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走后,无忧拉着黛玉走进内室,黛玉坐在床沿上,慵懒的无忧则躺在床上,林黛玉侧身看无忧不说话,只是望着傻傻地笑。过了一会,亲切地说道:“哪有你这样待客之道?”
无忧呵呵笑道:“你猜我心里在想什么?”黛玉老实答道:“不知道。”
无忧眨眨眼,促狭道:“你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我心里在想什么?我在想我今年虚岁十三,腊月十九生的,你呢?”黛玉微笑道:“我虚岁十二,二月十二生的。”
小雪在一旁笑道:“公主比林姑娘大,是姐姐。”
“在这世上,你我都是孤女,我想与你结为姐妹,不知你是否瞧得起我这个笨蛋,愿意做我的妹妹。“无忧期盼地望着黛玉,声音颤抖,生怕黛玉拒绝了。
黛玉站起身笑着施礼道:“姐姐在上,黛玉高攀了。”
无忧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快活地笑道:“说什么话?你怎么是高攀我?我只是个倒霉公主,若真要说高攀,是我高攀妹妹你了。你不知道,你有多么美好?”
黛玉望着无忧,很认真地说道:“我是个孤苦无依的苦命女子,现在依附着老太太过日子,过一天算一天。你贵为公主,虽然你父母不在了,你还有皇上和皇后。你愿意与我义结金兰,为异性姐妹,这是我天大的福分。”
无忧摆摆手道:“我说的是真话,我今生能有你这样的妹妹,我满足了。”
黛玉满脸严肃道:“黛玉虽是弱女,做人却很有原则。人生难得知己,姐姐如此看重黛玉,黛玉自当生死相依,绝不背弃姐姐。”
无忧猛然想起桃园结义故事,想这古代可能都兴仪式,大声喊道:“小雪,快备香案,我要与林妹妹焚香结拜。”
小雪拿来点灯用的红烛和檀香跑过来问道:“公主,你看这行吗?”
无忧瞧了瞧,对黛玉笑道:“我这里只有这些,什么事贵在心,不在乎形式。小雪紫娟,你俩给我们作证。”
无忧起来理了理衣服,又帮黛玉扯了扯衣襟,紫鹃高兴地合不拢嘴,早就把香烛点上,吩咐小雪在正堂地上铺好垫子。无忧与黛玉手拉手走过来,跪在地上,对着天空拜了拜,黛玉虔诚地说道:“苍天在上,厚土为证,姑苏林黛玉,生于……今与无忧公主义结金兰,今后愿与无忧姐姐死生相托,吉凶相救;福祸相依,患难相扶……”
无忧学着黛玉,把她刚说的词学说了一遍,然后又相互拜了拜,礼毕。
*欲知后事,下回分解
玉箫赠玉人
无忧与黛玉立起,两人双手相握,四目相对,彼此幸福地会心而笑。
小雪紫鹃乐呵呵地收拾结拜用的香烛垫子,各自都在为自己的主子高兴。
无忧拉着黛玉重新走进内室,把黛玉按在床沿上,笑道:“妹妹,你坐着,姐姐有一样东西送给你,也不知你可喜欢。”说着,走到桌前摸出一样东西递给黛玉道:“姐姐我识字不多,写不好字,也不会画画。我觉得这只玉箫倒也可爱,送给你留着玩吧。”
黛玉接过玉箫,见它通体晶莹温润,毫无疵瑕。举到眼前细瞧,大惊失色道:“姐姐,这,这太贵重了,妹妹承受不起,还是姐姐留着吧。”
“什么话?妹妹承受不起,还有谁能承受得起?我看这玉箫颜色碧绿,做工精巧,握在手里滑溜溜的,觉得可爱。我不精通音律,更不会吹这玩意,放在我这里,倒是可惜了这支玉箫。”紫鹃站在一旁瞧着,笑道:“这玉箫真漂亮,吹出来的声音一定比宝玉送姑娘的那支竹箫好听。”
黛玉指着玉箫尾端一行篆字言道:“你们瞧瞧这里,就知道这支玉箫有多珍贵了。”无忧凑过来,眯着眼瞧了瞧,笑问:“这是什么字?曲里拐弯的,我一个也认不得。”
“这支玉箫就是传说中春秋时期,秦穆公的女儿弄玉遗留之物。当年弄玉吹箫作凤鸣声,引来凤凰飞止其家,弄玉随凤凰飞去时,留下这支玉箫,给父母做念心的。你们瞧这字,就是弄玉的名字。说起这个,还有一段典故呢。是说春秋时期,有个人名叫萧史,特别会吹箫,他的箫声能招来孔雀,白鹤于庭前起舞。秦穆公的小女儿弄玉,非常羡慕萧史,常常去偷听萧史吹箫,有天听入迷了,情不自禁走过去,要求萧史送支萧给她。萧史说父母临终留有遗命,自己的箫只能送给妻子。弄玉回到家,没过多久就病了。她的父亲知道了这事,派人去萧史家,说要把弄玉嫁给他为妻。萧史把刻着弄玉名字的玉箫让来人带回去。弄玉拿到玉箫,百病消除,身子不医竟好了。后来,萧史弄玉夫妻吹箫招来凤凰,夫妻俩骑着凤凰上天当神仙去了。现在,你们知道这支玉箫有多珍贵了吧?”
