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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想到平安夜里留小北一个人，微微的内疚，有些不安。

“真的？被戴大维他们按在铁丝网上打？亏彭小北那孩子还说他有Peter.H的气质咧……”James说起高二一个和他一块儿打球，破天荒曾被彭小北同学冠上“帅哥”标签的贾某君，然后八出来的贾某君挨打记让人跌破眼镜，“那么逊啊……”

“小北还有夸男人帅的时候？”James一嘴蝴蝶虾排差点儿没呛出来，“呃，我一直……”

“一直什么一直！”我顺手又插起一块儿虾排填到他嘴里，“你们眼睛都怎么长的啊，我们小北长得多秀气多好看啊，她是璞玉，璞玉你懂不懂？”

“呃，咳咳……懂了懂了，我说什么了你就那么护短，”James咽了好几口可乐才把嘴里鼓鼓囊囊一大堆顺下去好有空间说话，“她跟谁都哥俩好，也不怪我们把她当哥们儿混嘛。”

唉……她哪儿止是哥俩好啊，她跟哥几个谁不好啊……这么下去，彭小北你怎么嫁得出去啊……

“也不一定，说不定哪天就跟谁坠入情网沦陷为爱情的奴隶甘心变女人婀娜多姿了呢……”我脑海里忽然闪过谁的脸，心情莫名的down下来，“比如，苏澄旭什么的……”

…

得了，James大人你还是吃吧……彭小北那丫头的事还是让我一个人费脑筋吧……

没有烛光没有玫瑰（倒……这又不是那什么情人节……）看着猫眼墙上的涂鸦，毫不客气地剥削了James的钱包，一顿饭吃下来，他混了个肚圆，我的脖子上也多了一条银色的心形吊坠。

哎，管他老套不老套，James肯费心思，于我就是浪漫。

两个吃饱喝足的爱情废物出了饭馆很无聊地又逛呀逛啊，逛到十点半，才些微有了倦意……好吧，其实是我晚上吃了那么高热量的匹萨怕胖，出来就一直拖着James顶着寒风陪我轧马路……

他送我回学校，离学校门口一百多米的拐角，一个半，不，两个，两个熟悉的身影却挪进了我的视线。

苏澄旭……彭，小，北？彭小北！

“快，搭把手，”苏看见我和James有如看见了救星，“快来啊，看着那么瘦拖起来却死沉死沉的，真是……”

我急忙上前把小北抱过来，抱过来才知道苏说得没错……确实够沉的，幸好James大手一托也从旁边架起了她我才刚能站直，可是这样嘴上还是忍不住埋怨苏：“你就打算这么驾着她拖回宿舍去？也不知道打辆车，她这是……，真是的，喝多了哪儿能这么胡来，这么驾着头会晕的，没吐就不错了。”

苏和James被我说的都是一愣，我才意识到我从来都没用这种语气和苏说过话，除了James和像小北这样的好朋友，我的语气里从来很少夹杂感情。

没办法，看着小北那张迷迷瞪瞪的脸我就冷静不下来，要不是太熟了知道她喝酒从来不上脸，看着她那么苍白的脸色我真要以为她是生了什么病疼昏过去了。

“彭小北，你给我醒醒，平安夜的，喝什么酒啊，”我拍拍她的脸，试着想让她清醒些，“你少来装晕那套了你，快醒醒！”

“平安…夜啊，”她舌头还大着，“为甚么啊？”

什么为什么啊？我和James两人驾着她，她却突然挣脱了James，一味朝我靠过来，直到大手大脚地把我圈在了怀里，嘴里还乌鲁乌鲁地呜咽个不清，我拿她没办法，也只好任由她抱着，四个人一时僵在了路边。

“这样也不是个办法，”James看一眼表，微微倾着身，朝着苏，“你把她驾到我背上来吧，我看拖着走明儿早起也到不了她们宿舍了，到时候门落了锁就麻烦大了。”

苏点点头，我只好和他合力把八爪鱼一样的彭小北从我身上扒下来，一边儿扒一边儿嘴里还得哄着：“小北乖，把手机给我，来，啊，乖，不给算了，松开我让James背你走好不好？乖，我不走，我就在这儿啊……”

额滴个神咧，把她从我身上扒下来的艰难程度真不亚于搁我身上直接割肉啊……割块儿肉都没她这么黏糊难对付。

一步一步，由于她的不合作（一手紧抓着手机一手紧抓着我手……）James背着她走得也异常艰难，好死不死，十一点半之前我们还是赶到了宿舍铁门前。

“那你带小北进去，我和苏走了，”James如释重负地把彭小北重新塞回我怀里，临走还不忘把她的头往我肩上再按按，“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我好不容易抽出一只手从包包里拿出早就精心包好的圣诞礼物，递给James，“这是礼物。还有，苏，今天小北麻烦你了，谢谢，你也圣诞快乐。”

苏有些无奈地瞅了一眼毫无清醒迹象的彭小北，点点头，只好跟James并排一起走了，寒冷的铁门外，只剩下我和依旧黄汤灌多了人事不知，兀自呓语的彭小北。

让她彭大少这一折腾，大冬天的我竟然出了一层细汗，咱就忘了冷是怎么一回子事了，…她比James还管用咧……自顾自地拖着她往宿舍里去，无视阿米、雅蕾她们一众询问的目光，只谎称玩high了多喝了两杯，就顺手把她扔到她那一片熙熙攘攘，杂乱无章的床上。

脱她衣服，摘眼镜，擦脸，给身穿白短Tee，蜘蛛侠内裤的醉宝宝盖好被子，熄灯睡觉。

等等。

黑暗里停下爬上自己床铺的步子，摸索着打开储物柜，替收礼物的人省心地把另一份一模一样，精心包装的礼物拆开，三下五除二地就绕在了应该已经坠入梦乡里的某醉鬼的脖子上。

“喜欢么？”撩开她额前的刘海，轻轻附上一枚晚安吻，即使躺在我那张上铺也能看见她因为脖子上有异物使劲扯着的那条白色围巾上流淌着的月光。

晚安，小北。

死小孩，有什么居然是跟我也不能说的么？

不管什么原因，希望明天一早醒来，你呜咽着的那些伤心就都不复存在了。

还有，圣诞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