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巧不敌力大,一阵砰砰咚咚,白墙面儿上出现了一个大窟窿。余吉天和颜宝上前伸头看,墙后是一条狭窄的石阶通到地下室。对望一眼,颜宝率先踏了进去,余吉天紧跟其后。小周上前有些着急地举着烛台喊“大人”,却见颜宝已掏出了颗夜明珠,于是他仍举着烛台跟着走下去,留衙差把守。
区区十平地下室,装了巨大的财富。
余吉天和颜宝都深信这柳宅定是柳远私藏他财物的地方,但他们却没想到这财物的量竟是如此大。从最里面接着顶直堆出来的盖不下盖的大箱子里各种金银珠宝反着闪闪的光,如果这只是普通,那左边石墙石格上陈列的一排排精雕细琢的各色宝石珍玩随便一件便是价值连城,如果还无甚特别,则右边漆木架上几样有市无价的国宝级物品总能入眼了吧,虽然看起来只是几支卷轴一把剑几只匣子俩石头的穷酸样。
颜宝直走到架子前拿起一支画卷看了起来,不得不承认只这几样就比他那整个房间有价值!
余吉天看看飞了魂的颜宝再看看张大嘴的小周,环顾了一周他决定去翻翻脚边的几个盒子。一件玉甲,一顶金冠,一套衣服,一本书,一个,什么,人头骨?!余吉天啪一下扣下盖子,忍不住开口骂道:“混帐!”被吓了一跳的颜宝回神盯着他,他干笑两声说:“没什么没什么,时候不早了,颜大人整理上报吧。”
颜宝慢吞吞地放下手中的画卷让小周去叫这次随行的几个禁卫进来,又贪恋地摸这摸那。余吉天却不想再去翻箱子了,要说余吉天真对财宝没兴趣是不对的,对于很多钱和值很多钱的东西他也是非常喜欢的。
但是呢,其一他坚持取之有道,其二他习惯了,习惯了那种所谓视钱财如无物的“清廉”行为模式,且绝不在人前显露贪心。其实如果真是天不知地不知人不知的情况下,他还真不敢理直气壮地说自己毫无贪念。重要的是那种情况是不可能出现的,并且他并不知自己究竟贪图什么东西。
将所有东西重新装箱,密封,抬出地下室,颜宝却不像先前那样急着走人了。他把那些卷轴一卷一卷地展开看了又看,恋恋不舍地摸了又摸止不住地长吁短叹:“绝迹,绝迹,竟真是……”
余吉天弯着眼看着他,虽然觉得看颜宝肉痛的表情很愉快,但是再由他把那几件宝贝感叹一遍……瞧一眼暗沉下来的天色,天都要亮了。余吉天在几个盒子边上转了一圈找到装书的那一个,他记得瞥见是什么武功秘籍什么的。翻出来一看,是本手抄的武谱,书面扭扭曲曲地写着“制敌技元”。
拿起书,余吉天朝颜宝走近,他猛然地把书凑到对方的脸和画卷中间,人被他吓了老大一跳。
惊魂甫定,颜宝愤怒地盯着面前的人,恨自己竟没有反射性地揍他一拳,正要开口怒斥,余吉天的关怀已至,他拉着颜宝的手满是愧疚道:“颜大人没事吧?本官无意惊吓颜大人。”“你故意的!”大吼吞进肚子,颜宝咬着牙一甩袖摆脱那只爪子死死地说:“没事。余大人这是做什么?”
余吉天恍然想起自己手上的书,恭恭敬敬地双手递到颜宝面前讨好道:“听闻颜大人喜武,本官见此武谱不凡便想请大人欣赏欣赏,若能助大人精进武艺那便是朝廷之福,想来我等主上亦会于心慰然的。”
借花献佛,一句话说得想藏私而不得的人像得了他多大人情似的,颜宝胃里胡乱翻腾,这就不说了,“喜武”?你才“喜武”!这分明就是记着上次的护驾不力一事来奚落的!
颜宝憋着一股气,一个“你”字更在喉咙里,他一把抓了书丢到小周怀里省了谢辞说句“好,本官乏了”就愤愤转身朝大门走。余吉天快步贴上去毫无自觉地缠着问:“颜大人回了?同行同行。颜大人可记得明日……”
看着两位大人越走越远,这边一直忐忑不安地看着的小周开始收拾画卷书册,心里叹气,这余大人干嘛老是要惹咱家老爷呢?
今晚的饭吃的不甚畅快,颜宝瞥了一眼微笑喝酒的余吉天,想骂人却找不出哪句话该骂是最窝火了。他真的很想将面前人暴打一顿,虽然自己武艺不精但让那只会耍嘴皮子的满地找牙也是轻而易举的。一定要想个万全的点子,最好是打得他再也笑不出来或是打得他心甘情愿他还得道谢的,呵呵,想到这里颜宝抿嘴轻哼出声。
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已经被加进黑名单的人此时正在反省,余吉天看到颜宝是真不高兴了于是反思自己似乎的确过分了些,吓了人又戳人痛处……下次还是不吓他了。他想不到如果他脸上不挂着笑的话情况要好得多。
总的来说余吉天的日三省总是在省到颜宝的时候出问题,也不知他自己觉不觉得。明明想看人笑的,却总是嘴贱惹人不高兴,然后就觉得那人赌气的脸也不错。老是朝人身边凑却又不知自己究竟想做什么,他是真想不明白啊。
一夜恬静,第二天两人还是一团和气地去拜访刘良言。
作者有话要说:在下有点……
第十章
今天天气不错,云层很厚,一早上都不见阳光。两位大人到了县衙,刘越先将他们引到花园的凉亭里,然后搀着刘良言落座再摆上古琴。几人客套一通,刘良言就开始翻出自己手书的乐谱弹了起来。
他一口气弹了七八首,也不理会一旁殷勤地端茶递水问乏问累的刘越。余吉天看出刘越被冷处理了,不免好奇。
其实昨天余吉天走后,刘良言又问了刘越,他肯定刘越惹了什么事。他并不是个可以糊弄的人,有人可以来了又走了跟没来一样,但是钦差大人却不可能,一句“再敢隐瞒就不认儿子”让刘越摊了牌。
知道自己耳提面命的儿子做了贪官,而且他贪的主要目的是自己养身体的名贵药材,刘良言真不知该怎么来生气。因此自昨日起,刘良言就没有好脸色,刘越也跟喝了黄连汤似的。
刘良言心里生闷气,直接就表现在豪放的琴声上,颜宝听着春花秋月被闪电雷雨打落嘴边直抽搐,情绪暴跌。余吉天看在眼里开口救场:“刘先生所奏第三首乐曲本官喜欢得紧,不知刘先生可否与本官合奏此曲,也好得悉其细致处?”说完从袖子里拿出昨天买的笛子。
刘良言高兴应承,颜宝盯着他瞧,余大人竟还是个通音律的。余吉天也看向颜宝谦和一笑,他有一点讨好赔礼的意思,希望颜宝高兴点好忘了昨天的事。但其实颜宝被他憋气憋得多,对那些嘴上损人的心胸早开阔了,一时气愤后也是不甚在意的了。
刘良言把乐谱给了余吉天,他顺势硬着头皮翻开眼神飘忽。他的笛子虽然生疏了五六年,但这种技能却是不会丢的,热身两小节便恢复了原有水平,颜宝的评价是不错。这一曲合奏结束达到了诸多效果,音乐好听了,琴师不拿琴发气了,颜宝情绪也好了,至少比先前好了,余吉天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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