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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言锦很自然的衔过卜灵算喂过来的一粒葡萄，自己未意识到这有什么不妥，倒是谨慎和轩渊源都看得不太自然。阴言锦过了会才看出两人的不自然，哦了一声

[你们俩不这样的吗？哦，对了，慎儿身上有我种的禁情咒，动情就生不如死。]

此话一出，谨慎和轩渊源两人直勾勾的盯着阴言锦，确认自己刚才没听错？谨慎的痛苦缘自阴言锦？只是两人没有想到，这只是个开头，阴言锦由这个话头铺开的话她们才真的难以接受。什么叫谨慎是魔王，什么叫轩渊源是轩辕氏，什么叫她们最终将相杀结局？什么？什么？轩渊源脑子里一片黏糊，如果说最初被谨慎带着进入一片鬼魂的天地她能镇定的接受，那现在阴言锦说的这些真就是荒谬了，她一直相信这世间有和人类并存着的一类东西，她不可见，世间大多数人不可见，但也有可见它们之人，就比如谨慎这些人。现在阴言锦说的却不是天人合一的理念，而是神话一样的传说，这个理念太大了，大得，超出了她能接受的范围。一直在摇着头，最后有些粗鲁的打断了阴言锦的叙述

[前辈，我不是想驳斥您什么，可是您说的，我不相信。]

[你是不相信我说的事情，还是不想相信你和谨慎的宿命？]

阴言锦一语戳中轩渊源强装出来的镇定。她相信，云渡那边的人应该已经和轩渊源接触过了，就在谨慎在山上的时候。容不得，她这样自欺欺人的说不信。

谨慎握住轩渊源伸向她的手，坦荡的看向她，其实对于自己的身世早已猜到一些，就在磅礴对她信誓旦旦说不会骗她的那次。她能感觉到磅礴有事在瞒她，所以她自己动手查了所有人，一切都如磅礴所说，都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她自己，她没有前世。一个怎样的人才会没有前世？如果那个人在盘古开天地之前就存在，那就没有前世。只是她没料到，事情会这么复杂，她是让云渡师公他们害怕的存在，原来如此。而能阻止她执行使命的人，却是轩渊源，这是轩渊源存在的使命，她们两个人都是颗棋子，任由那看不见的虚无来执掌她们的命运。卜灵算很惊讶谨慎的不惊讶，谨慎这回也看破了她明摆的心思，带着些桀骜看向阴言锦

[师父让我记住的，我没忘，我是阴言锦的徒儿，我生性带着善良。我怕什么？我不怕。因为我和渊源一样不相信最后的相杀会是我们的宿命。]

阴言锦很是满意的点点头，这确是她喜爱的徒儿，或者说，早已当成女儿的丫头。

谨慎的态度让看似要走向死局的事情峰回路转，确实，有什么好怕的？她阴言锦被抽去半生功力时怕过吗？被那群老顽固威胁要将其囚禁一生时怕过吗？为治卜灵算的双腿又损一半功力时怕过吗？只要两个人在一起，怕什么，大不了要死一起死罢了。来世……突然想到来世，阴言锦又对谨慎看过去，这孩子是没有来世的，不论她的使命完不完成，她都会消失得了无踪迹，在这天地之间再不能觅得她的踪迹。她要爱，就只能淋漓尽致的爱这一世。听见屋后山上传来的风吹草动，阴言锦轻蔑的哼笑

[自诩正派，做的却是这是这般不光明正大之事，也不知心中是多有鬼。渊源，虽然你抵抗着不想你的神氏魂魄醒来，但他们不会罢休的，会一直跟着你想办法叫醒你，你逃避不了。现在你想想，如果谨慎有一天真成了那个来平衡灵力的使者，她要对这世间拥有灵力之辈杀戮时，你是选择醒还是不醒？]

轩渊源下意识的对谨慎看过去，谨慎突然把手放在她头发上揉了揉

[不要听师父乱说。你这样看我不会真想杀我吧，杀了我你可成寡妇了，要想清楚。]

卜灵算突然毫无顾忌的大笑让轩渊源囧到极点，没好力的用手肘捅了谨慎的腰一下，这人怎么在正事面前就没点正形。

轩渊源囧得羞涩，谨慎看着那羞怯的模样，疼痛突然而至，抓着胸前的衣服趴在石桌上

[师父！你要救我……]

