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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师父从不撒谎。虽然她某些地方有点神经但这方面我相信她。”晏止钏有些不悦。兔子精摇头，“不，我说的是天仙。一个能周旋在许多爱慕者之间的人，撒谎技术肯定很好。”

“我还是没听懂怎么回事不过对这个什么天仙印象已经很差了。”王敏不客气地反问，“爱慕者？许多？周旋？这不就是一个交际花么？”

晏止钏赞同，“我也有这种感觉哎。文火子到

底有没有原则的，这种女人都喜欢！”

“要不怎么叫第一美人呢。”兔子精接着说。“我先把这个说完，其实后面那件事才是重点。双成是天仙的情人之一，两人百年前在落珈山相识。那时双成刚修成地仙，因为在莲花池里采了一枝银莲而被守山大神打伤，天仙救了她——双成之所以叫双成是因为她化成了传说中仙女董双成的模样，号文火子。”

“原来她一百年前就变化成那样，还起了和传说人物一模一样的名字。切，没有新意。”晏止钏嘀咕。“然后呢？天仙救了她，文火子为了报恩，以身相许了？”

晏止钏想到文火子讲起天仙时那个幼稚的表情，顿时鸡皮疙瘩起来了。兔子精说，差不多这样吧。“后来天仙和双成分开了，临别前，她要求双成度一个十年成仙之人，降一只千年成精之兽。就是句话，导致了一个悲剧。”

“对，真是个悲剧。”晏止钏念念不忘被老鼠抓成重伤的事，指着自己道。“告诉你，那个十年成仙之人就是我。”

“十年？你很了不起嘛。”

晏止钏看着兔子精，兔子精回她一个了然的眼神，“原来你就是双成度的神仙吗。那说起来你就是她徒弟了。这么说来后面的事你都知道？她降了一头一千多岁的野猪，造孽非浅啊。”

“杀死一个妖精有什么造孽的——啊对不起，忘了你也是妖精了。”王敏对兔子精说，“不过你知道我们人仙两界的传统，没有立什么妖精权益保护法之类的。”

“我知道。”兔子精那双人的眼睛闪着忧郁的柔光。“所以能为了自己的感情随便拆散妖精的姻缘，我知道。那是天经地义的。”

“我可没这么认为。”晏止钏听它话里有话，猜测道，“莫非野猪精又有一段情史？”

“那是，没说猪不能谈恋爱啊。”王敏一指兔子精，“看这小哥长得多可爱。野猪变化成的一定都是绝色美人。因为它本相丑陋，所以对那副皮囊特别在意。我研究过妖精心理学的，哼哼。”

心理学中真有这个分支吗？晏止钏想。

王敏和晏止钏听捣药王子讲了秦识颜和张采奚的故事，要待表达一下同情惋惜，似乎身份不大对：怎么说她们和文火子都有同道之谊，不是她俩害了秦识颜，也算得半个帮凶。“张采奚后来跟一个不知道谁学道去了。大概心如死灰吧。”兔子精说，“你们觉得等一千年是件容易的事吗？”

“我才活了几十年呢。”晏止钏说。王敏转了下眼珠，“这或许就是劫数吧。”

王敏有点佩服眼前的小美男。兔死狐悲，物伤其类，让她打听出一个妖精从生到死的经历的然后平静地将此事告诉两个对此负有责任的仙也不是件容易事呀。“如果可以的

话我想替我师父说声对不起。”晏止钏说着苍白的话，王敏在旁边帮腔，“是啊，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替她的师父说声对不起。”

“反正秦识颜已经死了，溪山小女也斩断情丝归引正道了。我只是不相干的，没什么好说。”兔子精松了口气，“双成此时应该还在五缙倨熊山中。你要找她就去那儿吧。”

“知道了这事的前因后果，我觉得好像没必要去找文火子了。”晏止钏把手放在心口上。里面没有东西在跳动。“文火子杀了秦识颜，鼠精抓走了我的心，就算扯平吧。我想那只老鼠一定是秦识颜的朋友。”

“怎么可能扯平。野猪精死了你不是还活着吗？”王敏做了个“不平衡”的手势，两只食指上下摆动，“什么叫抓走了我的心？”

晏止钏把王敏拨到一边，问兔子精，“这些都是真的吗？你从哪里打听来的？”

“我跑了几百座山，跟山里每个同伴打听这件事。开始，有一只喜鹊告诉我双成和天仙的关系。后来，我从这个线索上陆续打听到她杀了秦识颜。”兔子精说，“秦识颜和溪山小女的故事我早就知道。不久前我还去偷过她的丹炉，被她捉住后，找个机会溜掉了。没想到修炼一千多岁还是抵挡不住地仙一击，当妖精真没前途。”

“谢谢你。”晏止钏对兔子精说，“可为什么这些事你打听得出来，我就不行呢？这几年我也走遍全国，见了各色各样的妖精，难道你运气比我好？”

兔子精犹豫再三，还是说了，“因为我们是同类，你不是。”

王敏得意地嘲笑晏止钏，“听见没，因为你不属于它们那帮的，所以虚心下问都没人愿意帮你啊。”

“好像说得你是妖精一样。你去打听结果也一样。”

“我压根儿就不会用这种海里捞针的方法，多蠢啊。设坛扶乩不就行了吗？”

“你才蠢，扶乩根本是外道，还是一点不灵验的外道。”

“胡说，乩仙知未来过去，是上仙真神。我下地府前就问乩仙了，此行吉凶如何，乩仙回答说虽有小灾，无妨大体，这不是说得很对吗？”

“就这种套话谁不会说呀。我以为骗人也要骗得有点路数，没想到这样一句就把你给哄住了。你要不再问问乩仙你的头脑和猪比哪个好使一点？”

“谢谢。乩仙不会回答这种问题的，或者我可以试着向乩仙请教‘晏止钏是不是个东西’你意下如何？”

两人争了半天，发现小美男兔子精已经走了。王敏说，我仍旧不知道你俩什么关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