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开脸,不说话,脸却红了。
没人听到她无声吐出的那个好字。
唯有命运,为了这轻飘飘的一声好,费尽了十年的光阴。
偏偏是那个时候,她们正当年少,正要许些白头到老的诺言。竟然都来不及了。
轻狂年少,幸福时光。
翩若惊鸿,短暂如夏花。
原来已经是陈年旧事了,她在心里说,又觉得奇怪,怎么想起来,仿佛还在昨天呢。
然后心里面慢慢涌上悲伤,为什么这样的陈年旧事,你还不肯忘,不愿忘呢?
为什么……明明该这样恨我,却还要这样来爱我呢?
可她的反应,也只是眉毛扬起,眼球轻轻颤动了两下。
随即点一点头,温和说,“我知道了。”
望着司徒曦的眼睛依然清澈温柔。沉默了一会,轻轻说,“抱歉,司徒,真抱歉。”
那声音有悲哀,有忧伤,独独没有歉意。
司徒曦眼睛里浮现冰冷笑意,越来越盛。然而盛极而凋,无比落寞。落寞之中又渐渐泛起嘲讽。
满心冰冷。而且,冷的真奇怪。
恍惚间回到了十八岁那年的盛夏,景颜带着温柔笑意,维护一切伤害她的,同时不知伤害为何物。
送她回司徒家之前,踌躇了一下,才抱了抱她,低声说:“别胡思乱想,好好准备高考,考完我就来接你,也不过半个月……来日方长。”
她是真的信啊。景颜说的每一句,她都放在心上记在脑海。
却竟然不知道,来日方长,也许只是一个人的来日方长。
那时她不吭声,转头,用无声来继续表达抗议,景颜无可奈何的看她,她实在不是会说情话的性子,只会把一切都跟司徒曦解释清楚,司徒曦应答不得,气的掉头走,景颜也只是跟着她走,走到哪里都紧紧不放。
其实哪里真的不明白景颜的道理,这边的任性别扭,不过是想逼景颜说一个爱字。
偏偏景颜抵死都不说。
虽然望着她的时候,眼神里瞎子都感受得她清清楚楚的爱恋。
偶尔说起将来,清清楚楚,规划周详,整个的人生计划摊开来,此后年年月月,有关自己的部分加进去,一茶一饭都思量的日子。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
看到她,就能看到她沉默交织温柔的爱情,如同午夜之后的城市繁华。守护人们沉沉睡去,不出声等待黎明。
她最后还是随了景颜的心意搬回司徒家,但还是闹脾气,冷战。
景颜每天晚上七点准时打电话给她,一次不接,第二次,第二次不接,第五次,总是到她接为止,终于通了,便无可奈何的说:“怎么还在生气啊?”
那是多么多么好的时光。
叫她怎么相信她寄托过全身心的希望,她一点都没有怀疑过的未来,到得最后,竟然成一场空。
最后一次见景颜,是在高考前一天,景颜那时候不知在忙什么,电话里声音都疲倦,她心里不安,要去看她,景颜却不肯。
她发了天大脾气,景颜才勉强答应,说来看她。
见了她,整个人还精神,只是眼睛里都是血丝,说起来,还是轻描淡写,只说沈平情况不太好,现在在医院。
她说要去看沈平,也不许,没说几句话,就要她回家,景颜万般都好,只一点,遇到难处,只一个人承担。寻常看不出她有什么不高兴,从来不说她的烦恼,问也只说想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过每一天,不开心的事情还是留着自己去想。
偏偏司徒曦最恨的就是这一点,这不是她要的体贴。她需要被需要,被依靠,被寻求,和景颜牢牢联系在一起,看着她和自己的身影并列成两棵树,根基在地底互通,血和泪彼此擦拭,彼此感同身受,每一寸光阴里都看到共同经历的证据。
她是真的气急了,看景颜累极的样子又心疼,不想吵架,只得不欢而散。最后景颜追上来,捉住她手,哀求看着她,半天,还是说,“司徒,等后天高考完了,我们再说,好不好?”
她掉头就走。
气得咬牙,心心念念着等考完试我再收拾你。
谁能想到,这一等,不是两天,而是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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