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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我吃辣椒吃到吐也无所谓的，不过我可再也不想被舒婕一把甩开手了。我拿胸口的戒指坠子跟她说过让她相信我的，即使我和Zoe的关系和我跟她之间已经是完全不同的了，即使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让舒婕渡过那个什么亦然的那一节，即使……╮╭反正我是不想让舒婕有一丝一毫的不安的。

詹于靖那么混蛋，这段时间我是应该多陪她才对的，怪就怪我最近对着Zoe那脸没人陪的孤单样子就心软，一被她那俩手攀住肩就犯晕……我去，吃辣椒都是便宜我了，我就应该、应该吃砒霜去我！决定了，这星期她再怎么引诱我翻墙陪她我都不中招了，我得回婕丫头宿舍骗杯面吃去。

“喂！愣什么呀你！去港丽好不好？”

“又是港丽又是耳钉、香水的，”我作了一派怀疑的表情看她，陪是要陪的，可是这回可得端着点儿，不能答应得那么嘎嘣脆了，“干嘛呀？包养我呀？我可不是小白脸。”

“美死你了，白是挺白，可是你个光会嘴巴上攻的我包养来有什么用啊，”Zoe推我一把，蹦跶着去穿衣镜前提包、梳头，准备出门了，“钱包耳机在玄关，你自己收好了别落了又埋怨我……哎，收拾好没？走啦走啦，都饿死我了……”

“这个好看，”Zoe完全不假人手地从银店耳饰柜台上拔了一个铆钉状的耳钉，揽着我肩，在我耳朵上比划了比划，“你喜不喜欢？”

“喜欢……”就是同样的铆钉，戴在舒婕那里会好看么？太过硬朗了吧……怎么想怎么和个时而公主病突犯的不搭调。还有啊，Zoe小姐，咱们在公众场合是不是还是稍微收敛点儿好啊？你看那两个店员姐姐凑一起，眼睛里闪烁的是不是八卦之光捏？

想了想，还是让店员姐姐给包了两个，出店门的时候，在店员姐姐泛着八卦之光的双眼目送下，没敢再任由Zoe挽着我的手。

“我话都白说，劝你都白劝，对你好都白好的是吧？”Zoe推我，气得也不来拉我了，只是一把抢了我刚买的铆钉，手里把玩着，“你不是只有一个耳洞的？”

“是啊，这个是给舒婕的，”我扬了扬手里没被她抢走的那一个，“你见过的嘛，上次在xx广场那边，自助那里。”

“是啊是啊，就是那个让你把我丢到街上的舒婕嘛，就是那个让你有陈叔车不坐也要半道跳下去给她买早餐的那个舒婕嘛，我当然见过。”Zoe冷笑着把盒子丢回我手里，顺势从我肩上扯了自己的包背上，伸手就要拦车，一脸话不投机半句多，道不同不一起打的回家的坚决。

我牵了她车竿儿一样来回晃的手，自己伸了胳膊给她打了辆棒子古代，绝不敢在这样疑似吃醋的情绪面前和假洋鬼子少女逗贫嘴。“U Fucking asshole，”Zoe低声咒骂了一句，还是放松了身体靠着我，语气淡淡地问，“Penfrey，其实你，是不是也一直把我当成那种寂寞又麻木，只是需要有人陪着的坏女孩儿？”我还没来得及否认，她又突然自己摇了摇头，散着的发丝蹭着我的脸，“如果你真是那么想的也不怪你呀，我们说好的，我也就是想要你这样看我的啊……”是啊，这样，咱们才都不会有负担吧，Zoe哈。

“可是如果只是那样子，无聊的时候相互陪伴就够了，”Zoe毫不在乎地凑到我唇边一吻，扔手袋，坐进我刚拦下的出租，“你不用因为把我一个人留在街上就跑来我家道歉的，也不用听我说那些值得你喜欢的人会不会理解你、接受你之类的话了，Penfrey……”

我站在那里，不知道该不该把出租车的门关上。

“Penfrey，你想过么，如果我是可以和你聊心事的话，那是不是被你心心念念在乎着，本来应该开导你、安慰你，最了解你的人，其实也是有能力承受那些藏在你心里的秘密吧。”

