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了。冯跃被护士们推了出来。
副总一把拉住主刀医生的手:“医生,我外甥他怎么样了?”
我脑子有点晕。之前揣测的关系,现在终于清楚了,他是冯跃的舅舅。难怪……可是现在,不是想这些问题的时候。我安静的站在医生的旁边,听着他告诉我们必须要面对的结果。
“病人是由车祸引起的脑内出血和多处外伤,送到医院的时候,就已经处在昏迷当中。刚才做了手术,取出了内囊内的淤血,手术很成功,但是,关键还是要看病人的恢复情况,如果脑内近期不再出血,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不过现在,还处在危险期,要送ICU病房进行观察监护。”医生很有耐心的对副总说着,也许,他们是认识的吧!
阿姨在听到这些话之后,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我想扶起她,可是,没能够。副总见状,过来帮我扶起了她,在一边小声的劝导起她。我目送着护士渐行渐远的背影,一股莫名的哀伤涌上心头。之前的紧张、疲倦夹杂着现在的哀伤,蜂拥而来,我感觉快要不能呼吸了。
在副总送完他们过去ICU病房的外面的时候,我也跟着过去。副总拉着我,向反方向走了过去。
“Tracy,不用担心,冯跃他会没事的。”副总拍了拍我的肩膀,像个长辈般。
我以为,他会找我麻烦,毕竟在冯跃出车祸之前,最后见的人是我。而且,他不可能不知道冯跃对我的感情。
我看着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说什么对于我来说,都是艰难的。
“你先回去休息吧,这会儿,也不允许探望,而且,你都忙了一天了。”副总看着我,眼神里,流露出真诚。
我想拒绝,可是,却被他推着往电梯方向走去。
“副总,谢谢你。”我想,这句话,他应该能听得懂。
“Tracy,感情的事,没有谁对谁错。冯跃他喜欢你,并不是错,你拒绝他,也不是你的错。不要太有思想包袱好吗?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不小心。”副总说这些的时候,我能听得出里面的难过跟心疼。
“我真的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真的很抱歉。”我能说的,也许就只有这几句话了。
“会没事的,这只是个意外。没有人希望它发生。不要太自责,冯跃也不希望看到这样。”副总说的话,一句一句的敲打着我的内心,我无以言表,这些话,对我来说,真的像救命稻草般,在我就快要被内疚跟自责淹没的时候,突然的浮现在我的手边,让我可以紧紧的抓住,让我不再像之前那般的害怕。
再次回到酒店的时候,天都快亮了。没有心情、没有想法。只是躺在沙发上,把自己蜷缩在一起。然后昏昏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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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过来的时候,是早晨的08:13,以前的这个时间,我都早已经跟Jessie通过电话了。慌忙的拿起手机,想要打给她。就在这个时候,Jessie的专属铃声响了起来。我犹豫了一下,定了定神。现在的我,不能再让Jessie为我担心了。
“Tracy?”Jessie熟悉且好听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嗯。是我。对不起,Jessie,我刚醒过来。”我不想让Jessie问我到底怎么了,我不会撒谎,也不习惯撒谎。自己说出来,总比问我然后回答要好的太多。
“嗯。没什么。我待会儿要开会了。先给你打个电话。”Jessie的平静的语气让我觉得很安心。
“嗯。那你忙吧,注意身体。我待会儿也要去处理一些事情了。”一想到冯跃,我很无奈。
“好的。保重!Tracy,我想你…”Jessie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然后挂断了电话。我的心突然就被提了起来。马上就要到平安夜了,这边又多了这么一件事情,我不知道,计划还能不能顺利进行……
当冯跃在ICU重症监护室待了48个小时之后,终于清醒了过来。由ICU转到了VIP病房。此时距离平安夜,还有35个小时。
我跟在副总的后面,去病房外送主治医师。医生告诉我们,情况很好,内囊已经不再出血,依现在的情况看,应该不会留下后遗症,只是,现阶段内不能再受刺激。医生说完的时候,副总看了一眼我。我低下了头。
本来决定就这几天就回去的。因为冯跃的事情,耽搁了不少时间。听到医生这样说了之后,我觉得留在这里就更没什么必要的。冯跃已经醒了过来而且还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之类的情况发生,这对我来说,应该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在病房的门口,我叫住了副总。
“副总,我还是不进去了吧。我怕冯跃他……”我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他看了看我,点了点头。我笑了笑。
“我想,明天就走。”我实在有点迫不及待,在这儿似乎帮不上什么忙,而且,还会添乱。
“这么快?要不这样吧,我帮你问问冯跃,要不要见你,好吗?我怕到时候得知你过来这边守了这么久又没见他,他生气了怎么办?”副总想了想,估计还是因为我要回去的原因吧,他这么做,我也能理解。
我点了点头,安静的坐在了病房外面的长椅上。
没几分钟,副总出来了,伴着的,还有冯跃的父母。我站了起来。感觉像是在被判刑一般。
“Tracy,你进去吧,他想见你。”说完,颇有深意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看了看冯跃的父母。我看到冯跃的母亲满脸的疑惑。或许,在我一进病房门的时候,副总就会告诉她关于我的一些情况了吧!我笑了笑,慢慢的推门进去。其实,内心,很是复杂。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没有想好。
他躺在病床上,看起来非常的虚弱。因为开颅手术,头部被纱布包扎的紧紧的,只能看到眉毛以下下巴之上。我轻轻的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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