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仁嘉一摆手道,“你二人随我前去城外林波山。”
三人骑马前往城郊林波山,陆仁嘉满面愁容望着天空似血染红的晚霞,脑内一片空白。
经由山脚农户指点,三人上山,陆仁嘉哪里有心思欣赏茂林修竹落花流水的田园之乐。行到半山腰,抬眼望去一片墨绿包裹着一座别致小巧的竹楼,甚是清雅。
陆仁嘉下马,轻扣柴门。
灵芝听闻敲门声将门打开,见门外人是陆仁嘉吃惊异常,“陆公子,居然是你。”
陆仁嘉苦笑,问道,“迟瑛可在家?”自己当初不惜射伤司徒宇同血盟中人逃走,哪里料到陆寒声与朱雀堂的谢吉天竟会有这层该死的纠葛,被迫吞服剧毒丹药,受制于人。且自己胡编乱造,哪里懂得什么《破穹心经》残卷的下落,待时候一到谎言戳穿,谢吉天震怒之下一掌就可将他毙命。本想南下去都江投奔袁少磊,但他已娶妻今非昔比,且传闻司徒宇待他有恩,自己重伤司徒,若是投奔于他。岂不是让他陷入两难……陆仁嘉怎忍心自己让他发难?思来想去,他已走投无路,虽说是吃了迟瑛给的什么长生丸,一路上也看过几个大夫,自己明明吃了毒药,一个个庸医居然看不出半点端倪,真真把他气死。毒发身亡可不是闹着玩的,只能硬着头皮来见迟瑛。
“在的,快请进。”灵芝连忙侧身让出道。
陆仁嘉转身对着狄云吩咐道,“你随我入内,狄柯在外头候着。”
灵芝引着陆仁嘉入了屋子,狄云规矩的守在外间。灵芝亲自沏了茶水让他在内室等候,他去药房唤迟瑛过来。
陆仁嘉望着身前白瓷杯内一抹均亮的澄黄,茶水将他面上的哀愁烦恼一一倒影出来,无所遁形。想着迟瑛见了自己会如何挖苦嘲讽,心里便羞窘、酸涩不堪。
果不其然迟瑛出来,面上一派慵懒散慢,随意的坐在陆仁嘉对面,白葱似的手指端着茶盏轻呷着,时不时的拿眼角的余光扫着他,也不发话。
陆仁嘉被他望着,坐如针毡,低咳一声,窘迫道,“迟瑛别来无恙啊?”
茶盏放在木桌上发出一声细微的敲响,迟瑛低低嗤笑一声,“你今天来找我,就是为了跟我打招呼?问我过得好不好?”
“我……”陆仁嘉让一句堵,肚子里原本打好的腹稿全都烟消云散。无措的垂着头像个做错事被嫌弃的孩子。
迟瑛看着他可怜委屈的样子,忆起一月前自己为司徒宇处理血肉模糊的伤口,顿时怒上心头,这个无耻的混账仗着司徒宇对他的宠爱居然忍心下那样的重手伤他,他有什么权利做这幅可怜无辜的样子!迟瑛虽然讨厌司徒宇的霸道强悍,蛮不讲理。但两人毕竟从小一起长大,他嘴上不见得说司徒宇好话,心里却视他如长兄,他何时见司徒宇被伤得那样凄惨,如今始作俑者就在眼前,迟瑛恨不得张牙舞爪扑上去咬他几口。当下拉长脸,冷声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少婆婆妈妈!”
陆仁嘉咬牙在心底做了一番挣扎,鼓足勇气坦白道,“实不相瞒,我此次前来。已是走投无路,你若不救我,我必死无疑。”
“还以为你摆脱了司徒宇逍遥快活去了。”迟瑛刻薄的上下打量着他,啧啧道,“原来日子过得也如意哦。司徒宇一心待你,你却恩将仇报狠了心肝夺他性命,莫不是我及时赶到,他已流血而死!你果然是个无情无义的白眼狼!如今你处境凄惨可怜,真是上天开眼,你活该报应!”
陆仁嘉听他提起司徒宇,心下一沉,不敢抬眼望他怕被他斥责的利眼射穿。只用小如蚊蚁的声音辩解道,“我射的都不是他身体要害,只想引他分心,且他武功了得我那三脚猫的射击怎么能伤得了他。但哪里料到他竟然不闪不避……再说在背后捅他刀子的也不是我。”
“你!”迟瑛气得咬牙,从座位上跳了起来用力的戳陆仁嘉脑门,“这样说来全是司徒宇自找了!你什么错都没有了!司徒宇真是个傻瓜怎么偏偏把心给了你,容你这样伤他!若是遇上我,早给你灌个汤药,送你过奈何桥了!”
