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9（2 / 2）

“谁管你有没有吃过人。你以为我是天仙？”单大蝶说，“乖乖地伏身受死吧，我还能给你留根筋。”

饕餮毫不犹豫地变回原形，跑到半山腰，猛地往半天里跳了出去。单大蝶的目光随着它飞起，落下，最后扑通一声，看见一个小水花溅起——水花其实不小，但隔得太远了。那颗黝黑的头在河里疾行而去。

“呸，忘了这家伙爹是谁了。”单大蝶目测半山腰到河里大概有六百米的距离，她不敢跳下去，花了几分钟时间跑到河边，只见黑沉沉的河水了。正懊悔不迭，蓦然看到倒映在水中的月亮有些模糊——水面上一条油迹。她来了劲道，纵身跳进河里。

在家睡了一整天，星期一去上学，张采奚看到叶子青又生龙活虎了。虽然上体育课时她因为手臂使不上力而没有碰单杠，但她心情很好地和林镜卢云晓谈笑着。下课后，张采奚回到教室。这时候是下午一点半，单大蝶的座位空着。

“看

，这就是撂狠话的下场。不敢来了。”叶子青说，“她肯定是怕我找人去校外堵她，连学都不敢来上了。哈哈。呦，张采奚，你今天一直戴着这顶小花帽子扮欧洲少女呢？”

“昨天骑车回家撞到桥栏了，缝了几针，很难看。”采奚的帽子立马被叶子青夺去了。她指着纱布哈哈大笑。卢云晓说，“我建议你戴个小礼帽扮卓别麟。”

单大蝶家里出什么事了吗？采奚想。单大蝶是个怪人，奇怪得就像一个人。像谁呢？像秦识颜。她为什么不来学校了？

这一整个礼拜，单大蝶的座位都空着。张采奚曲折打听到她没有跟学校请假，那这种行为就是逃学。采奚在星期四放学后去医院里拆线了，几天没洗的头发让她一看见女医生的柔荑就很羞愧。回家后，她冒着感染的危险一丝不苟地洗了头。浸了水的伤口有点麻，张采奚不是不害怕，但她实在不能忍受秀发如油布般盖在头上——这个比喻把她自己给恶心到了。

星期五早自修上，林镜说，“我打算拍个新片子，历史题材的。上次跟采奚聊天时突然冒出来的想法。这个片子很短的，只有一分多钟。武曌杀女。”

卢云晓和叶子青摇摇头。“什么玩艺儿？又是模仿网上哪条视频？”

“这个不是模仿。”林镜说。张采奚插话道，“你是说武则天掐死亲生女儿那事吗？”

林镜很兴奋地抱了抱她。“你们两个要多看史书啊。武则天为了除掉情敌兼政敌王皇后，把出生才几个月的亲女儿掐死了。听起来是不是个很好的题材呢？而且是掐死，不是另外死法。”

林镜看着她笑。张采奚一惊，预感到了有什么不好的事要降临到她头上，连忙说，“这不是史实。只是几个有作家天份的史官的作品而已。最早记载武则天小女儿死去，王皇后被废这两件事的旧唐书只说了句振喉绝襁褓之儿，唐会要还说了小公主是暴毙的，没有提到是武则天所杀。之后的史书写得跟真看见似的，只是史官的演绎而已！”

“哇，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林镜很惊讶，“你不是不喜欢历史吗？”

“只是一次刚好在电视里看到在讲这个事情，觉得挺有悬念的，才往下看的。”张采奚说。

“哦，那个我也看过，名校教授讲的。”林镜说，“可是我想拍。就当它是个虚构的故事好了。你来演武则天的小女儿？”

张采奚就知道她会这么说。“我不要被掐脖子啊！而且，那是个婴儿！你可以用一个洋娃娃来代替那个小公主……”

“那是什么风格？”林镜苦苦思索。卢云晓支招说，“我们干脆恶搞一点算了。历史题材太严肃，就是要活泼一点。”

“历史要是活泼了还是历史吗。”林镜不同意，“

要的就是真实，沉闷。”

“意义太多的题材，就适合用恶搞给它来个乱炖。”卢云晓说，“武则天杀女的事是真是假难说清楚。你能用一个短片把政治斗争、女权、亲情、历史视点、读者的重口味之间的关系都理清楚吗？不能吧？不能你就恶搞。这是条好路子。”

三个人对望来对望去，火花嘭嘭嘭嘭地冒出来。胳膊没有痊愈的叶子青失落地说，“这片子我参加吗？”

放学后，四人在教室里用了十几分钟就把这个东西拍好了。武则天从门外偷偷走进来，走到小公主的睡床边，伸手把自己女儿掐死了。死去的小公主脸色青灰，一块白布盖住她。这个片子（如果能叫片子）的重点是后期动画制作。卢云晓担任了摄影，还自告奋勇负责动画效果。“下个礼拜，哦不，下下个礼拜给你吧。我要用心去做的。”

演小公主的还是张采奚。她躺在课桌上，被掐了十几秒，挥舞两下手脚就挂了。林镜没有用力，只是装了个掐脖子的动作。但这样已经足够唤起张采奚心中的阴影了。她回到家后，头重脚轻，倒在床上，饭都没吃就睡着了。睡了很久，她感觉有人在拍她。

“采奚，你发烧了。”

秦识颜的手放在她额头上，冰凉的。她捂住那只手，觉得把热量都送出去了。“我，我被掐死了。”

“你说什么？”秦识颜低下头仔细听她的话，“你在说胡话吗？掐死了？”

“我真的做过那样的梦。梦见我刚生出来，就被自己母亲给掐死了。”张采奚呼出一团团热气，“武则天杀女儿或许不是真的。但肯定有人杀了了亲生女儿。这是我前世的记忆，你信吗。”

“我信我信，你先去洗个澡再睡。”秦识颜把她从床上拖起来，张采奚软绵绵地跑进卫生间。一会儿传来哗哗水声。识颜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手里攥着非常细小的一根羽毛。她决定把所有事情对张采奚和盘托出。因为如果再不说，可能就要被其它人打搅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