无忧呵呵笑道:“嗨!这算什么?我们是姐妹,死生相托,吉凶相救,福祸相依,患难相扶。这支玉箫,哪里低得上我们姐妹之情?再说,玉箫再珍贵,我又不会吹这玩意,放在我这里,岂不是暴殄天物。想必妹妹是会吹这玩意的,你留着玩吧。再要推辞,姐姐我就要捶你的肉了。”
黛玉笑笑道:“好吧,我若再推辞,就是矫情。”她把玉箫交给紫鹃,叮嘱道:“细心收好,千万,千万。”
无忧严肃认真对黛玉道:“妹妹,姐姐我是初入贾府,还不知道这里水深水浅。姐姐我为防小人捣鬼,也想仔细瞧瞧贾府那些人的心眼,我们结拜之事,暂时不想让贾府任何人知道。你说呢?”无忧望小雪那双不解地直眨巴的小狼眼,满眼都是疑问。微笑接着说道:“我虽然才来,与贾府人接触不多,可我看出这府里好人寥寥无几。大多人都是靠着祖宗余荫,依着裙带关系,骄奢淫欲,专横跋扈,算计人不择手段,吃人不吐骨头的歹毒人。若是让她们知道我和林姑娘是姐妹,怕她们会时常找林妹妹的麻烦,一点达不到她们的心愿,就会耍阴谋诡计害人。小雪,我们要远小人,不给她们提供任何机会,岂不更好?”
黛玉美丽的眼睛闪出欣佩的火花,由衷笑道:“姐姐说得极是,我六岁那年,母亲过世,老太太硬是把我接到这里,那时,我在这里生活很舒心。没过几年,我的父亲去世了。我由官宦千金小姐,变成了无依无靠,寄人篱下的孤女,尝尽了人情冷暖,看透了世态炎凉。有时候,想死的心都有。”
无忧与黛玉越说越投机,真是相逢恨晚。两人坐在那里谈笑风生,像是有几辈子话没说似的,天南海北,没有主题,没有条理,就是有说不完的话。
宋嬷嬷过来瞅了几趟,小声问小雪道:“小雪,饭菜都做好了,何时开饭?”
小雪满脸是笑,悄悄说道:“你等着,我问问去。”
无忧听了,哈哈笑道:“说的高兴,竟忘了吃饭,林妹妹早就饿了吧。小雪,快摆饭来。”
大妞二妞端着食盒上来,摆了一桌子菜。无忧瞧着桌上的菜,很多菜叫不出名字,只觉得色香味俱全。
这不是在慈宁宫,无忧毫无顾忌道:“这些菜看起来挺好,都叫什么名字?”
宋嫂上前笑着解说道:“小雪说姑娘吩咐要清淡些的,我就做了这个烹芽韭,玉兰片,鸡丝豆苗,豆腐丸子,炒银丝儿,软炸里脊,烩豌豆,熘鱼脯……”无忧没听她说完,笑道:“你说了这些,我听了也记不住,以后,你弄个牌子放在碗边,我和妹妹看了就知道菜名,爱吃的菜就记住了。”宋嫂笑着连声应着。
无忧不停地给黛玉搛菜,把她的小碗堆得冒尖。紫鹃在一旁瞧着直愣,自家姑娘平时吃饭比猫咪吃得还少,总是没吃几口就放下了,没有胃口。今天,黛玉笑着吃着,不知不觉把碗里饭菜全都吃完了。最后,还喝了好几勺汤。若能长久这样,何愁姑娘身体不会好起来?。
吃完饭,又说了会话,黛玉才依依不舍地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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