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凉凉的液体掉在泽一的眉毛上。
“别摇了,头晕。”泽一突然扑哧笑出声,细长单眼皮掀开,眼神晶亮晶亮。
子轩仔细端详了下眉开眼笑的人,站起来,拍拍灰色连帽外套上的灰,转身向校门口走去,一言不发。
“喂,你不是生气了吧?”泽一赶紧站起来,右脚发麻,立刻委顿在地上,一边抱着脚□,一边盯着大步离开的子轩,“我的脚好痛哇,流血了。”
子轩站住了,掉头走回来。泽一嘴里哭疼,眼角却满是笑意。
下山的路上,路边开满了大片大片的黄色野菊花,两人并肩默默行走。
“你得罪了谁吗?”泽一忽然偏头问,“刚才那个花盆,我干打赌,是有人故意的。”
子轩认真思索了半响,认真地回答:“应该没有啊,不过,要说有谁看我不顺眼,那倒是有一个。”
“莫非。。。。。体育馆那个女人么?”泽一担心地提醒,“你最好还是躲着她吧。”
“哎,我倒是想。”
小镇上来往的很多,经过一处花店,泽一掏了几百块钱递给坐在门口的老婆婆,拿起一大束新鲜的玫瑰花,扔给站在几步远处的子轩:“送给你,生日快乐。”
子轩拿着花,左右看看,有点发傻。泽一灿烂地对他笑,阳光下,温暖而明媚,转身奔奔跳跳朝前面的小巷走去,站在路口,兴致勃勃地等着子轩跌跌撞撞追上来。
“哎呀,我好想搞错了,应该买黄色的玫瑰。”泽一故意做出夸张的吃惊动作。
子轩捧着鲜花,目光清澈,笑容温柔,语气却很坚定:“只要你我认为它是黄玫瑰,那它就是黄玫瑰。”
从蛋糕房走出来,子轩在路边的小摊上,挑选了几张精美的明信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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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泽一走后,子轩回到宿舍。摸出口袋的钥匙,打开门,房间内一片漆黑,反手关上,一边伸手去摸墙上的开关,忽然一双泛着红光的眼睛转过来,子轩吓得跳起来,准备夺路而逃,可是奇怪的是,自己刚锁上的门竟然怎么也打不开。灯忽然亮了,白花花的白炽灯光线照得人眼花。一双冰凉的手搭在子轩的肩上,巴尔德悠悠地开口:“是我。”
“你怎么不开灯,吓死我了。”子轩捂着胸口,往盥洗间走去,心有余悸。
巴尔德跟过来,靠在门框边,眼神落寞:“原来今天是你生日,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早上问了你啊。”
“。。。。。。”
他拉着子轩的手在沙发边坐下,外面的月色正好,阳台上开满了粉色玫瑰。巴尔德坐在月下弹钢琴,十指跳动间,一支经典钢琴曲《月光》倾泻而出。
月光如水,琴声流畅,动听的音符在空中旋转流淌,无数红色粉色玫瑰在子轩的身边枝叶舒展,娇嫩的花骨朵争先恐后地盛放,花丛一直向外延展,目光所及之处,一片花的海洋。清风徐来,花枝摇曳舞动,芳香甜腻得几乎让人窒息。那个高大的金发贵族从花丛中走过来,蓝色深邃的眼睛俯视子轩入迷的脸,他低下头来,轻吻子轩的眼睛,鼻子,嘴唇,湿润而温柔。
子轩猛地睁开眼睛,月色如旧,阳台上的粉色玫瑰在夜风中颤动,巴尔德细长的手指停了下来,一曲刚好完毕。
“你刚在想什么?”巴尔德盯着子轩绯红的双颊,飘忽的眼神,问。
子轩无故一口呛到,含含糊糊地答道: “没,没什么,你弹得真好听。”
“你喜欢的话,我可以每天弹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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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轩从冗长的梦中醒来的时候,宿舍外面正悄悄飘起了小雪。
宿舍大楼对面餐厅二楼,灯光暗淡,乐队演奏轻柔典雅的乐曲,墙上几幅有名的风景挂画。橡木圆桌上温暖的烛光,鲜艳的玫瑰,一道道形色美观口味鲜美的西餐。巴尔德和雅丽相对而坐,喝着红酒,有一搭没一搭地聊。
“休加最近在做什么?”
“老样子,上课,偶尔去看他的父亲。”雅丽吃了一口鸡丁沙拉。
家族权力之争结束后,以前最爱粘着他的弟弟休加变得很孤僻,不爱说话。相对于巴尔德,他更愿意亲近雅丽。
“我答应你父亲会照顾好你,一直以来,容忍你的任性,但是凡事要有个限度,不
然。。。。。”巴尔德停一下,蓝色眼睛危险地眯起来,摩挲着手中明晃晃的餐刀, “你应该非常了解我的做事风格。”
雅丽扔了手中的刀叉,靠回椅背上,不甘地回道:“你想说莫子轩吗?我只是开开玩笑,不会真的做什么的。”
“那就好。”
对面的学生宿舍,莫子轩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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