆冬逆风,也不过十日便可返航靠岸,你若论不讳之事,还是死在我床上可能些。”
严鸾与他对视须臾,神情并无一丝愠怒,甚而自己嘲谑道:“是了,以你看来,我自然只配这个死法的。”说着重又背过身去,打发道:“王爷屈尊探看过了便回罢。病中多见惹人嫌厌之事,也当给留我几分颜面……”
正说着逐客辞,却被人隔着被子按住了。赵楹斜身压过来,若有所思道:“那阿芙蓉,今日发作过没有? ”
第二十四章
冬季的午后总让人懒洋洋地犯困,被窝里是滚烫的,被叠起握住的两只手腕却是冷的。赵楹收手将人锁紧了些,冷汗涔涔的后背抵在他的胸口,潮气透过衣料粘到上身。空出一只手来抚着后背顺气,一面低声道:“怎样了。”
半晌没有回应,只是轻微混乱的喘息声、不受控制的寒颤和抽搐。汗水流进眼睛里,一阵刺痛,严鸾闭紧眼,牙齿撞了许久才含糊不清地吐了一句:“……我……不行……”骨头里爬满虫蚁一般酸痒欲狂,只想撕开皮肉来拿利刃刮了骨头,大约还能好受些。好在双手被钳住,又没大力气挣动,只一动不动硬忍着。
赵楹蹙了眉,凑近他后颈道:“分个神,想想别的……”一手摸到他胯间慢慢揉弄。那处果然是半硬着的,在手心微微颤动。顺着腰间摸到臀上,突地用力掐了把,引得一声低哑的呻吟,竟有些解脱的快意含在里头。赵楹轻笑道:“这么着……舒服?”说着又拧了一下。
严鸾轻哼了一声,无力地挣脱出一条胳膊,反手摸上赵楹腰间,立即又被抓住了重扣回身前。
赵楹贴到耳边吹气:“别乱摸索……才几天,怎么就馋成这样?”手指已经滑下臀缝,探了个指尖进去揉按,径自去刺激柔软的内脏。
严鸾气息愈见急促,却又将手摸上他的胯间,喃喃细语道:“……这个……”
那物本已直挺挺硬了许久,被他冰凉的手指隔着薄薄衣料抚摸,登时又涨了几分,顶端湿漉漉吐出黏水来。赵楹急忙抽出手来按住,滚烫阳物贴在凉丝丝的手心中勃勃跳动,“……真想被我弄死在床上?等再休养几日。”严鸾唔了一声,软软握了那硬物想往股间送。赵楹探身伏到他唇边,才听到轻细缠绵的呻吟里夹了个 “要”字。不由苦笑一声,挺腰抵上阳物慢慢推了个头端进去,停在要命的那处,浅浅滑动碾磨。内壁里烫得吓人,湿滑滑地缠紧了直朝里吞。
不过两三下,严鸾手脚俱软了,喘息都有些续不上,眼里满是朦胧的水光。赵楹将他额上被汗水粘住的发丝抚开,看他半张了口喘息,虽说不出话,却是副渴欲不得的神态。瞳孔有些散了,好在脸色不算太坏。只得一手摸上他身前摩挲抚慰,一面试探着将阳物一分分插进去。
缓缓送到底时,怀里的身子突地痉挛了一下。赵楹倒抽了口气,被绞得险些精关失守,尚未自极乐中回过神来,抚弄身前的手心忽一阵湿热。慌忙撑身看时,却见严鸾腿间那物已吐了精,因本就半硬着,此时竟如同失禁一般滴滴答答流出来,染湿了一片床褥。人已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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