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踢了一脚,皮肉伤。”
司徒宇听他这样说来,心里原有的紧张担忧化去不少。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伸手毫不留情的又往那处伤口戳了一下,听着陆仁嘉吃疼的闷哼,铁着心寒声道,“就是要你记得今日的疼!给我长点记性!”
陆仁嘉咬牙,狠命的抓着马鞍下的流苏拼命的戳,发泄心中的不满怨恨。
司徒宇看着他孩子气的动作,不由好笑,“何苦将闷气泄在这么个死物身上。如若不是我今夜出手,你早就成为刀下亡魂了。还有这闲工夫赌气!”
“……”陆仁嘉停下手里的动作,直着脖子,固执的不吭声。
司徒宇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执拗的他,有些气闷,冷哼一声,“你那臭脸摆给谁看!”
“小的自当紧记将军今日的救命大恩!愿做牛马相报答。”陆仁嘉赌气的顶撞他,埋地下入黄泉了,还能给你挖出来,你可真是眼能通天啊!我又能逃到哪去?
“你要是真的能安分的待在我身边,我又岂会让你去做牛马!你这个不省心的东西!”
身边的行走的步兵听着两人言语来往,全当是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身边行走的步兵想不听见也难。早就听闻长信侯好南风,他初始还不信,那般气宇轩昂威风凛凛的一方战神,却喜好玩兔子。今日一见,不由他不信。好奇心作祟,不禁偷偷拿眼去看那黑马背上的男人,见那人肤若凝脂,眉眼如画,乌发披肩,果真是难得一见的清丽人儿,比之柔美的女人有过而不及。那步兵看着不由痴了,却听上头一声轻咳,回过神心肝吓得一颤,司徒宇那两道阴寒的眼神似利剑一般将他射杀。小步兵吓得慌忙低垂下头,再不敢抬起来。
到底是朝廷重臣,位高权重。连在京都的临时驿站,都是顶顶的富丽堂皇。
陆仁嘉一路跟着司徒宇进了行苑的内室,灯火通明的屋子,婢女垂首而立。司徒宇全然不顾旁人的眼光,伸手要来解陆仁嘉衣带,陆仁嘉惊吓连连后退,双手护住胸口,一脸的戒备。瞪他,“你要干什么!”
司徒宇不屑的睨了他那没出息的脸一眼,从柜子上掏出一瓶白瓷的药瓶掷给他,“上药,你以为我要做什么?!上你吗?一身的血腥臭味,给我洗干净吧。”
陆仁嘉望着他一脸的嫌弃,真解下狐裘,见上头果然点点红梅般的血迹,用力嗅了嗅果真有腥味,老脸有些尴尬。望着某人颀长的背影,但心里又不爽他傲慢的态度,腹诽道,知道我臭还碰我干什么,犯贱呐!
陆仁嘉跟随婢女去了浴池,什么叫做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是真怕了司徒宇会突然袭击,草草的泡在池子里胡乱随意的乱摸一把,便让婢女拿了干净的衣物穿戴起来。
司徒宇不急不缓的将擦拭干净的宝剑合入剑鞘。扬起脸,视线落在刚进屋子的陆仁嘉身上。陆仁嘉身上穿的是司徒宇的衣物,司徒宇比他高半头,衣服穿在身上略显宽大,反倒给人娇小孱弱的错觉,沐浴过后发梢沾水有些湿漉,他便索性解开束发,紧致清丽的脸孔掩映在鸦羽般的墨发中,那双水灵灵的眼中只有自己的身影。司徒宇望着这样的陆仁嘉顿时心情大好,满怀期待地望着他,却见他站立不前,或者说对方根本没有前进的意思,意识到此仿佛是给人凭空淋了一盆冰水,司徒宇原本晴朗的心情顿时阴云密布,微蹙了眉宇。摆手撤下婢女,对着木讷的陆仁嘉不悦道,“杵在那干什么,还不过来。”
陆仁嘉长长叹一口气,仿佛上断头台的死囚,用尽全身力气迈着沉重的步子缓慢的挪动起来。
司徒宇看着他那死气沉沉的样子,气不打一处出,几步上前便抓了他的手臂,拎起甩在床上。还未待陆仁嘉翻过身体,司徒宇高大的身体便整个压了上来,两指捏住他尖细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陆仁嘉看着他冷峻结霜的面容有些后怕,干巴巴的挤出个谄媚的笑容,有些畏缩的伸手拿开捏自己的手掌,心虚地拍拍他的肩膀,体贴道,“将、将军,今日一番打斗下来,您一定累了。还是早点歇息吧。”话毕也不管司徒宇的应答,自己麻利的踢了鞋子,一猫身钻进了被子,裹得结实。只露出两个黑漆漆的眼珠上下打量着司徒宇的表情变化。
司徒宇望着他这幅躲闪害怕的样子。心里无端又膨胀起一团怒火。眼前这个满嘴虚情假意的狡诈骗子!当初说什么感激,爱慕,全是狗屁!!三番两次从自己身边逃离,无法言语的挫败感像把尖锐的刀子直戳向他那颗高傲的心脏。居然敢戏弄于他,这个杀千刀的骗子!一定要他付出代价!想到此处,司徒宇不由的攥紧拳头,额上青筋突突的跳着,越发的冷了俊容。
