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回过神来,掀起衣摆下拜行礼。
“你要见本王?”景渊的声音和他的面相倒是不像,是带着几分沙哑的低沉,未免了苏叶的礼数,就着这姿势,半抬眼帘瞅着面前跪着的人。
“苏叶有事相求。”苏叶敛了敛心神,朗声答道。
“哦?所求何事?”
“雌伏之辱,不死不休!”
饶是景六这等人精,听了这大胆的话,还是倒抽了一口冷气,忙抬头去看景渊的脸色,却见王爷脸上半丝波澜也无。
“你们都下去吧。”景渊挥退了仆从,拾步走进了院落。苏叶轻移膝盖,继续面向景渊跪着。
“如是,你是要向本王报复了?”
“不敢!”
“哦?”
“逍遥王何愁卧床之榻无人自荐枕席?倘若不是家兄为求富贵平安送我入这王府,王爷虽不相帮,必不屑加害,在下于王爷并无恨意。”苏叶低头,淡淡的回答,“说到底,雌伏之辱皆拜家人所赐,于外人何干?”
景渊看看苏叶,抬手虚扶了一下:“起来吧。”
“你口口声声所谓雌伏之辱,可知本王并无强迫之意,如果你说不愿,入府为仆即可。”
“即为王府家奴,恐怕我所学所知,都是浪费,再无意义,比之做个娈童宠物,也不知何者更为可悲!”
“所以,你觉得成为本王的人,就可以得偿所愿?苏叶,你说的没错,逍遥王的卧榻,从不愁没那暖床之人,你何来的信心,觉得本王可以对你宠爱有佳,任你为所欲为?”
“凭这张脸!”苏叶说着,抬手掀开了纱帽,抬眼直直的看向景渊。
本是失礼的举止,却因这双眼睛里三分委屈七分坚定一丝恨意几缕恳求化作的一望秋水,让人也无心去指责什么。
“如此容颜,却纱帽遮脸,苏叶,你恨得也无错。你兄长,未必不存了奇货可居的心。”景渊评价着。
“婊`子的儿子,也是伺候人的货!”苏叶突然冒出粗俗的一句,嘴角一抹嘲讽的笑容,却平添了一份艳色。
苏叶是庶出的孩子,母亲本是扬州教坊的出身,这句话想来也是平日里受苏府中欺压时听多了的辱骂。现如今更是被作为物品般送出,如此大辱,磨得这人恨意滔天不惜以尊严为代价也要换得苏家人家破人亡想来也是能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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