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承修一点一点松开他的手,漠然否定道,“你想太多了。”
陆仁嘉对于他给出的答案视而不见,没有再说任何一句话。他嘴角带笑直勾勾的眼不许对方逃避逼视着岳承修,似要将他脸部的任何一丝变化都看在眼里。
岳承修被紧紧逼迫没来由的慌张,陆仁嘉的眼神似无数细密的丝线将他捆绑在一张紧密的大网之中,似害怕自己某种不为人知的情愫被窥视,仓惶道,“天色不早,早点休息吧。”
当夜,两人睡下。陆仁嘉侧卧在床,狭长的眼闪烁着狐狸的精光,凝视着睡在大厅席子上的黑色身影。一颗心默默的等待着,直到从前厅传来细微的鼾声,他才蹑手蹑脚的下了床,猫到大厅,借着月光端详着熟睡的高大男人。
贼手晃晃悠悠的伸向那张带着面具的脸,只要揭开那层薄薄的面具,就可以知晓庐山真面目了。陆仁嘉屏住呼吸,全身的神经都为之紧绷,胸膛内的心脏不受抑制的急跳,手指终于触到那冰凉的面具边缘了,看见束缚在耳后的牛皮绳了。
快快解开它!解开它!
如愿以偿的碰触到了棕色的皮绳,他兴奋的手指手指都在打颤,艰难的吞下一口唾沫,缓缓的拉动绳结看着它完全解开,就在进行下最后一个步骤拿开面具的时候,手腕被抓住了。
哦闹!陆仁嘉在心里一声哀呼,前功尽弃了。
“你就那么想看我的脸么?”岳承修低声沙哑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有种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恐怖阴沉。
陆仁嘉叫暗暗苦不迭,可怜巴巴的缩成一团,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羞愧的垂下了头。
“我问你话呢!”男人不满问话被忽略,惩罚似的对着手中纤细手腕一个使力,上头还留有兰戈留下的淤痕,如此刻意的使劲疼得陆仁嘉蹙眉。
“你弄疼我了!”陆仁嘉委屈低声道,“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干什么要这样大动干戈。对!我就是好奇你长什么样?好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哼!”岳承修冷哼一声,似不屑陆仁嘉低声下气的哀求,松开桎梏。陆仁嘉立马缩回手,老老实实的蹲在他身边,僵着身体不敢挪动分毫。
心里却在嘀咕,这个人生气的样子这个态度,那傲慢的冷哼……怎么这么像司徒宇呀?意识到此不免贼心不死偷偷瞄了瞄那带着面具的脸,小心肝簌簌得抖个不停,如果真是司徒宇……他开始莫名的害怕、恐慌甚至神神鬼鬼的出现期待……如果再见到那张脸……自己……
“既然你这样好奇,我就成全你,看吧。别后悔就是了……”岳承修说完这一句,伸手揭开敷在脸上的金属面具。
陆仁嘉倒抽一口凉气,吓得往后一缩,惨白的月光下,面具下的脸,左半边没有丝毫的损坏依旧保持着原本英俊的轮廓,右半边脸颊上的皮肤似生生被融化然后随意的粘合在一处,眼眶部位尤其恐怖,丑陋发红的皮肤包裹住眼珠,拉扯成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却又无端裂开一条黑漆漆的小缝。陆仁嘉猛然看到这样一章如地狱恶鬼复苏的脸,如何能不惊骇恐惧,却强作镇定咬牙握拳,背脊绷得笔直。
岳承修见他这般,恶劣的拿脸像他靠了靠,冷笑道,“你看见了,如愿以偿了。还满意么?”
陆仁嘉幽幽的望着岳承修,无法言语。见他利索的将面具重新戴好,仿佛没发生任何事情一般和衣躺下身,闭上眼,随时都准备睡去的模样。
陆仁嘉紧紧的握着拳头,心里却在计较不甘。在他对着自己发脾气的那一瞬间明明和司徒宇那么像,他真的以为……以为他是司徒宇。可事实摆在眼前,他不是……
为什么会失落呢?
迟瑛斥责的话语犹言在耳,“他若视你如玩具,何苦重伤未愈不管处境只身为你……”自己是受了迟瑛的蛊惑么?只身为我、不管处境……陆仁嘉反复咀嚼着这一句看似深情温柔的话语,回味却是无比的艰涩苦楚。
他真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光,迟瑛说着玩的话!你怎么能当真!他耍你也不是一两次了!别天真的以为司徒宇会来救你,凭什么啊!他喜欢你?你还真以为自己貌比天仙,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呸!你三番两次辜负他,甚至不惜重伤他,只为逃脱他的掌控。司徒宇要是真的为你孤身犯险,那才是真正的脑子有问题。他又不傻,而且他位高权重,身边燕瘦环肥他不缺美人投怀送抱,你是什么东西呀!
