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似乎很满意云出岫被自己逼至了绝境。看到刚才还怒气冲冲地与自己作对的云出岫失神地倒在寝床之上,魍罗再将俯下了身,像品尝甜点一样,让舌头随意在光滑的肌肤上游走。
“云出岫,你修行的目的是为了什么?飞升成神?不,你只不过是想要离开这个困住你的凡尘而已吧?神能给你的东西,我也能给你。再往前不远的地方就是妖界,那里一样有着你所渴望的自由。”
是啊,其实说起来,除开本源,天神与冥妖又有什么区别呢?正相反的是,比起要隐藏本心、活在虚无之中的神明说来,一向忠于自己内心真实欲望的冥妖反而显得更加诚实。
獠牙再次刺入了脆弱而伤痕累累的脖子,云出岫望着头顶枣红色的华盖,如同一具尸体一样没有做出任何反映。听到自己的血液在妖王喉中流动的声响,云出岫心中升起一股恶意的快感。
天门已经对人世关闭,神明即然就此将人类舍弃,那么不如就这样堕落吧。如果偏要有一个人将自己困住的话,云出岫不希望那个人是炎帝,也不希望是风行。但若是魍罗的话,真实的内心似乎正在叫嚣着向妖王靠近。
失血所带来的晕眩之感袭上,云出岫不再思考,闭上眼睛任由自己沉入睡梦之中。
☆、长夏江村事事幽
最接近妖界的地方,也是最远离人界的地方。
外面是无数侍机而动的冥妖,里面是以他的血灵为食的妖王,而在寝殿深处的那个洞口之后,是与术者的修为目标完全相反的妖界。
“以你现在的状况,我完全可以就这样把你带到妖界去。”魍罗伏在云出岫身边,玩弄着他的乌发,带着血色的眸子愉快地眯了起来。
“不过,我要看的,是你自己走过去。越过那个界线,抛弃你的信念与人性,成为我的同伴。”妖王抬手将云出岫的脸转过来对着自己,“云出岫,你说,会有那么一天吗?”
墨色的眸子失去神彩,仿佛就快要化到水中。云出岫没有回答,事实上因为这段时间的贫血,并在元神几乎快要泯灭的情况下呆在妖界的入口,使得他的精神与体力都如同一个垂死之人。
妖王发出一声冷哼,嫌恶地将他丢到寒玉床上。
“这个表情一点也不像云出岫,那个风华绝代的国师哪去了?这就放弃了?哼,本来还对你抱有期待呢。”
云出岫依然默不作声,半眯着的眼睛因身体的虚弱很快又合上。
然而得不到回应的妖王却焦躁起来,他盯着云出岫看了一阵,突然又拎着他的领子将他从床上扯了起来。
“云出岫!你在耍什么花招?无论以前你离得多远,透过影鬼我就能知道你心里打什么算盘!现在你就在这里,再也无法逃走。可我看不透你……你在想什么,云出岫?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王,请您冷静一点,他已经晕过去了。”
一个尖锐的声音传来,妖王沉下声斥责道,“我没警告过你除非要事否则绝对不要靠近这里吗?!”
“王,您的情绪已经完全被这个人类所干扰,属下认为这就是天大的要事。”
魍罗把脸一沉,将云出岫重新丢到床上,回过身来。门口伏跪着的是一个身着苍蓝色袍服的人,他的身形看起来并不高大,要是站起来,可能跟云出岫不相上下。一张白得发紫的脸透着浓重的阴气,甚至还能看到皮肤上流动着紫黑色血液的血管。
“您的觉醒是我冥族之幸,只有您才能带领冥族重回人间。但是,王,您的封印即已冲破,那么,离天魁觉醒的时日亦不远矣。妖界的气息已经开始骚动起来了,若您在这时被区区一介人类扰乱心神,只怕会使天魁找到可乘之机。”
魍罗的声音更加阴沉,“魑落,你是在说,我不是天魁的对手吗?”
“属下不敢!”魑落将身子伏得更低,“天魁自然不是王的对手,当年若不是敛尘坐收渔利,王怎会被封印在祁山阴穴!”
“既然知道,就不必再多言了!”
“可是王!”魑落猛地抬起了头,“这个人类是敛尘唯一的弟子!虽然敛尘于他并无师徒之实,却将昆仑神位传于他,连金翅大鹏神也为他所驱使!”
“呵,”魍罗笑出了声,“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小,连一个元神都快要熄灭了的人类,也会让你怕成这样。”
“王,万万不可大意!”魑落说,“毒蛇最安静之时,正是它伸出獠牙的前夕!”
“毒蛇?”魍罗的手指划过云出岫的脸庞,“魑落,既然你认为他有那么大的本事,那依你之见,他和天魁以命相搏时,谁的胜算更大?“
魑落惊疑地问道,“王……难道你想让他……可他是人类的国师,怎么可能会帮我们?不,如果他知道天魁的存在的话,说不定会与天魁一同联手对付王和冥军!”
“魑落,你会看到的,”魍罗似笑非笑地盯着云出岫的睡颜,“这回不是封印,他会把天魁彻底消灭。”
鸟鸣声?
云出岫疑惑地睁开眼,却因许久没有见到光亮而被刺得生痛。他闭着眼睛吸了口气,泥土与植物的芬芳填满了干涸的肺部。周围有黄雀的啼鸣与流水的喧哗,露在被子外面的脸颊上有暖阳的气息。
当眼睑适应了光亮之后,云出岫再次缓慢地睁开眼。头顶不再是枣红色的华盖,周围的溶洞与夜明珠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正躺在一间竹子搭建而成的竹屋的小床上,凉席薄被与米黄的蚊帐在提醒着他现在已至初夏时节。
初夏?!
云出岫一惊,想要坐起来,才发现全身发软。然而已经不是在妖王的寝殿时的无力,周围是充满了自然的灵气,躺着将气息运转了一周天之后,云出岫发现法力竟然恢复了不少!他慢慢撑起身子坐了起来,一阵眩晕使他靠在床栏上喘了半晌。
待眩晕感过去之后,云出岫试着站了起来。双腿发软,他便两手撑着屋内的桌椅硬是走到了门边。推开门,一阵清风吹来,带来阵阵稻香,眼前一片明晃,是柔和的阳光洒在稻田之上,映得翠绿的稻苗如同碧琢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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