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去,不许笑,出去!]
知道这人是真的被激得恼羞成怒了,宁喻抿着嘴点头,慢慢退了出去。
亦是出来时,轩昂不由得被迫抬起头正视她,不能用很强大这么简单的词来形容的力量,他也不得不屈从于这种力量之下,仰视面前这个人。亦是醒了,以僵尸之王的身份醒过来,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她能帮着谨慎找到地藏王,甚至能用她僵王的身份去和地藏王谈,让对方帮帮谨慎。是啊,如果没有这十五天,一切都会变得很坏,可有了这十五天,一切真的会变得很好吗?谨慎是迫不及待需要亦是来帮她了,可是这会亦是和宁喻已经往屋外走去,她知道她们有话要说,只得先缓缓。对于先前在房间里的事,她总感觉对轩渊源有点抱歉,现在见她坐在那发呆,也凑了过去。轩渊源怀里的小朋友知道现在不能欺负亦是了,于是见着谨慎更加凶恶,谨慎实打实的被她咬了一口,不由得叹道
[娃果然还是亲生的好哇。]
原本无心的一句感概,却换来轩渊源突然骤冷的目光
[你的意思是你当初就该劝你师姐给你把孩子生下来,然后你们一家三口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对吧。]
这从何说起?谨慎不明白轩渊源的意思,有些局促的看向她,这一眼看过去却看出些不对劲来,轩渊源哪里变了?就是说不上来的不对劲。正在细细打量之际,轩渊源却突然冲站了起来
[你要真是那么想的,那么,去吧,去找她,我不拦你!]
亦是送去宁喻走进来,正赶上这一幕,刚想问轩昂,却见这小子头也不回的往自己房间走去,像是,很无奈很失望。她只得走过去拍拍谨慎的肩
[从来没见她发过火啊,这是怎么了?我不醒的这些日子发生什么了?]
谨慎很不好说她没醒的日子都是由她守着的,还是不要说好了,亦是腼腆害羞,她见识过。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轩渊源和轩昂都不太对头。谨慎摇摇头,双手握着撑在额头上呆坐在那里,想了一会对亦是看了一眼
[你刚醒,有没感觉有什么不舒服?]
亦是不知道她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她精神好得很,没什么不舒服。谨慎再三确认后像下了决心一样拍上亦是的肩
[今晚帮我找到地藏王,我有事求她。]
[嗯,找着了我和你一起去。]
亦是也不废话多问,只是丢下这句话,看谨慎这样是想一个人呆着,她也不烦她了,刚才送走宁喻的时候说晚上会过去好好和她谈一次,看来现在就可以过去了。
到了傍晚轩渊源不断不开门,反而把门反锁了,谨慎在门外等了一会得不到回音,郁闷的走下楼去,她不知道轩渊源这是怎么了,整个人给她的感觉都大不同,可真让她说出个一二三来她又说不出来。下楼整了两个奶瓶,一瓶是鲜血,一瓶是牛奶,她不知道楚翘现在吃什么,干脆让她自己选。见楚翘选了牛奶,她心中生出一丝安慰来,还是平凡点好啊。默默的给楚翘喂着奶,摸着她嫩嫩的小手自言自语
[我当然是喜欢你的,小鬼。只是你老是咬我,总得让我抱怨一下吧,这下可好,她认为我这个人人品有问题,认为你家大人救了我,我却来嫌弃你。你不这么认为吧,小鬼?]