阴言锦听得出来，谨慎这声喊声，不只是对禁情咒，而是对于那个最后的结局的害怕。她不说她害怕，是做给轩渊源看的，但是，又怎么可能不怕，她怕那一天真的来临时，她会对轩渊源做出她控制不了的事情。阴言锦看看床上昏睡过去的谨慎，抚着她的额头嘴角见了慈爱，这丫头在最害怕的时候想到的依然是她，是当她为最亲的人了吧。这种感觉是没办法说出来的，被个无助的小孩依赖的感觉，很有成就感，是无论做了多大的事都无法媲美的成就感。虽然这小孩的实际年岁比她大了不知道多少，可心智却是她的小孩。可是这回，她怕是要让她的小孩失望了，她没有能力再去做什么了，季小冬的事她不后悔，那是她为救谨慎埋下的最后一个伏笔，至于成与不成，她也不敢预言。至于解禁情咒这件事，她现在也是无能为力了，她功力全盛之时都没有全胜的把握，更不用说现在了，因她种咒之时是从没想过要解的。现在除了佛母的那七颗舍利，或许能解救谨慎的只有地藏王了，她现在能做的，只有帮谨慎祈求地藏王发慈悲。

捏着谨慎鬓角的一丝银白看向轩渊源

[她是能永生的，在我们认知里的永生，就是能活很久很久。所有人听到这句话都是认为她还能活好多年，但是他们忘了，她本就已存在了千百万年，现在，已是她生命的末期。要么成魔完成使命后消逝，要么就此受着失掉精魄的削弱痛苦而消逝。对不起，我对哪一样都无能为力，我救不了她。]

轩渊源走上前站在谨慎面前，慢慢蹲了下去

[那就是说，我会是她这辈子唯一的爱人。]

轩渊源说这话时，阴言锦低叹一声摇摇头，女人，怎么对种事情都这么在意。轩渊源侧扬起头对阴言锦笑笑

[师父也觉得这很不可理喻吧，但是想想，在我走之后她还会有很多次的爱情，会遇到很多个爱人，我会难受。与其如此，情愿此时是她的末世，我们可以，一起走完。]

阴言锦下意识的看向卜灵算，她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几乎是毫无怨言的陪着她一起做那些逆天的事情，似乎是在织一张情网，就等她失去折腾的力气，然后紧紧的网住她。要知道，用她师父的话说，她的资质本是可以成散仙的。想到此，有些无奈的笑出声来，卜灵算就那样看着她，没有被看破所有心思后的慌乱，她本就是这样想的，也是那样做的。要怪她么？挑眉挑得极为英气，甚至可以说霸气。阴言锦低垂着眼睑赶忙摇头，她，心甘如怡。

两人走的时候阴言锦告诉轩渊源，亦是的僵王之眼能直接找到地藏王，然后的事，恕她真的无能为力参与，她现在就是一个居家过日子的女人，把身边这人伺候好就是她现在能做的事。轩渊源和谨慎经过再三确认她没说错，亦是的僵王之眼？亦是不是僵王啊，她眼睛是绿色的。卜灵算下巴搭在阴言锦肩上声音带着鄙视

[我那徒儿也不知道选没选对，他连这事也没算出来告诉你们？亦是将会是这世间千年来最厉害的僵王，赶紧回去傍大腿吧，说不定关键时候她能帮你一把。对了，其实也不用傍她大腿，她成僵王的最后一步，还是掌握在你手里，小慎慎。]

被卜灵算这声小慎慎叫得头皮发麻，拽着轩渊源逃出那小院，谨慎在跑出一段路后突然停住，对那小院看了良久喊道

[师叔！你要好好对我师父！等我们把事情解决，我们就搬来和你们做邻居！]

院里回过来的只是谨慎忘带走的背包，扔得很准的被她接住，抱着背包抿了抿嘴，谨慎看向轩渊源

[你喜欢这里吗？我是真的想搬来这里。]

[杀了你我就成寡妇了，你要搬这来我不搬，那我算什么？大师告诉我一下。]

这下轮到谨慎无言了，就喜欢看谨慎这低眉顺眼吃瘪的模样，手掌有些用力的牵住谨慎的手，刚才要走的时候，阴言锦告诉她，谨慎双眼本不是看这世间红尘的，她身体在被削弱，所以被灵眼带着能看清尘世的眸光也在减退，或许很快，谨慎就只能看到她应该看到的那个世间，而看不到这滚滚红尘之世了。她要成为她在这红尘的眼睛，牵引着她走向她想去的任何地方。

034

季小冬在这个禅室已被软禁半个月之久，禅室的后院有供她洗漱的地方，所以她只能在这被封的方寸之地活动，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一点也不清楚。每天负责给她送吃喝和换洗衣服的是莫名，但是他什么也不肯说，大概这也是师祖们看中他的一个原因。但是季小冬看得出来，莫名还是在乎她的，所以她决定赌一把。莫名把饭菜放在桌上后她拦了过去

[我只问你三个问题，你不用回答，只用点头摇头。同意就点头。]

莫名对四周看了一眼，迟疑了一会微微点了下头，季小冬也不浪费时间赶紧问道

[谨慎是不是下山了？]

莫名点头。季小冬脸色变得难看，稍散开的心立即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