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曦想了想,点头。随口问了一句,“那两天忙什么?需要帮忙吗?”
景颜微微一笑,“不用了,只是徐璐后天回香港,宁萌大后天回法国而已。”
司徒曦手顿了一下,“回?”
“嗯。”
几乎是一种本能反应,司徒曦冲口而出,“那你怎么办?”
景颜好笑的将她看着,“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什么怎么办?”
司徒曦深深看她,想在她脸上找出一丝半点的异样,最后却还是失败,景颜看着她,眼睛清澈柔和,恍惚间毫无心事,叫人忍不住心生恨意——司徒曦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慢慢说,带一点自己都不明白的恶意,“我以为你们会永远在一起。”
得到景颜轻柔的回答,“亲爱的,没有永远这回事。”
没有永远这回事。
多么正确,多么真理。
可是亲爱的,十年前,你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你说。
你会等她们,永永远远,时间没有什么了不起。
司徒曦轻轻吐出一口气,切断话题,恢复心情,“那就下周一上午十点,直接在摄影棚见。”
要最细心的观察者才能看到司徒曦的手指藏在茶几下面,微微颤抖。
景颜点头。“好。”
话说到这里,两人都没有什么好继续的,相对无言,景颜站起来,告辞。
司徒曦眯起眼睛,道,“不送。”
景颜笑眯眯对她摆摆手,转身走了,她走路的脚步很轻,整个人极放松,那姿势若有声音,是在说对一切都无所用心。
是已然彻底失去,还是全部拥有,看不透。
司徒曦低下头,看手。
松弛下来时候,才感觉到手背传来刺痛。原来左手的指甲,掐破了右手的皮肤。
血珠一滴一滴。一滴一滴。
惊心动魄。
引她入回忆。
回忆1
十年前。
第一次见到景颜,是高二开学一月有余的某天晚上。
回到宿舍,刚推开门,一本书“啪”落在面前。
司徒曦俯身去捡,却看到另一只修长的手同时覆在那本书上。
司徒曦抬头,对面那人同时抬头,正正同司徒曦打了个照面,微微一笑,刹那间如同第一缕晨曦照耀进来,视线里光线蓦然闪耀。
但窗外分明天色暗沉。
当时初相识,彼此尚年少。
司徒曦歪歪头,露出恍然笑容,丝毫不掩盖眼里的惊艳好奇,“哎,你是景颜?果然名不虚传。我是司徒曦,从今以后,多多指教。”
她的笑肆无忌惮的张扬着美丽和活力,对面那人微微一怔,眼睛里露出温柔笑意,伸手出来,是相当正式的姿势,“你好。我是景颜。”声音似高山流水,安静从容。
握手过去,那手心干燥柔软,力道温柔,松手的同时司徒曦扫一眼宿舍,那张空了许久的床铺已经铺好铺盖,桌子也有条不紊的被收拾过,宿舍里多了些陌生的摆设。住惯的地方突然多出另外一个人,本该突兀的,却又奇异的并不觉得,多出的东西不动声色的安静摆放着,看上去像是本就该存在这里的,极自然,恰到好处。
收回视线,司徒曦笑容愈发灿烂,“景颜,吃晚饭了没有?”
旁边已经笑嘻嘻蹦出一个声音,“噢噢,司徒又要拐人了。景颜别跟她去,这家伙吃人不吐骨头的,吃她一顿饭,要你卖身偿啊。”
司徒曦笑嘻嘻望回去,“有本事你别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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