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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拍了拍吴邪的脸，口气鄙夷:“敢杀我的人，你认为我会让他活着吗？”

老吴从他背上下来，落地的一瞬间有些踉跄，但是很快的稳住了。他拒绝自己有一丝一毫的狼狈和破绽暴露再别人的眼中。

他走到吴邪旁边，一拍他的头，手搭在吴邪肩上，“还不走？”

但是吴邪，可以是个例外。

吴邪也多多少少是知道老吴的性子，只是一只手握住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是要走出去。

”

这到底算不算一种并肩？吴邪思考着这个问题，倒不是他太矫情，他也没有那么纤细的神经。只是他试图让自己忘记寒冷。

当然，还有饥饿。

寒冷往往会伴随着饥饿，他觉得心开始有点发慌，同时感觉轻微的眩晕和恶心。他闭上眼集中心神，告诫自己这还没有到穷凶极恶的时候。

他不允许自己在争取了一次能够同行的机会时，半路倒下。

他轻轻捏了捏老吴的手，他也没有资格倒下。

“受不住了？”老吴感觉到了他的变化，问了一声。

吴邪眯着眼咧了一下嘴巴，露出一排小白牙，响亮的回答:“怎么可能。”

冷风呼呼的把他吹的呲牙咧嘴的，嘴唇发紫。头发，眉毛上都是一片厚厚的白霜。却仍活灵活现的笑的没心没肺。

老吴嗤笑一声，傻逼就是傻逼。不过他自己也疯的不轻。

他喜欢这个傻逼小子。和他一样疯，一样反感示弱和被操控。

宿命是什么，能吃吗？

“还有三个小时的路，在暴雪里如果没有跑偏是五个小时。”老吴说出了现实:“是没办法让两个人都活下来的。”

他在吴邪反驳之前快速的接了下去:“不过，这是按常规。不好意思，老子就是喜欢打破常规的。”

【12】

“那么，现在有两个选择，我给你充分的自由，你是选择自己先回去，然后找到人来接我，还是选择两个人一起？”

如果是前者，那么他们两个人必然有一个是活着的，运气好甚至两个人都可以活下来。

至于后者，那就是紧紧联系再一起的两条人命。

老吴看着与自己几乎没有差别的脸，耐心等着他的答案。

是稳中求胜，步步为营。还是孤注一掷，倾尽赌注。

吴邪觉得自己陷入了混乱，但这是他必须面临的选择。他本能的恐惧着后退几步，却又马上站定。

莫回头，莫后退。寂静的风吹过两人之间的距离，吴邪的脑海里却是一片混乱。

他的世界陷入了一场雪崩，是去，还是留。

老吴站在他前方等待。

渐渐的，吴邪的眼睛恢复了清明，然后他沉默着后退了几步。

老吴笑了起来，他伸开双臂。

吴邪抽出刀，朝他走过去，刀锋直指老吴的咽喉。

那就杀了他吧，这对大家都好。我会成为几年后的他，然而计划里也会少了一个不可控的巨大变数。

某种意义上，这是最好的方法。

吴邪走到了他跟前，握紧了刀柄。他狠狠地盯着他，想从里面看出点什么，但是老吴面色如常，哪怕嘴唇冻得乌青。

“我选第三种。”

“那就动手吧。”他这么对吴邪说。接着笑了一声。

他尊重他的选择。

“噗”是刀插入了什么柔软东西的声音。老吴却依旧是那副模样，接着啧了一声。踢开了插在雪地里的匕首。大雪一片片落下，很快就掩盖了刀刃的冷光。吴邪像是脱力一样，撑着额头:“得，你赢了，我怂，下不去手。”

是的下不去手，不知道缘由，但是刀刃刺不下去，并不是因为他太强什么的，而是因为别的某些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