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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亚轻嗤一声，脸上的温情褪去，复又变回那个冷漠的青年，他突然伸出剪刀，一刀剪向手右侧一支开始向外延伸出去的枝条，语气却越发地阴柔：“你知道我的，我亲爱的卡尔，对待不受控制的棋子，那么便只能像对待这不听话的枝条般狠狠剪除了。至于里昂，你应该不想他受到任何伤害吧？我也不想太勉强你，你只要告诉我梅赛德斯想要的到底是什么，那么我便让你和里昂见面，甚至生活在一起，反之的话……四年前对小里昂的歉意，我不介意更加加深一些。”他说的是重创里昂那次的事情。

卡尔瞬间脸色苍白，眼神也变得凄惶起来。他眼中的痛楚那么真切，里昂是他唯一的依靠了。

里亚只觉得喉头一紧，情绪便不由随之波动。然而他很快便收敛了心神，不允许自己再有哪怕一丝的心软。

在心中不断强调心软带来的后果，里亚用不断在自己伤口上撒盐的方法提醒自己现实的残忍。

他并不觉得疼痛，更难受的时候他都熬过来了，现在的痛也不过是痛到麻木以后的麻痹了吧！这

一次，他不会让任何人成为他的弱点。

“别伤害他。”卡尔急切地又要冲过来，却再次被咒语冲击开了去。

“那就要看你怎么做了。”里亚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笑意却不及眼底，他看着地上的卡尔，露出几分悲悯来，“如果你不再试图把我当成敌人看的话，我想我们未来的相处会融洽很多。”

里亚轻笑着，用手上戴着的白手套擦拭了残留在剪刀上绿色的叶汁，看着绿色汁液在纯白的手套上迅速渲染开来，里亚好心情地笑了。他收好工具，转身往城堡里走去：“我给你三天的时间，等你想清楚了，再过来这里找我吧！”

里亚回到城堡，将哑婆给小家伙准备的食物提上了楼，放到他面前便准备下楼的时候，却被里亚拉住了衣袖。

里昂现在也住在城堡的最顶层，他房间的隔壁，为了方便照顾，同时也防止小家伙因为对血液的渴望做出傻事来。

小家伙倒也安静，除了这个年纪特有的无法控制对血液的渴望，经常会在半夜里亚睡得迷迷糊糊间爬上他的床，准备偷袭外，其他倒没什么。

里亚在半梦半醒间被吓过几次，之后便都有吩咐哑婆每天给他准备一份动物鲜血。

难得今天小家伙闻到血腥味没有扑上来，里亚摇摇头，正待离开，里昂却突然拉住了他的衣袖。

“怎么了？”里亚低头看看自己被抓紧的衣袖，问一脸别扭的小孩。

“爹地是不是来过了？”

里亚也不回避，干脆地回答：“是。”

“那……”小孩仍旧别扭着。

“为什么不让他来见你？”里亚轻笑着替他接话。

见小孩羞红了脸，他忍不住轻笑起来。好心情地蹲□来，保持一个和他平视的身高，对里昂道：“因为我们之间的交易还没达成。”

见小孩瞪他，里亚哈哈大笑起来，伸手揉了小孩的脑袋一把，道：“哈哈，放心吧！虽然暂时还不能让你见卡尔，但是我不会伤害你也不会伤害他的。记住，我所做的一切，都不会是以伤害你们为出发点。”里亚说完，站了起来，转身下楼。

说不上来为什么，对于眼前的小孩，他无法撒谎。或许是因为曾经对他的亏欠，里亚不愿意小孩讨厌他，虽然他知道，以后必然会有那么一天。他一直能清晰地回忆起四年前他突然发动攻击时小孩脸上的不可置信，以及……受伤。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让一个小孩受伤是这么残忍的事情。

所以，有些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吧！就像虽然他不愿意以伤害他们为出发点，但是最后的结果他们也必然会受伤。

这次回来后，里亚渐渐养成了下楼和哑婆一起就餐的习惯

。老人似乎很开心有他作陪，每次桌上都是他喜欢的菜色。饭桌上也总也喜欢比划着和他聊天，经常他吃完了，老人面前的盘子里还是满的。

里亚叹息。

饭后，里亚回书房看书，他现在迫切的需要补充更多的支持，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最近，猎人们的训练已经到了高强度期，相对而言，里亚的负担便也就减轻了。该教的他都已经教了，现在最重要的便是对现有技能的巩固和强化了。在经历过三年前的失败后，里亚再也不会对自己说够了！

“够了”是失败者才会做的事情！！

从新人中选拔出了能力优秀者，交代好任务后，里亚便回到了城堡坐等卡尔自动送上门来。

说实话，对于卡尔今天才出现，里亚有些不满。也不知道是梅赛德斯的使者不给力呢？还是卡尔返回的速度不靠谱。总之，他等待的时间有点长了。

想到卡尔今天风尘仆仆出现的模样，里亚的不耐才稍稍好转。

血液又开始沸腾起来。

这个晚上，里亚坐在书桌前，对着那些晦涩难懂的法典，翻页速度却差不多是平常的两倍。

待到里亚从书房出来，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已经是午夜。月光正是最妖异的时候，听着窗外森林里传来的野兽的嚎叫声，里亚微微皱了皱眉。

房间里，小里昂已经趴在他的床上睡着了。里亚有些啼笑皆非，这个小鬼，不会又是因为半夜突然想着吸血了，所以跑过来的吧！

一感觉到里亚的靠近，小家伙迅速从床上跳了起来。没脱鞋的脚就这样踩在了他的被单上，里亚顿时满头黑线，防备心强是好事，但是能不能别在他的房间里防备啊！！！

“你怎么才回来？我都无聊到睡着了！”小家伙皱着眉头控诉。

里亚皱了皱眉，将他从自己床上扛下来，扔在一旁的凳子上，道：“你找我什么事？”还是不可爱啊！这个年纪的小孩不是最可爱最傲娇的吗，眼前这只怎么完全不一样呢！里亚又看他一眼，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