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栗默默的低头喝茶,烦躁的道:“爹啊,那可是皇上啊,我能说不行吗?”
梁都外的羊肠小道上,一名穿着白色衣衫的小公子带着一名青衫的侍从骑马哒哒而去……
燕国,晋豕。
肖蛰醒来的时候头疼的不行,下意识喊道:“吴仪……”
殿中无人应话。
他一声无人应,心中烦躁更甚,缓了好一会,坐起身高声道:“来人!!!”
殿外一个小侍从连忙进了殿中来,行礼问安道:“皇上……”
“看到公子了吗?”肖蛰皱眉道:“孤吩咐过,不让他出去的!”
“没,没有……”小侍从擦了擦脸上的汗,轻声道:“跟着公子的是章义公公,现下,他……他也不见了……”
肖蛰一愣,反应过来立时急了,立马下了床,鞋也来不及穿,光着脚穿着内衫就要出寝殿门。
小侍从惊的跟在身后连连劝阻:“皇上……皇上,您先把鞋穿上,皇上……”
肖蛰回身将他踹倒在地,眸中血色渐浓,冷声道:“你给我把昨天晚上所有当差伺候的宫人都叫到殿前来,快去!”
“是……是是。”小侍从顾不得抹惊吓出来的眼泪,哽咽着跑了下去。
肖蛰回身将木桌一把掀在了地上,顺手拿起架上的长刀将一根腕子粗细的瓷瓶砍了个粉碎。
“啊啊啊啊啊!!!!!”
他难受的一瘸一拐的往寝殿中走,却不知道要干些什么。脚上被碎瓷扎的鲜血淋漓他都浑然不觉,脑中木木涨涨昏沉的厉害,心中的怒火却像是要将这肉身焚尽一般,他气他自己如此轻率大意,也气他人心思不端愚昧妄为。
吴仪会死吗……
他突然不敢想了。
“皇上……皇上,他们都到了。”小内侍花着一张脸跪倒在他面前战战兢兢的回话道。
肖蛰手持利刃望着一众跪倒在地的内侍,轻声道:“谁昨天晚上最后见过公子?谁最后见过章义?什么时候见过,想好了再说。”
跪在前头第一个嗫嚅了半天,哭道:“奴婢……奴婢没有见过。”
肖蛰手扬利刃,猛地一挥,一个人头骨碌碌从那个跪立着的身躯上掉了下来。
“孤见过你在殿前递茶水,”肖蛰慢条斯理的从怀里掏出巾帕擦刀,冷声道:“下一个!”
…………
“奴婢,奴婢是在厨房中当差的,章义公公昨天……昨天晚上酉时来厨房中取过温汤,奴婢当时见他端走汤时行色匆匆还提醒过他……”
“奴婢见过章义公公和一个面生的小内侍说过话,看着像是跟着陈尾陈大人身后的……”
“奴婢昨晚当值的时候见章义公公抱着一个黑布袋出来,当时也没人在意……以为那是哪个殿里死的下人……”
“把陈尾给孤叫进来。”肖蛰的手一直紧紧攥着剑柄,他气得发抖,双足沾了不少血,在青石地面上只走了两步,就重重的跪倒在了地面上。
跪在地上的只零零落落的剩下几个还在哆哆嗖嗖喘气的,其余的都身首分离的倒在血泊之中。
他坐在地上疲惫的摆了摆手,几个内侍将还温热着的尸体从地上拖走,用清水冲刷地面。血迹被一层层的冲淡,直到变得再也看不见。
他甚至连好好难过的时间都没有,即便是现在,他已经基本可以断定,吴仪不在这里了。
他瞪大眼睛盯着地面,脸上满是自责和悔恨。
梁国,敦弘。
赢凛带着人马堪堪将聂雨霖截在了镇口前的一片林子前,余辉将林子点成一片血色,聂雨霖隔着斗笠看了看坐在马背上的银甲将士,顿觉这情景似曾相识。
“赢将军,咱们之前是不是在这样的地方打过一次?”聂雨霖话中带着和煦的笑意,仿佛多年不见的好友一般侃侃而谈:“我记得那次……打得可真是惨烈啊,多亏了赢将军福大命大,肩胛都几乎射穿了也没死成,不知道这次,赢将军还有没有这样的造化了……”
银甲青年似乎笑了笑,却并没有说话。下一刻,从身旁箭筒中抽出一支白羽利箭,迅速搭箭上弦对准聂雨霖的头颅,当即松手。
聂雨霖连忙侧身闪避得过,再看那银甲青年时不仅眯了双眼。
一箭当即激起了战意,两军相接,均是杀的红了眼。都不惜性命不惧刀剑疯了一般在场上拼杀,战场上厮杀声刀光剑影连成一片,不少兵将自马上跌落立刻被对方捅了个对穿,少数侥幸被自己这方兄弟护着摔断了腰腿躺在原地动弹不得,一开战血腥味就瞬间铺满了整个战场。
聂雨霖看着眼前厮杀的众人,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这不就是一个屠宰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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