楚翘咬着奶嘴瞄了她一眼不理她,谨慎只得继续自言自语,整个就一絮絮叨叨失魂落魄。她现在才发觉,即使只是被轩渊源冷落,她都有点受不了。
正在那叨得入神,见亦是突然往楼上冲去,她这才感觉到,楼上有一股从没接触过的灵力铺天盖地的袭来,一时间她竟分不清这力量是正是邪,赶紧放下怀里的楚翘也冲了上去。感觉到那灵力的源头来自轩渊源的房间,谨慎一时急得硬冲了上去,毫无悬念的被狠在地上,亦是赶紧将她扶起
[不要冲动,我来吧。]
正当亦是聚起灵力准备攻破阻在轩渊源房门前的门障时,那股灵力却像退潮般瞬间退得无影无踪了。谨慎赶紧上前,硬生生的将轩渊源的房门扭开,里面一片祥和,什么也没有,轩渊源蜷缩在被子里睡得正熟。这会该是被她们破门的声音吵醒了,就起身来对谨慎看了一会
[先前我不该对你那样说话,可是你也不用破门吧,过来,让我看看你的手。]
谨慎和亦是对看一眼,都摇了摇头,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可是两人刚刚明明感觉到那股灵力的中心就来自轩渊源这间房没错。亦是今时不同往日,她确定自己没感应错。现在看着一脸无辜的轩渊源,又看看被轩渊源一哄就一脸傻样的谨慎,她只得默默退了出去。
在客厅等到半夜过才见谨慎一脸虚弱的从轩渊源房里出来,不言而喻,她又乱想了。对上亦是有些调戏的目光,谨慎有些倔强的哼了一声
[你那是什么眼神,你认为我们能做什么?现在我告诉你,让你找到地藏王,就是想和她在一起了。我就这点志向,能和她在一起安静的过日子我就很满足了。]
[哦。]
亦是这声哦回得相当KUSO,让谨慎原本有些赌气的心一下平复下来,刚才轩渊源在她现前表现出来的感觉怎么像是在说两人来日不多?这让她心里很堵,所以说话也带了情绪。谁注定她要受这些罪的?谁?那些从来也没见过的神吗?那她要去问一问。亦是随着自己的目光所及,三界五行的搜寻着地藏王的身影,并不如众人所知,地藏王是在地狱最深处,反而是常在凡间寻得他的佛身。谨慎给亦是护着周围,让她方圆之内呈现极净之地,这样才能不扰她的心神。终于,在一个时辰过后亦是突然看向她
[找到了,现在去?]
[去。]
谨慎把自己的手伸过去,亦是现在能以踏山破山之势横行天地间,地藏王身的谛听听到有外力接近是会瞬间转移的,现在只有亦是才能带她追上地藏王。
036
冬去春来,季节对于现在的谨慎来说,只是冷暖的感知,冬雪春绿万物的更替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了意义,她看不见了,或者说,她只能看到她应该看到的了。轩渊源脾气变得很暴躁,自谨慎和亦是苏醒开始,一日比一日坏,但是现在在她发脾气的时候谨慎能抱着她了,无论她怎么暴戾,谨慎都会不放手。都心照不宣,轩渊源正在经受完全被侵蚀的煎熬,她对谨慎暴戾时正是原来的她做主的时候,她想这样赶谨慎走。在谨慎看来,一切都是刚开始,她能抱着轩渊源了,要怎么舍得离开。眼睛看不见这尘世的一切,但却不怎么影响她生活,她能从家里走去菜场买菜,用气味来分辨菜场里所有的菜色,然后付钱回家,这一路也不会有人发现她是个瞎子,除了过马路时听着前面人的脚步有点仓促,都还好。
亦是是看不得这样的,谨慎和地藏王有诺在前,现在禁咒得解是建立在那个承诺之上的。再过几个天阴历七月十四时到来时,谨慎就要承受抽走全部灵力的痛苦而成为一个完全的凡人,那时候,她真的就是个瞎子了。这是个不公平的承诺,极不公平,在亦是看来就是这样,可在谨慎看来却很公平,她认为这才是真正的慈悲,她终于可以过她想过的小日子。轩昂已经离家去外地求学,亦是觉得与其说他是去上学,不如说他是在逃避。临走前问过他,是不是已经预见未来,不想经历,所以先逃了。这回轩昂的回答终于有了天机算继承人的风范,只说生生死死本就玄妙,更何况是谨慎这个人的前路,他说他是真的要去上学,他也有自己的人生需要完成。这话听得亦是不怎么满意,怎么一但走上这路的人都变得神叨,这孩子终于上道了?
谨慎轻车熟路的吹着口哨把做好的饭菜摆上桌,摸摸食指腹上的伤口,现已经消失不见,想到以后伤口就会是伤口,不由得呼了一声。轩渊源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回来这里,但是每当到了这个点,双脚就像被规定了方向,直到走进这扇门里。她们现在住在谨慎原来的房子里,谨慎说她对这里的一切都熟,方便些。进门时正好看到谨慎坐在那里摸着指腹,轩渊源没好气的把包往她坐的沙发上一甩
[没用的谨慎,你现在瞎了,整个人都变得平凡异常,你再也吸引不了我,做这些事也是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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