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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有人走火入魔了，不过跟我们没关系。重点在于孕成的幻丹……”晏止钏说，“我都是已经是神仙了怎么还可能走火入魔？”

王敏说，“那你怎么看起来一副行动不便的样子嘛。”

“那是因为我们确实在半空中。空中楼阁使我成了无根之花。我得，我得赶快……”

晏止钏摇晃着要往边上倒下去，王敏抱住了她。晏止钏问，“你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吗？”

“啊，什么意思？”王敏说，“当你没有这么一副需要保护的样子而我没有如此及时地救你一命吗？”

“忘掉这片星空！你就当看到的是一幅画好了，撕掉它，背后是熟悉的地方。因为如果没有人提醒你‘无心则死’，人就不会死。但愿

我们能平安渡过这一劫……”

晏止钏指挥王敏把凳子搬回屋内按原样放好，因为她全身上下都酸软得像一叉子方便面一样了。星光刺痛了她的眼睛。紧闭，睁开，门外仍是黑暗的楼梯道。

皇叔比干被纣王剖腹取心，眼看命丧一旦，赖姜子牙符咒之力护住五脏，血不出，行走如常，暂时无虞。比干依计而行，上马出北门，过九龙桥，投午门走，惜是半路杀出个卖菜老妇。无心菜，无心菜，害一代忠臣血溅尘埃。比干问老妇，怎么是无心菜？老妇答，民妇就卖无心菜。比干又问，人若无心如何？老妇答，人若无心，其必死可知——然后比干他就壮烈牺牲了！符咒之幻术被一卖菜老婆子轻轻点破，幻术遂不行。这么一看，子牙神算，尚且在这儿输了，何况你呢……

但反过来看，这事儿也证明晏止钏和王敏若是行事得法完全可以从幻境中脱身。因为邪不胜正幻不胜真。如果真实的世界是一张幻灯片，她们眼□处的幻境就是投射在墙上的幻灯片的投影——当然，晏止钏后来才识破这个关窍，当时她对此只有一个隐隐约约的概念。好在，那是个方向正确的概念。

“我们随便聊点什么。真的随便什么都可以。你就当时间退到昨天好了。昨天这个时候我们在干什么？”

“记不起来了。好像已经睡了？”

“哪里有那么早！”

“那就是在抢计算机。”

“对，抢计算机。如果我不晕3D就好了，我想玩那个很有名的恐怖游戏，叫什么来着？”

一个男人从二楼走上来，在三楼的平路上从她俩身旁走过去上四楼。蹬蹬蹬的脚步声听起来平稳又有力。晏止钏跟王敏走到一楼，防盗门并没有关上，一小块木头卡在门缝里，她们不用推门就走了出去。迎面而来的是春天的空气，微寒，主要还是暖，暖得足够一个人知道冬天是过去了。王敏的声音发抖，“我不喜欢晚上出门。”

“可是你以前一直在流浪呀。”

“所以安顿下来了就不想在充满孤独的夜里呆在冷清的夜幕下嘛。”

声音还是抖抖索索。晏止钏不禁为她的心理素质感到悲哀。“你就不能镇定一点嘛，怎么说也是个地仙……”

“地仙跟保暖有什么关系？”王敏抱着肩膀反问。“我是冷啊，冷！你懂吗！”

“哦，我以为你是害怕。”

“我有什么好怕的？这不是很顺利嘛。”

王敏的手冷冰冰的。她拉着晏止钏的手说，“你的爪子真是肥厚多肉啊，手掌这块儿就像熊一样。”

“咳，不要只注意缺点好不好，我的指甲多漂亮……如果我也像熊一样冬眠，到了春天手就瘦了呗……其实这是莲浩秋玺花瓣厚实的缘故啊。”

说是这么说，晏

止钏还是不由自主地想到文火子。她发现王敏大概也在想同样的事，想她俩什么时候可以脱险。可偏偏好像这是一件没法验证的事。而且，越想越危险，神气散逸的后果最好不要让它出现……路灯下飞舞着一群虫子，晏止钏认为这种黄色光有点脏脏的，像临时搭建的简易窝棚里的光。

“夜终究会结束的。每一天都有日出。我们去看日出吧，怎么样？在城里最高的一幢楼房顶上，看天空一点一点明亮起来，黑夜变成白天。哦，多好的提议啊！”

“你不能自己说这句话。”王敏看起来不怎么感兴趣。看日出？“可现在十二点都不到啊。”

“所以我们才需要一个可以期盼的事以便打发这不算非常漫长的几个时辰。”晏止钏说，“除非，你想回家睡觉？”

哪怕给再多好处两人都不想回到那个房间里去了。因为有人打开房门发现自己的住所是凌空的被吓了一跳，虽说仙人是该住在天上不过……不大会是这种蜗牛式的啦。

晏止钏说服了王敏和自己一起当作幻境这事并没有被她们觉察到，并没有费什么劲。修仙之人连这一点都做不到是不可能的，问题在于这样的策略不知是否奏效。晏止钏也没有积攒逃脱幻丹境的经验啊。这就是那个姜子牙救比干的计策，这就是不见于经籍的三十七计。

这个城市最高的写字楼合情合理地位于市中心。夜晚的雾气不可小觑，王敏走进电梯之前，说喉咙口痒痒的直想咳嗽。电梯滑行得很稳，很安静，王敏说，如果此刻它突然往下坠落怎么办？

“不会发生电梯坠落事故的。我相信那个人的品位。嗯咳，我是说，肯定有个人引导我们走入了歧途，有恶意归有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