车门“啪”地一声关上，棒子古代疾驰而去，留我在马路边儿站着，一边心惊今天的Zoe是如此不同往日，一边思考着Zoe那让人心悸的话。

可以么？真的可以，和舒婕剖白我不敢告诉她的，另一部分的我了么。

手里拎着包装盒，想了想，还是决定挤公交回家先。

我没什么耐性，老妈又总说我是窝里横的，讨厌等又忍不得事，所以每次一有什么事就必须马上去做，有气就必须马上去出，如果手里有东西就更是迫不及待地非马上交到人家手里不可。我有个亲戚家的姐姐，总是说我这样很孩子气，因为不能忍耐与等待，确实就是幼稚的标志性特点，她说这样孩子气除了会给别人困扰，自己也是难免要受折磨的。

我确实有一次因为买到一种杂志上推荐的限量波子汽水就大半夜地窜到她们宿舍过，也因为买到好看的球鞋就特意跑到她上课外班的地方秀给她和苏看过，还确实大周末的因为一时兴起就拽着她去听吉他店老板娘推荐的café house live，因此被打电话来查行程的崔阿姨拉回家蹭饭来着……我不知道我以前那样急切地想要和舒婕献宝的心情是不是也带给过舒婕困扰，不过我想我是不应该总这么孩子气的，不成熟的人，不能给人安全感，也比较容易被厌倦吧。

我只不过是想看舒婕对我宽容的微笑而已啊……头痛，个假洋鬼子少女吃的什么飞醋啊，打出租都不捎我一段儿，我去，我很讨厌一个人回家呀。

“彭小北！！！我忙着打战队，不是和我有关的事你就趁早收线，okay？”

回到家被我妈眼盯着硬生生塞了七个热气腾腾的肉包，看完每周六都不错过的搞笑综艺，洗完澡，通通透透的却在床上辗转反侧，觉得胃里胀得很，睡不着，脑子里又有Zoe那番话在脑袋里不停地绕，于是发神经地拨她的电话，没想到却被个假洋鬼子少女吼了个心律不齐。

“喂，你是不是我女朋友啊！”我就着窗外的微光打量没握着电话的右手，本来应该和我那纤长手指一样有攻君气势的话却因为忌惮隔壁父母的缘故微弱得有些哀怨，Zoe明显也误会了我这因为客观环境才决定的语气，嘀咕了一句“不知道是谁没把我当她女朋友才对”，又安静了几秒，听筒里的声音就飞快地平静了下来：“So…, what’s going on my sweetheart? 我在听。”

我絮絮叨叨地和她说我妈做的肉包很好吃，不过吃七个真的很撑，她嘲笑我陪她吃了晚饭还吃那么多，分明是给自己贪吃找借口，于是我说下星期一给她带两个做早餐，让她试试看就知道了，她又笑着应好，说很期待婆婆的手艺之类的云云……“你刚转来那时候我真没想到有一天也可以和你这样聊天啊，”我感慨似的长叹了一句，Zoe嗯了一声，说是啊是啊，你那会儿连看我都不敢了，别人都是先聊天后接吻的，没想到Penfrey你个真色狼，要不是因为菜鸟不会做全套所以吻都恨不能接到爱无能了才发现可以聊天的，“别激我啊！早晚有一天我□你到□哇！说正经的，”捂脸，这些不纯洁的名词呀，我是从哪里知道的我不知道哇，“我想过你说的话了，我、我想和舒婕出柜。”

“哈？！”Zoe的声音一下放大了三倍不止，我下意识地就赶紧去捂耳朵，等捂住了才反应过来，为了我爹妈的睡眠考虑，应该第一时间去捂听筒才对，“你说认真的？U idiot，不是装得跟没事人似的就是直眉瞪眼地要和人家出柜，好歹想个婉转点儿的办法试探一下看看吧，这里不是L.A好伐？”⊙﹏⊙这才回来几个月啊，直眉瞪眼都会说了，还学人家说起“好伐”来了，我的F殿啊，你全家都是北方人好伐！

“我当然知道啊！我已经够没底儿了好不好，”F殿知道我有多害怕舒婕听了我的事会一把推开我再也不理我啊……，“你是老油条你帮帮我嘛！”

