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看他一眼,指了指桌上的报告和检测结果,迟海风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叼在嘴上,我立刻提醒他:“出去抽。” 他摇摇头说:“不点。”然后拿起报告,一言不发看起来。
我向他汇报:“死者名叫刘建辉,死因是脑部中弹,脖颈上没有打击伤,脊椎斜向断裂,推测是被凶手徒手拧断的。”
“指纹呢?”他问。
“没有,”我回头望了一眼台子上的尸体,“确切的说,尸体身上没有任何可疑痕迹。”
迟海风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哼。
我又拿起装着尖刀的物证袋:“这种刀,进口超市里有卖,美国非晶体合金水果刀,人民币599元。”
迟海风在纸张后面抬起脸,挑了下眉,拿下嘴里的烟:“你怎么知道?”
“我也在用这个,”我面无表情地说,“很好用。”
他和我对视几秒,有些叹息地笑了:“你还真是……和小时候一样啊。”
“子弹找到了吗?”为了阻止话题延伸下去,我及时打断他。
“这可惊喜了,不仅有子弹,还有弹壳,这家伙够嚣张的,”迟海风说完,脸色却又沉下来,我想结果一定不太好,果然听他说,“两枚子弹,7.62毫米空尖弹,弹壳上有标记,属于一把三年前报失的64式警用配枪。”
这个结果连我也不免惊讶了一下,公安机关的配枪上都会有些标志,一般情况下根据子弹和弹壳就可以定位枪支来源。不过我并不关心这些,只脱口问道:“怎么会是两个子弹?刘建辉身上只有一个伤口!”
“问得好,”迟海风说,“一个钉在墙里,沾了些人体组织,应该是穿过刘建辉脑袋的那一枚,另一个是在巷子口的水渠里找到的。”
我刚提起的心又落了回去,掩不住失望地说:“南桥大小街巷的水渠几乎都引得活水,子弹上的痕迹应该都被冲干净了吧。”
迟海风没有否认,语气却奇异的柔和起来,像是安慰:“弹道的人正在检查,我一会儿拿过来你再看看。”
我不置可否,叹息道:“枪是刘建辉报失的吧?他曾经在南桥西区派出所当警察。”
“没错,正是因为丢了枪他才被开除的,我说看着有点脸熟,竟然是他,”迟海风没有丝毫惊讶,目光重新落回那份身份报告上,脸色几番变幻,“所以他当年谎报枪支丢失,结果最后死在这把枪下。不过,我怀疑那第二枚子弹是他自己打出来的,枪在他身上,他有足够的机会第一时间拔枪反击,这一枪很可能打中了凶手。”
“真可惜。”我低声说道。
如果真的打中了凶手,如果子弹没有落在水里,那我们现在都不用头疼了。
“这个凶手真是太走运了,”迟海风轻蔑地说,“早上北新那边来电话,说他们那去年八月十三号死了一个,是一家酒吧的老板,叫赵东,半夜开车回家,第二天被人发现在离家一条街的公园里,脖子断了,太阳穴插了把刀,胸前放着一张红桃J纸牌。”
我静静地听着,等他继续说下去。他说:“再往前还有个二月二十一号的,他们现在怀疑也是同一个人干的,维维你猜猜,这个死得又是谁?”
“我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我真是反感他这么叫我。
“高志杰,三年前也是南桥西区派出所的警察,而且,和刘建辉是搭档,”迟海风似乎陷入了思索中,眉头紧皱,眼睛微微眯起来,“不过这跟后面两起比起来,又有些不一样……”
“现场没有红桃J。”我说。
“没错。”迟海风的眼睛发出细微的亮光。
我说:“你认为这三起案子是有联系的?”
“赵东就是三年前那个码头仓库的承租人,高志杰和刘建辉是当时火灾现场的第一见证人,”迟海风看着我,“是不是很有意思,这三个人都跟三年前那场火有关。”
租下仓库的老板,两个第一时间赶到火灾现场的警察……
“还有一处古怪的地方,”迟海风继续说道,“高志杰的验尸报告显示,他是被重物击中后脑当场死亡的,凶手在他太阳穴上插了一根铁棍,那根棍子就是凶器,据说现场有搏斗过的痕迹,不过可惜,即使这样也没发现有用的线索。”
“是,尸体上没有指纹。”我说。
“所以我怀疑,凶手可能是戴着手套作案的。”
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猛地一沉。
“高志杰死的时候是二月份,冬天,凶手很可能戴了保暖手套,”迟海风冷静地说着,“也许是尝到了这样的好处,他又戴着手套杀了另外两个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房间里静寂无声。几分钟后,我开口道:“后两起案件的现场都显得利落有序,高志杰或许是他杀的第一个人,很可能是仓促作案。”
迟海风的眼睛蓦地一亮:“所以他没来及准备纸牌!”
我点点头,看他一手摩挲着下巴,脸上又出现那种因沉思而显得锋利严峻的神情。
“不过……这个红桃J,到底有什么特殊意义?还有利器插进太阳穴这个行为,怎么看都是画蛇添足。”
“报复。”我淡淡吐出两个字。
迟海风看着我。
“死后凌虐尸体的行为,多数都是因为仇恨。”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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