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自叹息,有些心疼跪在她身前的血衣女子,心意开始动摇,不忍心让这女子失望。
于是她坐了下来,提起紫毫,开始写着医案和药方——一个几乎不可能配成的药方。
她将药方递到谢凌荏手中,暗自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先是惊愕,再是忧虑,最后却专为坚定。
“多谢!”谢凌荏抱拳一握,转身便走,却被她叫住了。
“等等。”她把谢凌荏的兵刃放入她的手中,“诊金我先收下,这墨玉流苏你拿回去,等孩子的病好,我再收下。”
于是,谢凌荏就凭着这墨玉流苏在她这里来来往往了七年,并还欠下了她一笔高昂的诊金。
……
司徒迦瑶看着还在梦魇中的谢凌荏,轻轻叹了一口气。
斐弄晴那女人究竟有什么好?不就是长得漂亮点……值得你这样为她付出吗?
而且那女人其实是恨你的,在第一次见到她时,从她的目光中就看得出——她恨你入骨。
司徒迦瑶摇摇头,暗自叹息,谢凌荏要死要活,爱怎样便怎样,关她什么事啊?这个人自始至终都只是药香谷的一个过客,终究还是会离开的。
她拉起谢凌荏的手臂看了一眼,确定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之后才松了一口气。但是视线一低,就落到了谢凌荏脸上,怔怔地愣住。
谢凌荏眼角挂着泪珠,两行清泪混着细汗,从脸上一缕一缕的流下。
司徒迦瑶有些吃惊,若是在清醒时刻,这受伤难过的表情,是永远也不会出现在那平日散漫惯了的厚颜上吧?
这女子为了斐弄晴来回往返于刀锋上,普通女人所拥有的幸福对她来说真是望尘莫及。倘若性情软弱,或是稍有不慎,便会成为别人的刀下亡魂,所以这人才少了几分小女人的媚态,多了几分老沉犀利。但即便如此,也掩饰不住眉宇间透出的浓浓倦意……
七年了,再怎么厉害,怎么要强的人都会累的吧?更何况是一个也需要关爱的女人……
终究还是不忍心,司徒迦瑶握住谢凌荏颤抖不已的手,拍打着她的脸,轻轻唤着。
“喂,天亮了,醒醒好吗?”
“弄晴,真的不是那样的……”
为什么还是醒不过来?谢凌荏摇着脑袋,呼吸越来越急促,却突然听见有人在远方呼唤自己。
慌乱之中她突然握住了一只手,一只温暖,又能带给她安全感的手。
黑暗的道路前方出现一星灯火,一个女人提着长明灯慢慢转过身来,带着漠然的表情向自己伸出手,冷冷的吐出两个字:诊金……
她猛然睁开眼睛,却看见一张近在咫尺的面容。消瘦而苍白,熟悉万分,却又陌生万分。
谢凌荏忽的一惊,发现自己握着司徒迦瑶的手,一把甩掉之后就红着脸看着她。
“贼……贼女人,怎么靠我这么近?”
司徒迦瑶沉着脸,手中的巴乌横向击出,敲在她的脑门之上。
“好心没好报,早知道就让你死在梦中好了。”
谢凌荏瞪了司徒迦瑶一眼,咬牙切齿,贼女人,就只知道在我的伤口上撒盐,好言安慰几句会掉肉吗?
只是谢凌荏现下要求着她给宝儿看病,不能动气,也只能拉下脸,赔笑道:“红鸢草给你了,这四味药引子终于凑齐了,这下可以炼药了吧?”
司徒迦瑶一愣,是啊,终于凑齐了。
高丽境内长白山上成人形的人参,东海之滨成婴儿形的何首乌,祁连山上的血莲花,还有夜郎善鬼教的红鸢草。
居然全给她找来了,当年为了断她的念头,挥笔给她写了这张基本上不可能实现的药方。
药方上的随便一味药,都是世间至宝,群雄都为之争得头破血流,甚至家破人亡,这人不知经过了多少场殊死搏斗才将这些药凑齐。
而且寻药过程极其艰难血腥,还以为她坚持不下来,傻瓜才会为了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去搏命,或许药还未到手,头颅就已经给人割下,再或许,那襁褓中的孩子会在她寻药过程中死去。
而这七年来她却走遍大江南北,一次次离去,又一次次满身是伤的出现在她面前,将药塞入她手里,最后如释重负的昏倒在她怀里。
司徒迦瑶当初诸多的侥幸念头,都被眼前这人用行动一一粉碎了,这几味旷世奇药还是被她凑齐了,那奄奄一息的孩子也活至今日。
司徒迦瑶悠悠叹息,原来还有人和她一样执着。
然,那孩子恶疾难愈,即便是她,穷她之力也无法治愈,这七年来她绞尽脑汁也才保住那孩子的一口气。
如今要怎样告诉谢凌荏,这其实是一副假方子,根本就炼不出什么救命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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