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不是一般地算计!
那场“黄雀”行动过后,张小可自此在北京城里立稳了脚,花家依旧与之前一样,保持着若隐若现的状态,没有人知道花家的当家人花梁参与了这件事。
而关于张小可的传奇故事一时间在道上如同瘟疫般地蔓延开了,就像多年前千机圣手“六儿爷”。
然而那只是一个开始,真正让“小爷”这个名字,成为道上的一个标志,张小可又花了整整两年的时间。
这两年中,按照当初的约定,容六一直安分地待在花梁身边,做一条听话的小狼狗,花梁很少用他。
或者说,很少用他的那双手,除非是关于张小可的事。
他在花梁身边,做了整整两年的“保姆”,每天“恪尽职守”,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值得一提的是,花梁的身体不怎么好,每到换季的时候,都会生病,病得不严重,但很难好起来,每年至少要经历三场或以上的感冒期,每次至少十天半个月,吃药打点滴都好不了的那种。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容六觉得他应该是个生活很有规律的人,但是他错了,花梁的生活并没有什么规律可言,他有时候睡得很早,起的很晚,有时候睡得很晚,起得也很晚,如果遇到特殊情况,他也会睡得晚,起得早。
虽然那种时候并不多,但是一旦发生那种情况,花梁的身体就会憔悴很长时间,本来容六以为,他的身体状况是因为长期生活不规律造成的。
但是作为保姆照顾他一年后,容六有机会给他做了一次身体检查,他的身体的器官退化的很严重,外表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体内的那套器官至少比他的外表老了二十多岁。
容六看到检查结果的时候想: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看他器官受损地状态,应该是曾经受过伤,很像是中毒毁了脏器,或者是长期摄取某种毒素,导致器官提前衰老。
第7章 渡魂结束
容六发现这件事的时候,张家已经基本完全稳定了,很快他的“渡魂期”就将结束,恢复“自由之身”,他拿着检查结果连续研究了几天,甚至从花梁身上提取了血液进行化验,始终没能找到器官退化的原因。
所以在再次准备好饭菜,等到花梁坐到餐桌边评价他的厨艺的时候,他直接把检查结果摆到花梁面前,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花梁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咬着勺子勾起唇角笑看着他,嘴里包着一口饭菜,含糊不清地问:“所以你这么好奇,是心疼我吗,医生?”
“不是。”容六处变不惊,花梁很喜欢开这种带着一点点小小期待地玩笑,就像一个缺爱的孩子,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缺爱并不稀奇,这么热切地向身边的人索求爱就稀奇了,然而再稀奇的事,也不过是少见多怪罢了,两年来的相处,容六已经能不假思索地回应他的问题。
花梁嘴角撇下来,松口又舀了一勺饭菜,眼里还是笑笑地,说:“那我不能告诉你,你不是心疼我,就是想拿我做实验,我怎么能让你得逞,你说对吧——六儿爷?”
容六低头沉吟了片刻,又抬头看着他,一字一顿道:“嗯,那就是,心疼你好了。”
花梁笑了两声,手里的勺子敲着碗口,道:“小狼狗都学会哄人了,进步不小呢,真的这么好奇吗?”
本来是很好奇,花梁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容六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也没有那么好奇,他知道,花梁是个善于心里战的人,让他对这件事不再那么好奇,就是他连续两次问他真的好奇吗的原因。
容六不算是那种争强好胜的人,也不是喜欢给自己添麻烦的人,既然花梁已经这么明显的表达了他意思,他就不会再为难自己,他低头盯着自己碗里的饭菜看了看,他在花梁身边待了将近两年、六百九十五天、做了第两千零八十四顿饭,每周至少三顿重复的饭菜,花梁居然都没有抱怨。
他想着突然笑了一下,然后摇摇头说:“不算好奇,你晚上想吃什么?”
“出去吃吧。”花梁又舀了一勺饭菜送进嘴里,说:“你做得不好吃,最后的晚餐,应该吃好一点。”
容六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嗯。”他知道花梁的话是什么意思,这就是聪明人之间的相处,一点不费力,但是很多时候,容六还是觉得,双方都是费力的。
他们花费了太多的精力,去揣度对方的心思,对方说前半句话,自己就很快在心里接下了后半句,根本不用多余的解释,对于双方来说,对方都是绝佳的伙伴,但关系绝对不会超脱伙伴之外——
他们做不了朋友。
容六知道花梁是朝这个方向上努力过的,而同样的,他自己也曾经尝试过,最后发现,相比自己,或许花梁更适合跟他养的那些真正的狗做朋友,他想,或许花梁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今天要给他送行。
“为什么要在这种地方吃饭?”从车上下来的时候,看清周围的环境时,容六有点费解,花梁口中吃好一点的最后的晚餐竟然是——撸串?
“没办法。”花梁做了个遗憾地表情,在摊位前找了个位子坐下,远远地对他笑笑说,“我喜欢的那家餐厅,不准带狗进去。”
容六挑了一下眉,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那也不错,刚好我不想跟一个男人一块儿吃西餐,喝啤酒吗?”
花梁露出一个好笑地表情问他,“医生也喝酒?”
“我以前不是医生。”容六招手叫来老板,让老板把所有东西都上两份,顺便叫了一箱啤酒,接着说:“千机手是可以喝酒的。”
花梁不饮先醉,眯眯眼一副醺醺地表情盯着他,风马牛不相及地道:“藏家人说,一只藏獒一生只认一个主,尤其是没渡过魂的那种,我以前不相信,我觉得只要是狗,就能被驯服,但其实——只要是狗,一辈子都只会认一个主人,两年了,一只狗的一生能有多少个两年?”
两年。容六听着他的问题,心里默默地计算,距离张小可那只眼睛被废已经四个两年了,下一个两年就是十年,一只狗的一生能有多少个两年?他说:“就像一个人的一生能有多少个十年?”
“最短的,一个都没有,最长的,也不过十来个吧。”花梁说,“医生,那你觉得我还能有几个十年?”
说话的功夫,老板上了啤酒,和一盘先烤好的串,容六反手收起腰间的龙锁,拿在手里摆弄了一阵,摆弄成了一个开瓶工具,开了一瓶啤酒放在花梁面前,说:“我怎么会知道?我只是个医生,不是算命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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