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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眼神大部分是因为端朴吧。”把责任推到自己的骑兽身上，清晓等舍馆里的仆人提过热水，就解下外袍走到屏风后面。

“而且因为你缺乏锻炼。”

“锻炼？”

“黄海可不是象才这么和平的地方，不管怎么炎热，如果遇到了妖魔就要拼命逃，没有体力是不行的。”

“所以你就不停的指使我干这干那啊。”祥琼抱怨着，脸上却露出微笑。

从庆出发后，仿佛是刻意要让祥琼明白升山的苦楚似的，两个人一直露宿在野外。各种拾柴做饭打水之类的杂活都落在了祥琼身上，清晓则忙着让两头骑兽彼此熟悉，虽然曜榘的性情很温和，但名为端朴的驺虞却因为没被驯熟而时而暴躁起来。一直到进入了才，清晓才以要让骑兽尽量保持好的体力为由，与祥琼一起住进了舍馆。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对自己的能力的一种赞同呢？

“现在好好睡一觉吧。晚上的时候再出门。”用布巾粗鲁的擦着头发，清晓走到窗前，仿佛感到清凉似的满足的轻叹着。

“好的,不过——清晓！”祥琼回过头去，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在布巾下，不是见惯的青黑光泽的长发，而是如铁锈般的褐色。

“只是一点小把戏。”不介意的回答着，清晓用力扯下布巾，倒在了床上。

“但是——”

“我有我的理由，而且，我也没有询问你化名的原因吧，玉叶。”刻意把语气加重，然后仿佛不想谈话继续下去似的，清晓把脸转向了墙壁。

我们好像各有各的秘密呢。如此叹着气，祥琼躺在床上，然后，很快就如她的身体深陷入床铺似的，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第五章

太阳随着时间的流逝向西而去，当它看上去接近远处的山顶的时候，山脚下的城市开始迅速的苏醒，各家各户重新恢复了活力。等祥琼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坤完全展现出了它的繁华。

街道上到处是来来往往的行人，其中也有很多人带着骑兽。清晓正站在窗前，看着脚下喧闹的街道。

“一起出去吃晚饭如何？”看着稍现狐疑的祥琼，清晓开朗的笑了起来。“现在不好好享受的话，进了黄海可就尝不到了。而且，你应该没来过才吧？”

“啊。”看到同伴展示出迥异于旅途中的模样，祥琼竟然开始不安起来。

两个人一起在大街上东游西逛，清晓竟然很有耐心的对祥琼介绍了各种才国风味的糕点，然后熟门熟路的把祥琼带到了西南方向的一间豪华的舍馆门口。匾额上写着“坤华居”这样的字。

“这里是——”

“我找重华。”对冷漠的守门者抛下这样一句话，清晓拉着祥琼走进了舍馆。打量着舍馆的华丽装饰，祥琼敏锐的回想起刚刚守门者从鄙视转变为谄媚的眼神。

“你找的人是个贵人吧？”

“听说是芳国的大官——不必想了，那家伙告诉我的一定是化名。因为她可能知道惠州侯的情况，所以带你过来。而且，我也需要从专业的刚氏那里了解些事情。”

“可是，如果是升山的话，应该没必要隐瞒自己的名字吧。”祥琼脑海里里仔细搜索着有关“重华”的资料，但却一无所获。

“这家伙就是太过谨慎。”清晓一边抱怨着，一边绕过回廊。引路的仆人躬身退下，一个年轻的女子迎了上来。

李斋。祥琼心中猛地响起戴国女将军的名字，但等她定睛看过去，才发现眼前的女子与那位给她和金波宫留下深刻印象的人并不相似。

名为重华的女子，大概比清晓大七八岁，身材修长，发色乌黑，白皙清秀的脸上挂着稳重的笑容，这一切都与李斋不同，唯一相似的，应该是同样不事雕琢的衣饰和硬朗英武又不失温和的气度吧？

祥琼心里这样想着，抢先躬身拱手，抬起头的时候，发现重华的眼睛里掠过一丝异色，然后柔和的笑起来。“果然是一位美丽的雇主哪，清晓。”

“还不如说是逞强。说起来，你也终于决定升山了啊。想和惠州侯一较高下了吗？”

“怎么可能。”重华苦笑着，把客人让到庭院里的石桌前，桌上的细瓷器里摆放着精致的菜肴和糕点。

“我不可能超过月溪大人的。”

“那么——”

“我是为了让月溪大人登上玉座才去的，既然月溪大人执意不肯升山，任凭芳荒芜下去，我们只好请求麒麟前往鹰隼宫了。”重华对发问的祥琼无奈的苦笑着，“如果麒麟跪在月溪大人面前的话，大人应该也不会置天意不理吧。”

“没错。”好像清凉的风吹进心里，祥琼会意的笑了起来。“真是很好的主意哪，重华大人。”

“叫我重华就好。”亲手把一杯茶放在祥琼面前，重华依旧温和的笑着，“虽然很不成器，却因为月溪大人的赏识而忝居令尹之位，结果几十年来没有任何建树，实在惭愧。希望可以由此对芳尽一份力就好了。”

“令尹——您就是惠州令尹秦和？！”祥琼稍微吃惊的提高了声音。

“正是在下。”女子平静优雅的在月下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