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人!哪有不掉的墨汁,你少诳我!”
善目向她劈开一掌,手上毫笔一挥,厉声说道:“你再胡搅蛮缠,本道就在你另一边脸上画只王八,叫你一辈子也别想见人!”
果然,被善目这么一威胁,姽婳立刻捂住了双颊,只是这么一瞬间的走神,善目就已不见了踪影。
见善目消失,姽婳更是着急。
怎么办?这个红叉还没洗掉,怎能回去见师父?
她深吸一口气,勉力静下心来。不如先悄悄回去,等做完晚课,再来找这个妖道,兴许她那是没有急事,心情一好,自然就替我将这个红叉洗去了。
半夜十分,一轮皓月当空悬挂,星星点点的月光透过枝叶倾洒下来,照在玄青观上别具一番风味。
此时姽婳正趴在房檐上,屏息观察着观内情景。只见善目摆开方桌,燃起烛火,挥动着手里的紫毫正在画符。
姽婳纵身一跃便稳稳在善目身前落下。
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善目,扬眉喝道:“妖道,赶快将老娘脸上的红叉洗去!”
善目见来人是她,也是火冒三丈——这贼尼姑三番五次的坏自己要事,现在竟还有脸出现在自己面前?
善目停下手中紫毫,冷哼一声,没好气道:“早说了这墨洗不掉,你想做无用功,本道可不想奉陪!”
姽婳一听,急得脑门发亮。
她一心挂念着脸上红叉,晚课一结束,便从无心庵急奔而来,这一路上跑得极快,待到玄青观时已是大汗淋漓,再加上她又是滴水未进,现在渴得她是口干舌燥。
此时她一眼瞥到桌上的那个葫芦,既然那葫芦里装的不是酒,那便是水了。心想先解了渴再同这妖道周旋,于是姽婳也不与她啰嗦,眼疾手快的将那葫芦抓到手里。
善目见姽婳拔开壶盖,正欲往喉咙里倒,心里一紧,难不成这贼尼要将它当水喝?
这墨汁不易调成,岂能教她这样咕嘟咕嘟的喝下去?
善目秀眉一横,手中的紫毫已然挥出。
“贼尼姑,快把本道葫芦还来!”
姽婳一个转身,躲过了善目的一击,偷个闲暇说道:“不就喝你口水,妖道你真小气。”
说完她又扬起葫芦,准备将水倒出,谁知善目笔锋一扫,二人又拆了几招,手中的葫芦被姽婳抛向了空中。
葫芦在空中划出一个弧线,突然壶口向下,壶中的水全然倒出,姽婳急忙张嘴仰头去接,却被善目一把推开。
“这水喝不得!”
姽婳被善目一推,一个踉跄,歪开几寸,顿感肩上,胸前一凉,低头一看自己肩上和胸前的灰白衣料上,又染开了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那颜色竟和自己脸上的叉一个颜色。
“不好,赶快将衣服脱下,不然你皮肤上也会染上一滩洗不掉的印记。”
听善目这么一说,姽婳大惊,本来脸上一个红叉已经让她够烦的了,若是身上也变得红一块,白一块的,以后同喜鹊师妹一起洗澡的话,定会被她嘲笑。
想到这里,她也顾不得其他,开始手忙脚乱的解起了衣带。
可是越慌越容易出乱子,姽婳扯了几下,不但没将衣带解开,反而还打成了一个死结,急得她犹如热锅上的蚂蚁,顿时失了计策。
善目见状,嘴角不怀好意的一翘,假意说道:“别慌,本道来助你。”
说着善目手上的紫毫便急舞起来,几道纵横交错的劲气射向姽婳,虽然不是刀刃,但劲风也凌厉无比。
一阵清风吹过,只见层层素布随风簌簌飘落,姽婳一脸尴尬的看着自己的不着片缕的身子,登时双手捂胸羞红了脸。
而善目则是眼前一亮,腹里偷笑,这下总算是报仇了。
只见善目一脸贼笑的看着姽婳,还极为轻薄的说了一句:“脸面毁了,倒还有副好身子!”
闻言姽婳更是羞愤交加,心知自己又被这妖道耍了一转,恨不得立马将她剥皮抽筋,可是见自己眼下状况,又不敢轻易将手移开。
姽婳斜眼一瞥,忽见一旁种着一株大叶芭蕉,当下也来不及多想,立刻闪身至芭蕉面前,刷刷几下将芭蕉叶摘下,一面往身上裹着,一面不住抱怨:什么毛芭蕉,怎么只有两片叶子?
好在这芭蕉叶片虽少,但胜在叶片宽大,勉强可以起蔽体作用。
善目望着这光秃秃的芭蕉,想起穆叶箐的嘱咐话语,头脑一炸,还未想出如何向师父交代,便听姽婳气急败坏的一声爆喝:“直娘贼,好个淫邪女妖道,看我今天不一把火烧了你这淫.乱之地!”
话音刚落,就听见观中响起一声轻啸声,一个沉稳的女音问道:“是谁在观内大声喧哗?”
善目闻言又是一惊,急忙对姽婳说道:“不好,我师父来了,你赶快离开,不然她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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