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尘点点头,却并没有等待,撑着床板缓缓坐起来。
刚回头放好药瓶的军医忙上前扶住他:“营长啊,我这一个转头的功夫您就好啦?怎么这么不听指挥呢!”
“废话!宁致远回来了没有?”安逸尘的伤口处于腰间,一坐起弯曲的肌肉便又撕裂了伤口,他恨恨的捶了一下床板,下地站了起来。
“没呢,谁知道。”军医犹豫了一会儿,只搪塞着。
安逸尘怀疑的看了一眼军医,一脚踏出房间,喊道:“张竟胜!”
“到!”张竟胜立刻跑了过来,架住了仍虚弱无力的安逸尘。
安逸尘却甩开了他的手,问:“宁致远哪去了?”
张竟胜像是被自己的唾沫噎住了,他迟疑的看看军医,军医动作极细微的摇摇头。
“报告!……”张竟胜脖子一梗,大声说。
“你敢说你不知道我毙了你!”张竟胜是安逸尘带出来的兵,那小子想放什么屁他可是一清二楚,还没等张竟胜说完,安逸尘已经打断了他的话。
“营长……”张竟胜吓的一激灵,可怜巴巴的看着安逸尘,“我真不知道,你得问军医。”
军医一听没两句话就被卖了,怒剜了张竟胜一眼,又对安逸尘涎笑起来,“哎,营长……”
“别跟我废话啊!有什么说什么!”安逸尘冷着脸,伸出食指直直的逼指着军医。
“投弹的时候……他在外边儿……好像是,被日军带走了……”军医磕磕巴巴的说,瞧安逸尘的目光已经杂错起了愤怒和担忧,赶忙又找补着,“营长,他色儿不对,不然鬼子大费周章的抓他一个连丘八都够不上的人干什么?”
“我他妈管他色儿对不对呢?!他得活着!”安逸尘怒火中烧,一把推开军医,同时又牵扯到了自己的伤口,血又在洇出纱布,他捂住自己的伤口,明显的新痂破裂的痛感阵阵传来,像在着火,像在爆炸。
血已经从安逸尘的手指间滴答而出,张竟胜赶忙上前扶住他,他吸溜着鼻涕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营长,我错了,营长,你别急,我这就去帮你打听……”
军医咬咬牙也上前来稳定住安逸尘,却不急不忙的劝着:“营长,别忘了他已经不是老百姓了。”
军医又一次激怒了安逸尘,越劝越不好,倒像是军医在故意的惹火。
安逸尘通红的眼睛死死的瞪着军医,大口的喘着粗气:“什么叫不是百姓?!他不是百姓能是什么!”
“他不是兵,不是百姓,”军医按着安逸尘的肩,口气里透出一种让人陌生的冷淡,“便是匪。”
“滚!你给我滚吧!”安逸尘终于发狂了,他把浑身的怒气都出在那个巴掌上了,而那个巴掌重重的打在了军医的脸上。
军医斜倒在地上,他活动着震到麻木了的下巴,痛的头拱在地上。
“只要你不怕我告诉上峰,我滚就滚。”军医缓缓地爬起来,最后看了一眼安逸尘,挂着血的嘴角露出个令人不安的笑容,他把一口血唾沫吐在安逸尘脚下,拍拍身上的土转过身去便要走。
“只怕你没这个机会!”安逸尘的动作快的让人看不清,他掏出了挂在张竟胜腰间的手枪,叩响了扳机。
随着一声巨响,血花在军医的背后绽放,蔓延到他的前胸,一颗子弹在那里找到了出口。
院里房内睡着的兵都被这一声枪响惊醒了,他们可谓枕戈待旦,站岗的哨兵已经提枪跑了过来。
军医脸朝下埋在土里,安逸尘手指慢慢的从扳机上移开,他淡淡的说:“你是军人,我不爆你的头。”
“营长!发生了什么事!?”哨兵惶恐的看着这一幕,把原本指向安逸尘的枪口移开。
安逸尘没回话,转头对张竟胜吩咐,“跟团长说我们军医殉国了,再派一个下来。”
安逸尘把手枪插回张竟胜腰间的枪包里。沉静下来时才想起自己身上的痛,安逸尘弓了身子连退了几步。
“营长!”“营长!”醒来的兵们已经汇聚过来,有几人上前来一起扶住安逸尘。
“你们这帮兵油子再怎么浑我安逸尘都能忍,就两样——祸乱军心者,格杀勿论!临阵退缩者,格杀勿论!”安逸尘强撑着精力,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是!”兵们看到一向意气风发的营长如今伤重至此,心里反更钦服于他。
“林谦!”安逸尘咽了一口唾沫,喊。
“是!”人群后的林谦以他瘦弱的身材艰难的挤了进来,在安逸尘面前立正。
“打听宁致远下落,越快越好。”安逸尘注视着林谦的眼睛,没有再多的话,却已经表达了这个任务有多重要。
“明白!营长放心!”林谦郑重的点点头,话毕只担忧的看向安逸尘。
安逸尘点了一下头,头垂下去便没再抬起,腰间的血迹已经自行止住,他的半条裤腿几乎全部染为红色。
几人把安逸尘抬回床上,张竟胜便坐在床边一刻不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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