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宁致远又立刻扒着窗户望起来,那个每每上阵地都像是赴死一样的背影,几乎让担惊受怕的宁致远心力交瘁。
作者有话要说:
☆、战斗1944
一个下着大雪的中夜,战壕里的安逸尘抬头望了眼阴郁黑暗的天际。
“营长,我们都准备好了。”张竟胜在安逸尘身后立正,他抽抽鼻子,鼻头红的像是哭过。
“你瞧你冻的,鼻子都红了。”安逸尘回过身来,带了几分过于老成的慈眉善目。
张竟胜搓了搓鼻子,咧嘴一笑,呼吸间的白雾搅动在空气里:“也不知怎么的,这地方往年从来没下过雪。”
“瑞雪兆丰年嘛,”安逸尘拍了拍张竟胜的肩,随他向战士们的集结地走去,“张竟胜,你跟了我几年了?”
“回营长,四年了。”张竟胜紧了紧背上的枪,实际上他早已全副武装。
“我记得你比我小三岁是吧?今年你……二十三岁了。”安逸尘侧头看着那个在枪林弹雨的磨砺中越来越成熟的士兵。
“营长,过了这个年我就二十四了。”张竟胜点点头,咬了咬下唇对安逸尘笑笑。
“……二十四岁,大有作为。”安逸尘莫名的沉吟了一会儿,才笑说。
张竟胜没有说话,只是把目光投向了天边,他明亮的眼睛里映着雪与月的光,那是一双在无数绝望中依然保持绚烂纯粹的眼睛。
“仗就要打完了,回家我就托人给你说门亲事。”安逸尘突然不忍继续瞧他,摸了摸他带着钢盔的后脑。
“听营长的。”张竟胜有些羞赧的点点头,跟着安逸尘走到了战士面前。
“团座集结全团!在此背水一战!我独立营作为先锋!目标就是拿下鬼子的第一二道防线!本次决战我军蓄力三月有余!只有胜利!没有失败!”安逸尘目光平静的扫视着每一个士兵,听似沉着的声音中却隐隐透着悲壮。
安逸尘的语气陡然温和下来,带了些决死和不忍的矛盾:“……你们有三个小时吃饭和整理行装和……遗物。”
安逸尘说完便转过身去,他出了掩体,站在高高的土丘上,远处的日军例行的在夜色中放着空枪。
张竟胜拿了罐头和白面馒头来,安逸尘低头看看他,招手示意他也站上来。
张竟胜一手捧着粮食一手撑着土地,上了土丘,与安逸尘并肩。
“你挺快的嘛。”安逸尘接过了馒头大口的咬着。
“营长知道的,我也没什么可托付的。”铁皮包装的罐头让张竟胜的手更加僵冷,他把罐头塞进了安逸尘的口袋,然后静静的站着。
安逸尘的咀嚼顿了下,随之摇摇头蹲下身来开着罐头顾自吃了起来,他大声炫耀着:“瞧瞧我军吃的,比那边的小鬼子强多少倍,这仗我们赢定了。”
大家都知道,这是在多少天的坚守后吃上的第一顿饱饭,在丘八嘴里,这叫做断头饭。
日军的机枪盲射仍在空空嗵嗵的打着,张竟胜像是没话找话,转过身来问:“他们不睡觉吗?”
“他们不睡,所以能把睡着的毫无还手之力的中国人都杀光。”安逸尘接了句话,然后继续吃他的饭。
一声绝对没有目标性的枪声传了过来,可能中枪的人将是死的最倒霉的人。
张竟胜应声倒地,脸埋在土壤里,安逸尘在怔了一秒钟后疯了似的扒着那具尸体,将他翻转过来。
“竟胜,竟胜!”安逸尘颤抖着双手寻找着那颗子弹究竟在他身上打了怎样一个血淋淋的洞。
“哈哈……”张竟胜灰头土脸的咧开了嘴,给了安逸尘一张得了逞的笑脸。
安逸尘看着那张笑脸,却像心绞痛一样蹲在一边捂着心口,半天没缓过来的直喘粗气。
“营长……营长,对不起,我错了……营长……”张竟胜吓到了,忙起身拍打着安逸尘的背。
安逸尘回应他的是一双满满含着泪的眼睛,他痛苦的闭了闭眼睛,大颗的泪水打在了那片洒过无数鲜血的土地上。
“营长,你没事吧。”张竟胜紧张的扶起安逸尘,问道。
“去死!”安逸尘恼火的瞪了张竟胜一眼,跳下了交通壕,又抬头骂道,“还不下来!真想吃铁花生米啊!?”
张竟胜忙跟着跳下壕坑,怯怯的跟在安逸尘身后。
宁致远推开了窗子,寒风夹雪立刻令安陶哭了起来,宁致远却没有心思去哄他,他看向根本看不到的阵地,院里的枯树上飞来了一只喜鹊,宁致远红着眼眶笑了出来。
“安陶,这叫做灵鹊兆喜,是祥兆。”宁致远回头对着大哭的安陶说了一句,仍是没有管他,兀自盯着那只在雪中曼舞的喜鹊。
喜鹊凭风飞去,一声远远地炮轰将夜的静谧炸了个粉碎,反攻之战已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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