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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兄没事吧？」

将盛水竹筒递给张绍民后，天香虽然伸手拍著张绍民后背口中关切他的状况，双眼却是斜睨慢条斯理剥著乾粮进食的冯素贞。

「天香，你有什麼好提议吗？」被天香扎人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冯素贞被迫停下手中动作，徵询这位公主殿下的意见。

「当然有！」天香满意地丢来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才接著把话说下去。「都是因为你说姑娘家不方便抛头露面，一路上我们才得老是待在车厢里，所以我们到下一个城镇就去换男装，你就不用担心行动问题了，而且我们还可以把马车换成马啊，这样也很灵活方便不是吗？」

「但是……」冯素贞犹豫了一会儿，抛来个眼色示意张绍民开口劝说。

「天香，冯——呃、嫂子也是为了安全考量才这麼决定的，你就不要违背她的意思了，坐马车也挺舒服的不是吗？。」接话的张绍民硬生生忍住没将冯兄二字喊出口，可是那声「嫂子」却连自己听来都有些别扭，而他的反对意见更是招来天香不客气的白眼一记。

「素贞你就答应天香吧，坐了这些天的车，我都替天香觉得闷了，能换身衣服透透气也不错。」李兆廷笑著轻拍几下冯素贞的手背，为天香帮腔。

（但是你不知道天香换了男装多会惹麻烦！）

沉默看著李兆廷的微笑，顾虑到坐在身旁的天香与自身安全，冯素贞并未把心里担忧说出口。

「嘿！乌鸦嘴，想不到你居然也会说中听的话啊！」从未想过李兆廷竟会帮自己反对冯素贞的意见，天香不禁眉开眼笑。

「这麼说也太失礼了吧，好歹我可是在帮公主殿下你说话呢！」听到天香这麼『称赞』他，李兆廷登时出声抗议。

「我说乌鸦嘴，你堂堂一个大男人别这麼小心眼爱计较行不行？」天香的语气神情立刻换上几分鄙夷。

冯素贞闻言不禁苦笑著，虽然当初冯绍民好像也听过天香说类似的话，但是天香的态度与那时相比显然差很多。

「我小心眼、爱计较？」用著夸张语调高喊，李兆廷手指比向自己，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见到对面张绍民细微的颔首动作后更让他备受打击。

「天香，你真这麼想当闻臭大侠吗？」顾不上安抚李兆廷，冯素贞问得相当无奈。

天香对冯素贞随意摆了摆手，也不再理会李兆廷，边啃著乾粮自顾自地计画起来。「若是你不想换男装也罢，不过身份得重新安排一下……如果是我们俩扮夫妻的话，那乌鸦嘴就当帐房先生、张大哥委屈点儿当个护院保镖；可你应该比较想跟乌鸦嘴扮夫妻才对，嗯、这样的话……过去被人伺候惯了，换我去给你当当仆人也挺新鲜，张大哥的身份就维持原样，还是……」

「天香！！」担心这位公主姑奶奶又有什麼惊人之言，冯素贞急忙出声打断天香愈说愈开心的口头规划报告。

说得正在兴头上，骤然被人打断思路让天香泛起不悦感，但在抬头看见冯素贞的微赧面容后，那点些微不悦立即被天香抛诸脑后。

「冯素贞你脸红了耶！」天香先是惊奇地瞪大眼，然后转过头兴奋地扯著张绍民的袖子。「张大哥你看到了吗？我认识她这麼久，第一次看到她脸红耶。」

对天香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感到受宠若惊，张绍民一下子说不出话，只能傻笑著点头表示同意天香看法。毕竟同朝共事近两年以来，他也不曾见过冯绍民脸红害羞的模样。

甚至连李兆廷都暂时放弃了耍宝式的自怨自艾，同样讶异地盯著冯素贞看。

「冯素贞，说起来我现在才发现，你这个人其实还满可爱的嘛。」天香边摸下巴边点著头，如同初次认识冯素贞般，一双眼在冯素贞的脸上、身上来回梭巡。

无法忍受天香那种宛如观赏珍奇异兽的打量目光，终於让又羞又气的冯素贞做出堪称此生以来最无礼的行为——趁著天香再度张口欲发言之际，把手中乾粮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塞进天香嘴里！

「！」

「！！」

「！！！」

这种凭著一时冲动的不理智行为虽然暂时阻止了天香再有任何失当言论，但是却换来李兆廷与张绍民在刹那间愕然后的捧腹大笑，冯素贞在后悔自己的鲁莽行为之余恨不得能立刻逃出众人视线，不过又有些担心天香的状况如何，只好硬著头皮待在原位任人取笑。

「天香你可真了不起，居然能令素贞如此失态，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忆起朝堂上始终处变不惊的丞相驸马爷，李兆廷不禁啧啧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