陆仁嘉望着司徒宇阴沉恐怖的脸,心如擂鼓,惧怕着他的震怒。翕着长而浓密的眼睫,无辜可怜的望着他。
司徒宇望着他没出息的孬样!越发的碍眼,低哼一声,愤然甩袖离去。
陆仁嘉望着他满面愠色离去的背影,云里雾里根本不能明白。不过好歹那人是走了,不由大大松了一口气。
夜间陆仁嘉受梦里黑衣人袭击,吓得惊醒过来。无力的拭着额上的虚汗,黑暗中手肘与司徒宇强健的臂膀相碰,耳边听着那人沉稳绵长的呼吸声。陆仁嘉有些好奇的侧过脸,望着司徒宇睡梦中的容颜,散乱的黑发覆盖在额间,柔化了平实凌厉冷漠的线条,闭合的双目,没有了平日里的锐利,挺拔的鼻梁下,紧闭的唇拉出一条好看的线段。陆仁嘉望着毫无防备,像只慵懒小豹子般的司徒宇,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仿佛被施了蛊惑般,慢慢的伸出了手……
白皙修长的手指却在快要触摸到脸颊时,被男人快速的擒下。
陆仁嘉有些迷糊的望着司徒宇锐利明亮的眼睛,身体感觉到被圈住,慢慢被压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却听司徒宇缓慢而温和的开口道,“其实你没必要惧怕我,我又能把你怎么样……”
第47章
京都接连几天的阴寒,这日稍有转暖,冬日朦胧的阳光懒洋洋的散播着几丝差强人意的温暖敷衍大地。司徒宇与当朝三皇子皇甫伯贤最为交好,这日约好时间,皇甫伯贤便在半月湖停泊一艘皇家画舫,候着久别不见的好友。
大清早,陆仁嘉一脸凄苦的被司徒宇从被窝里挖出来,半睁着惺忪的睡眼,任由婢女将他裹成粽子送到司徒宇面前。
华丽的画舫,停泊在湖滨码头上,湖面波光粼粼。靠岸的红梅开得正艳,寒风拂过,落英缤纷,幽香沁人心脾。皇甫伯贤身着便服,身边仅带着两名侍女,微笑着望着不远处向自己走来的司徒宇,见他身边还带了个面目清丽的男子,却不是自己识得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不过立马又换上温文尔雅的笑容。
久别相见,两人相互寒暄,问候。进了船舱,避去外头的寒风,内里虽生了火炉,也不见到就温暖多少。陆仁嘉原本还幻想着喝口鲜热的鱼汤,见着满桌油腻辛辣的食物,顿时全无胃口,只蹙着眉头坐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口,化为一尊泥像。司徒宇与皇甫伯贤本就意气相投,两人凑在一处,所聊话题少不了“齐家治国,平天下。”素来对政治全无感觉的陆仁嘉,卡在这样的氛围当中,真真郁闷到极点。
司徒宇拿着眼角的余光一扫陆仁嘉平静的侧脸,见他面前的筷子丝毫没有动过的痕迹,望了眼桌上的佳肴,顿时招手唤来小厮,附耳交待了几句。
不多时,果见小厮端了一盅鲜香四溢的鲜鱼汤,陆仁嘉有些受宠若惊,望着司徒宇不露神色的俊颜,有些纳闷,他怎么知道自己要喝鱼汤?不过他也没闲工夫想着些,美食当前,陆仁嘉不待丫鬟伺候,自己已经将碗筷摆弄开来。
皇甫伯贤望着司徒宇不加掩饰的宠溺,眼底的笑意加深不少,亲自为司徒斟满酒,揶揄道,“百炼金刚,竟就这般化为了绕指柔。”
“……”司徒宇望着陆仁嘉清丽的侧脸,冷漠的脸上不见任何动静。
皇甫伯贤不由正眼望了近在咫尺的陆仁嘉,人道是面有心生,见他相貌清丽中带有一股慵懒,眉目看似情深却暗藏几丝狡黠,作态淡漠偏偏小肚鸡肠,精于计较。这种人生性多疑,最是记仇。他上下打量一通已将陆仁嘉摸个八九,再与司徒宇对视,目中已有几丝同情。拍手唤来了伶人,陆仁嘉隔着透明的薄纱,望见镂空屏风后头,端坐着几名身着华服的女子,个自操作着乐器,顿时船舱之内飘满管弦丝竹之声。
陆仁嘉懒懒散散打着哈欠,不想睡倒。便只得站起身起身走到船舱外头的甲板上吹冷风。虽是冬日的阳光迎面而来还是刺眼,陆仁嘉扶着栏杆,乌发、衣袂随风飘飞。
陆仁嘉感觉到身后似有什么靠近,敏感的一个转身果见司徒宇那张千年不化的冰山脸。
司徒宇望着他的戒备不信任,真如眼中芒刺。高傲如他,从来只有别人恳求企望他的份,何时像今日这般拉下身段哄一个人开心,偏偏那人还不领情,好不容易按捺下去的怒火冲上了脸颊,一片燥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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