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张易之摇头说：“这半年来，我们之间……我们之间……”
张昌宗嘴角微微上扬，靠近他，伏在他耳边轻声说：“我们之间，该怎样还怎样啊。你想让我怎样，我就怎样。”
张易之一咬牙，“啪——”一巴掌拍过去。因为距离太近，张昌宗没能躲过。
“五哥，你这是做什么？”张昌宗捂着脸问。
“那崔湜呢？我跟崔湜，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看他真的在计较这件事，张昌宗只能叹息说：“五哥，你何必跟我的玩物计较？”
“玩物？你真的当他是玩物吗？”张易之注视着张昌宗的双眸，表情严肃地说：“你跟任何人在一起，我都不计较，但你不能真心喜欢他们！”
张昌宗皱起了眉，那表情就像是在跟一个无理取闹的泼妇说话似的，有些不耐烦地说：“五哥明知道你我之间已经没有感情了，为何还这样说？你想要什么，我不是都给你了吗？难道你还想回到过去？”
心好凉。张易之听着这段话，焦躁的心竟也沉静下来。他黯然说：“我从来没想过我们能回到过去。但你口口声声说着一起死一起死，我就以为——我就以为你把我当成了唯一的、最亲近的人！”
“五哥，你就是我唯一的、最亲近的人啊。”
“我不明白这到底算什么。”
张易之心乱如麻。他不想承认，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对张昌宗念念不忘，深陷情中。他确实不认为他们能回到过去，但他确实也幻想过，他们可以重新开始——接受现在的彼此，然后相爱——即使不能相爱，也应该是接近相爱的一种感情。
然而，张昌宗一脸无辜的表情说：“这算什么？你我是这世上最近的人，就是这样。五哥何必去嫉妒小小的崔湜？五哥你不也有一些喜欢的人吗？”
“我想让你重新爱上我，我想让我们成为彼此的唯一，我想跟你生生死死在一起，不让任何人介入到我们之间”这种话，张易之说不出口。因为他放不下自尊。但他确实又是这么想的。
所以他只能倔强地说：“我才没有嫉妒他！我只是不能忍受你！我对那些所谓喜欢的人，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
“那么，五哥就当我跟崔湜也是逢场作戏好了。”
“我知道你们不是。”张易之幽幽地说，语气、表情哀怨已极。
张昌宗垂下眼睑，有些不耐烦了。他问：“那么，五哥想让我怎么样？”
“杀了他。”张易之冷冷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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