“老油条又不是只有我一根……”Zoe的声音突然压的低低的，却第一时间勾起了我对罗兰和漂亮冰山的联想，Bingo！决定了，明天拐了Zoe去和那妇妇二人讨个主意也好呀，思绪转到这里，却听见电话里Zoe的声音继续说，“……还有啊，Penfrey，我背弃队友下线陪你聊天，你拿两个肉包把我打发完了就一个劲儿地为了你BFE的事儿吼我……我、我真的会吃醋的呀。”

哈？糟了……忘了刚才已经惹过Zoe被出租车扔到一边的悲惨经历了。

等我换了狗腿兮兮的语气想哄，Zoe却不露痕迹地换了话题，唧唧歪歪，前无古人地一直聊到凌晨三点多她手机没电才道晚安说再见。

揭下盖在耳朵上的听筒，嚯，手机都热了，可我到现在都不知道Zoe那百转千回的情绪拨云见日的信号是什么，所以是打到手机shi机也不敢再草率挂电话的呀。

周一放学，趁着明天语文早自习管得松风浪小应了去Zoe家过夜，顺势就拐着Zoe去了罗兰的刺青店，咩想到刚一迈进店门，罗兰就眼尖地绕过正在看手链的两个女孩儿，笑着朝我——身旁的Zoe肩上一拍：“Oh~ U little vixen，来找姐姐玩呀，这回有没有bring money free的black label呀？有的话我更欢迎啊，咦哈哈哈哈哈……”我去，这货自从和漂亮冰山搭上了，初见面时让人惊异的气势就在一天一天的消失，现在简直给我一种，曾经的罗兰已经在杨柳依依常年在0℃下的爱情滋润中，死无葬身之地还无怨无悔的感觉。她和难得笑得有几分豪爽意味的Zoe姐儿俩好的联络了半天感情，才仿佛刚看见一边早已存在半天的我，不要脸地夹杂着她那纯正的中式英语调戏起那两三个月前北京话还说得不甚纯正的某人来，“呦，没黑方倒拖着你家little bastard来了哈，来，让姐姐好好看看你俩，学习生活都幸福不？比学习重要得多的另一个生活也幸福不？”

“你翻来覆去就这么俩词儿蹦，切，还不是为了杨柳依依的期中统考，”Zoe笑着打落了罗兰眼见就要同时抚上我俩一人半边儿脸颊的两只贼手，继续哪儿疼往哪儿捅，“老心心念念着我俩的课余生活，可见某些人的课余生活没让你high爽啊，瞅你那指甲，得有一个多月没剪了吧？”说完拉着我手就推开瘪着脸的罗兰往她店后走，“顾完店进来聊一会儿呗？”指指我，“我们家little bastard有事儿问你呢。”

“Cow，我是挺喜欢你，可是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你们家那个嘴甜身子懒，一找我就是麻烦事儿的！”罗兰一声咆哮，咆哮爽了没办法还是瘪着俏脸转身给刚才买项链的俩女孩儿点银子去了。

呃……没想到Zoe对付罗兰倒是有一套。

Zoe特别声明过了是我有事来找，罗兰招呼完了生意自然麻溜儿地回了店后跟我们俩一票混，只是敞着连着店面的铁门，这样有什么事也来得及应付。我来罗兰店后的家的次数不算太多，这次来了还是忍不住打量，厨房厕所都在外，连用带住十平方多一些的一间平房而已，白墙水泥地板处处都透着简易，硬塞进来的双人床、衣柜就更透着屋里拥挤……真想不通，这么一个旮旯儿地方怎么会让罗兰舍了夜夜声色犬马的生活，又怎么会让吃穿用度一点儿不比别的女孩儿消停的漂亮冰山将家里熟识的生活弃之撇履。

爱情呀，两个相爱的人想要生活在一起的决心，真是奇妙的东西。

罗兰说自己从来是混吃等死的料，吃龙虾还是吃泡面到饱其实没什么区别，所以当然也不会为自己多少不那么轻松的生活对着我们不自在，眼前她只是招呼着我们干脆上床上坐了，自己搬了个板凳，和Zoe一起很有默契地吞云吐雾起来。她手里把玩着Zoe不离身的Zippo，又看着我：“说吧，又为什么事儿找我？别又是跟谁斗急了要我弄个一模一样的戒指来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