迟瑛火气上涌下手极重,陆仁嘉被他摧残的龇牙咧嘴好不痛苦,眼前的人只听一面之词不分青红皂白实在让人生气,陆仁嘉用力拂开他,站起身朗朗辩解道,“司徒如何待我,你不是我!你怎知道?他从来不曾信我分毫!我被劫持,他抓我回去根本不听我辩解,就下手折磨我!给我上铁镣囚在屋内,不许我出屋门一步!你说这便是一心一意真心相待,天下之间哪个人舍得这样对自己心爱的人!他眼里我只是一个使他兴趣盎然的新奇玩具罢了。”
迟瑛也未料到司徒宇竟会做出这样极端的事情,望着陆仁嘉起伏不定的胸膛,迟瑛气焰收敛不少,良久无奈道叹息道,“你根本不懂他,他若视你如玩具,何苦重伤未愈不管处境只身为你……你心里到底有没有他分毫?”
“他若视你如玩具,何苦重伤未愈不管处境只身为你……”陆仁嘉听这一句如雷轰顶,他为自己怎么了……只觉得一颗心无法抑制的加速跳动起来,可置信般睁大眼死死的瞪着迟瑛,颤抖道,“你刚才说什么?!”
迟瑛见他惊讶万分的表情瞬间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遮掩道,“没什么!你来找我到底什么事?”
陆仁嘉见他故意岔开话题定是不愿告诉自己,他又何苦自找没趣,且司徒宇爱怎么折腾让他去,干什么要关心他!迟瑛已发问,便是愿意帮助自己了,有救了。当下喜不自禁伸出手腕楚楚可怜道,“那该死的朱雀堂堂主强迫我服用了剧毒丹药,说十五日内不服解药,五脏爆裂而死。你快帮我看看吧。”
迟瑛看着瞧着他没出息贪生怕死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自己早给他服了长生丸,都说了百毒不侵,这傻子还担心中毒,摆明了不信任他,这会儿自己送上门,如此不恶整一番岂不对不起自己。
迟瑛伸出两指把过脉,面色愈渐严肃,陆仁嘉后背冷汗涔涔心里顿感不妙。果然迟瑛开口是一声长长的叹息,无奈道,“你中的毒非比寻常,解药我也能配得。只是要收集三十六种毒虫毒草,花费七七四十九天才能炼出解药。只怕我炼出解药你已气绝身亡多时,我劝你还是使点计谋从什么堂主那把解药骗来,我无能为力了。”
“不是吧!”陆仁嘉哀苦道,“你当初不是给我吃了什么长生丸,百毒不侵么?耍我呐!”
你这时到想起长生丸了!迟瑛心里冷笑,面上无辜道,“我当初只是逗着你好玩,你怎么当真了。”
“呃……”陆仁嘉只觉得自己被一脚踢入阴曹地府,身体周围瞬间冷飕飕凄惨惨。
迟瑛看自己真把他吓得魂不附体,幸灾乐祸的同时免不了小小的可怜下陆仁嘉的处境,一个人只身陷在血盟龙潭虎穴之中,又不会武,真够他受的。大发慈悲的朝着他勾勾手指,陆仁嘉赶紧凑上脑袋,疑问,“做什么?”
“送你件东西,好防身。”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杯纯银细致的长哨,塞在陆仁嘉手里。
陆仁嘉不明所以,“这东西怎么用。”
“这是个银哨,自然是拿来吹的。”说着迟瑛拿眼神催促陆仁嘉放在唇上吹吹。
陆仁嘉迟疑着将银哨放在唇上,轻轻吹了下,机敏的往四周看看并没见到任何动静。
迟瑛恨铁不成钢翻了一个白眼,“你没吃饭啊!不会大声点!”
陆仁嘉被他这样说,再次吹动之时就使了点力气,哨声清脆悦耳,还未停息,耳听似听见弱不可闻的“吱吱”叫声,陆仁嘉一看,迟瑛的手掌中不知何时竟出现一只半个拳头大的小鼠。见它毛色通体花灰腹部毛色呈白,眼珠漆黑,两耳比寻常鼠类略大些,机灵可爱。一看就不是在农家院落里的抱头躲窜的贼鼠。陆仁嘉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等鲜活事物,好奇的伸手要去摸它,那小鼠也不惧人,黑漆漆的眼睛直视陆仁嘉,扭扭脑袋,舔舔自己粉色的爪子,一派自得自在。
“此鼠唤白喉林鼠,食有毒植物有一定的毒性,但毒性不大不能致命。被咬中毒者会呈现一个时辰之内浑身麻痹,四肢僵硬不能行动的症状。用来防身还是不错的,小爷今天心情好,赏给你了。”
陆仁嘉听闻这可爱的小东西居然有毒,心里忌惮缩了回手,问道,“你说给我,可要拿个笼子装。”
迟瑛噗的笑出声,解下自己腰间的香囊递给陆仁嘉,“你带着这个香囊,这畜生循着味道自然会跟着你,需要之时便吹动银哨,它便会出来为你解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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