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她常常念叨着的,宁小七,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哦。
每每听到这句话,我都会喜忧参半,一辈子是那么温暖,而好朋友又是多么心酸。
陶西佑让路人为了我们拍了一张合照,照片中她亲密地环抱着我的腰,而我则抿嘴笑得很腼腆,但那笑容依然掩饰不了甜蜜。
那时候我心酸地端详着这张照片,照片中两张青春可人的笑靥,如果会被贴上同性恋的标签,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我知道柚子一定没有那种勇气,所以,我会放开她。
中午我们在文德桥附近的傣妹吃火锅,我则不停地把相机准她,摄下她往火锅里夹菜的样子。
“把碟子拿来,羊肉再不吃就老了。”
“你喜欢吃的土豆好像好久才能熟呢。”
“海带是你点的吧,把它吃完,不准浪费。”
……她一个人絮絮叨叨地这样说着,见我拿着相机不停地对着她拍照,便抬起头望着我,
“你能不能安分一点呢。”
“陶西佑,笑一下。”我望着屏幕里她说。
她边可爱地咧开嘴巴,摆着一副老土的V字手势,在我镜头前傻傻地笑着。
然而就是这样傻气的姿势,却让我的目光不住地流连不已,我重新抬起头望着她,安静地端详她,她小心地把那已经熟了土豆夹在我的碗里。
那天,我们徜徉于秦淮河边,说着好多话,彼此开着不着边际的玩笑,等灯火渐渐升起的时候,秦淮河的水面被岸边璀璨灯火点缀地波光粼粼,连岸边古老的城墙也映上了斑驳,如梦似幻。
我让陶西佑站在金钱树旁许愿,
“许什么愿好呢。”她问。
“金钱树,当然要许关于发财的愿望喽。”
她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我不要,我很贪心,我要许比金钱更珍贵的东西。”
我则在一旁端详着她美丽的侧脸,她的眼眸在夫子庙的灯火阑珊中,越发璀璨。
回来时我送给陶西佑一份特别的礼物,送出去之前,我让她做好心理准备,因为真的很酸。
陶西佑接着故意不悦地看着我,“宁小七,你真的随便打发我啊。”
我于是从包里取出那份礼物,虽然我一再要求她回宿舍再拆开来看,她还是忍不住拆开来看。
那是装裱过的一幅画,那是我自己画的,她的素描。
那是她的侧脸,脸庞大概向上倾斜十度的样子仰视黑板,深邃的眼眸若有所思地望着前方,她的发丝如瀑布般倾泻在脖颈和肩膀间,恬静娴雅。我一直很像画她正面的脸,但每每下笔的时候,她的侧脸总是牢固地定格在我的脑海中,也许我习惯看她侧脸的缘故吧。
也许我多么希望,她有一天,正面凝视着我,含水的目光永远不会躲闪。
陶西佑把画捂在胸口说,“我一定一定会好好珍藏的。”
她认真的眼眸让我恍惚间想起夏老师,那个在十四岁的夏天第一个给了我悸动的女子,那么现在的她还留着那幅画吗?
我想未必,那幅画,是多么的稚气。
那么在若干年后,陶西佑也会珍藏我的画吗。
思考多年以后的事情,似乎让我变得没有勇气。
我伫立在橱窗前,久久地端详着那件玫红色羽绒服。柚子站在我的身旁,好奇地对我说,
“小七,你现在喜欢这种颜色的吗?”
“不是,我想帮一个朋友买。”我不经意地说道。
她泛着光泽的大眼睛错愕地凝视着我,并没有继续说话。
晚上,陶西佑请了一帮要好的朋友再湘妹子餐馆吃饭。
马文超理所当然地坐在她的身边,吴鹏也在,还有宿舍里古董妹们。
陶西佑在她的右手边留下的一个位置,“小七,坐这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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