陆仁嘉想到此处,真真觉得自己凄惨可怜到极点,险些把持不住哭出声。
第74章
两人默契的绝口不提昨夜之事,仿佛从不曾发生过一般。陆仁嘉备受岳承修照顾,也不知他喂自己服的是何灵丹妙药,伤势好得极快。如此几日,他已能蹦跳自如完好如初,心里感激岳承修是一回事怀疑他又是另外一回事,他可不信这世上有没来由的好与坏,这个岳承修一定隐瞒了他什么,要不非亲非故做什么对他这样好。
他心里存着怀疑,自然时时刻刻都关注对方的一举一动,恨不能发现一点蛛丝马迹好剥开他这层厚厚的伪装,一看究竟。
这日天气晴朗,陆仁嘉洗了头发,身上穿着一件月白华袍也不系腰带,懒洋洋的侧身躺在屋外的青石上。墨色长发顺着线条柔美的背部自然垂落,如一匹黑色的绸缎在微风中微微飘动。他将手中的毛巾丢到一边,侧脸望着身旁的岳承修,眨着眼睛笑眯眯道,“削梨呐,顺便削颗给我啊。”
岳承修刀工了得,那薄如蝉翼的刀片在耀目的阳光下,灵巧快速的围绕着澄黄的梨子转上一圈,果皮褪去不过一刹那。陆仁嘉只觉得神奇,这就是传说中的快刀,用来削梨真的是杀鸡用牛刀,大材小用了。
岳承修将削好的梨子递到陆仁嘉面前,“拿去。”
“你顺手再帮忙切下啦。我吃着也方便。”陆仁嘉一副理所当然的欠扁摸样。
岳承修面对如此使唤自己的陆仁嘉眉头也不皱,利落的往掌心的梨子,飞快的切上几刀,薄刃插上一块雪白的果肉,再次递给他。
陆仁嘉别有深意的望着眼前威风凛凛的男人,笑得邪肆放荡,微微向前探了身体,张嘴就这岳承修的姿势伸出舌头舔了下锐利刀锋上滴下的果汁,缓慢的咬上果肉吞进口中,他听见一声细微压抑的惊呼。无辜的抬头望着面前身体僵硬的男人,伸手非常不小心的摸上男人两腿之间的某处,不怕死的摩挲了一下。男人似被蝎子蜇了似的,立马后退一步与陆仁嘉拉开距离,眯着眼戒备的瞪着他。
陆仁嘉似天真的稚子纯洁无辜,望着莫名疏远自己的岳承修,疑问道,“怎么了?”
岳承修敛了眉似在极力隐忍什么,望着身前慵懒魅惑的陆仁嘉,五月温和的阳光照在他玉白的容颜上,白里透粉,端得是一张出水芙蓉不甚娇羞的脸,堪堪比过了身后大片霜白怒放的如火如荼的栀子花,微风拂过送来阵阵清香,眼前美人如玉顾盼生辉,他立在原处,心尖微生醉意……
三日后两人收拾妥当,并辔而行纵马下山,与在山脚等候的洪懿汇合共同商议寻宝大事。《破穹心经》上的字符盟主兰个也只识得两三个,大致推断是兀烈族的某个都城,具体方位却不得而知。洪懿本将希望寄托于岳承修,毕竟当初揭秘诡异字符是出自他手,哪里知道这厮硬梆梆吐出三个字,“不认得。”希望就此破灭。
血盟中人干的就是刺探秘杀的勾当,任务下达往往都是单独出动,长期下来刺客们我行我素,独挡一面的能力也得到大大提升。故而岳承修出山身边不带一人只身独往,在血盟也属正常并不突兀。洪懿虽身为白虎堂堂主出行任务,也只贴身携带一名小厮。
眼下仅仅手中揣着诡秘字符,却如无解天书。寻宝之事全无头绪,洪懿与岳承修两人商议,当下决定策马南下王家庄所在地清流。
陆仁嘉得知要去清流,有刹那沧海桑田的恍惚。当初便是在清流误上太守府,阴错阳差顶替了逃跑的小公子,被当作娈童送给了司徒宇。两人之间的纠葛便是从此处开始,如今要去那,算不算故地重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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