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在御花园转了不一会儿,就看到南门处人头攒动,不少人都跑了过去。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崔湜这样想着,站到一块假山石上往南边张望,然而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差点晕过去——只见御花园的南门处,和自己有过一夜之欢的昌宗正骑马而入。他穿着紫色锦衣,脸上笑容粲然,美若仙人下凡。而和他并行骑马而入的,也是一个异常俊美的男子,身穿绿色锦衣,两人长得倒是有几分相似。他们的气场,明显和其他人不一样。
只见这两位美男子入了御花园后,轻快地飞身下马,还没等松开马缰,已有无数人去争抢缰绳,要为他们牵马。最后抢到的,竟然是堂堂当朝宰相武三思和一个二十四五岁、相貌谦恭却又笑容颇深的男子。
“今天是叔父和重福赢了。”武延基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崔湜惊得一身冷汗。
“你怎么过来了?”他擦擦额上的汗,问。
“太平硬要我去向二张兄弟问安,还说什么不然会死的很惨。”武延基假装厌烦地说,心下正因太平公主对他的关怀而狂喜。
“他们就是二张兄弟?”崔湜问。
武延基点头,说:“五郎张易之和六郎张昌宗。”顿了一下,他又说:“不过我倒不准备去巴结他们,反正我也不指望靠他们升官发财。”
崔湜看向张昌宗,一时百感交集。但就在同时,张昌宗也看向了他的方向,四目相对时,崔湜顿感一阵心悸,连忙收回目光,结结巴巴地问武延基:“你刚刚——说什么谁赢了?”
武延基说:“每次所有人都争着去帮他们牵马,用这种方式拍马屁。今天是我叔父武三思和唐昌王李重福抢到了。”
“哦,原来那位就是唐昌王李重福啊。”崔湜点头说。他知道这唐昌王李重福是当今太子李显的次子,而武延基是李显的女儿永泰公主的驸马。因此,李重福是武延基的小舅子。
“武兄应该和他甚熟吧?”崔湜不敢再看张昌宗,只能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武延基说话。
“他们家的兄弟姐妹都很奇怪,我可不想跟他们熟络。”武延基抱怨着,听口气也在埋怨他的妻子永泰公主。他们夫妻不和,这点崔湜早就知道。因为涉及别人的家务事,崔湜不好再说什么,想换个话题,但这个时候脑子里想的全是昌宗是当今皇帝的面首这件事,对于其它事情彻底秀逗了。
还好武延基不善于察言观色,他根本没注意到崔湜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颜色变化和他额上渗出的冷汗,对他建议说:“不过我觉得你倒是可以去问个安。”
“我?”崔湜指着自己的鼻子,生气地说:“我才不会去向面首卑躬屈膝!”
说着,他又看向张昌宗,然而这一看,却差点惊得魂魄出窍——只见张昌宗正站在一群人中间,信步向自己走来。
豆大的汗珠从崔湜额上滑下,他脸上顿时一阵火烫,立刻对武延基说:“此等宴会,不来也罢。武兄,我先走了!”
没等武延基反应过来,崔湜就快步逃离了御花园。
武延基只能站在原地摇头叹息,心想:虽然我是粗人一个,但在这个圈子里长大,也知道一些软手段潜规则。崔湜阿崔湜,你这不合群不折腰的性格,正是你飞黄腾达的最大障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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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浮沉千古事 ...
再说因崔湜而短暂离开,复又回到诗会的张宗昌。
诗会本是才子吟诗作赋的风雅聚会,但自从张易之、张昌宗来到御花园之后,这里俨然成了那些风流才子们比赛溜须拍马的竞技场——这厢刚上前赞二张兄弟美姿容,那厢就直接作诗一首,颂二张功德了。
张易之和张昌宗这兄弟两人,一个排行第五,一个排行第六,所以也被称为五郎和六郎。他们受着一众朝廷命官、文人雅士们众星捧月般的待遇,态度却截然不同。
五郎张易之坦然受之,心花怒放。若有人把他哄得开心不已,他就去问那人的名字,不出三日,那人必定加官进爵。
而六郎张昌宗则不同。对于所有的奉承,他都默然视之,表面上看不出喜恶,但暗地里,他早已记下了那些人的名字。如果你没有出现在他的名单上,那么你最好万事小心了,因为不久后你就会因为某个或大或小或有或无的罪名被远调或贬抑。
不巧的是,武延基就不在张昌宗的名单上;崔湜也不在。不过崔湜在另一份名单上——一份张昌宗想要特殊对待的人物的名单上。在张昌宗心里,崔湜的地位绝对比武延基要高得多。
张易之喜欢呆在那群嘴上像抹了蜜似的人们中间,因为在那里他永远是主角,永远被捧在掌心,永远说一不二。而那群人,也更喜欢去拍张易之的马屁,因为他更乐于接受。
而张昌宗就不同了。回到御花园后,他只和那群人说了几句话,就远离了他们。他本来只是想找个地方独自呆一会儿,因为他要好好考虑一下怎么对待崔湜。但他远远地看到了在凉亭里的太平公主。很多年以前,他们也曾是一对璧人,相爱讨欢。如今他能飞黄腾达,也全是因为太平公主将他引荐给了武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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