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湛不知在沉思什么,不置可否。
“出征的大军有消息么,”萧湛道,“算了,你怎么会知道。”
“出征……是什么,”雪花道,她三两口吃下芙蓉糕拍了拍手,看了萧湛一会儿,忽然道,“湛哥哥,我昨天梦到有个人说是我娘,看不见她的脸。她真的是我娘么。”
她仰着头,明亮的眼睛认真地看着萧湛:“湛哥哥的娘亲也在梦里吗?”
屋子里的陈设不能再简单,处处蒙尘,一面镜子上挂了蛛网。萧湛抬手轻轻摸了下雪花的头发:“没有。她在天上。”
“下次我要睁着眼睛睡觉,这样就能看见我娘长什么样了,”雪花拍了拍手。
她执意要留在禁宫里陪萧湛,萧湛不敢过分赶她怕闹出动静,只能随她去了。
不到天亮,雪花便饿了,她几乎翻了个底朝天,什么都没找到。雪花气极,在院子里扯了一把草,放在嘴里嚼,又呸呸吐出来,拉着萧湛:“我好饿,想吃东西。”
“这里没有吃的,”萧湛无奈。天色将明,星子只剩下两三个。纵然雪花有本事神不知鬼不觉地跑进来,白日风险终究太大了。
雪花饿得烦躁,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我要出去找吃的。”
“现在不能出去,等晚上,”萧湛只能加重语气。
“为什么?你昨天晚上还叫我走,现在我饿,你又不让我去找吃的,”雪花生气道。
萧湛没法跟她解释清楚,招了招手:“先过来。”雪花板着脸走过来,萧湛一掌切在她后颈上,雪花没发出一点声音地倒在了他怀里。
床榻也是简陋的,被褥单薄,花色旧得看不出来。萧湛把雪花放到床榻上,舒了口气。
他其实也有点饿,但禁宫里送的饭从来没准过时,大多都是馊的,有与没有无甚分别。一朝富贵枝头,一朝潦困阶下囚,还真是没有一点预兆。
萧湛撑着额头坐在桌旁,忽听到一点声响,他抬头竟见屋门口一个模糊人影。萧湛刚要起身,那人影出现在屋门正中,是一个老太婆。她满头白发,面皮干瘪,蹒跚地进来,递给了萧湛一个干硬得堪比石头的馒头。
“哼,纵然此前多尊贵,到了这里还讲什么骨气清高,老婆子可怜你,怕你做了饿死鬼,”那老婆婆见萧湛犹豫,翻了个白眼。
萧湛没想讲什么清高,但他也得咬得动。萧湛忙道:“多谢老人家好意,只是……”
那老婆婆却已经嫌他不利索,把馒头揣进了自己怀里,眯着眼睛瞧昏睡的雪花:“……你怎么留这丫头在身边?”
“那年在宫外……”萧湛道。
“各家命各家福,”老婆婆反而没兴趣听。萧湛也没打算多说。她又把目光移回来,要剥皮剖骨似地盯着萧湛,满是褶子的眼皮忽然垂了下来,“皇后娘娘,也走了十八年了……大富大贵的人走了,我这老不死的贱命反而还活着,又瞧着她的儿子跟她走了一样的路,都是造化弄人啊。”
萧湛愕然:“……您知道母后。”
“你跟丫头长得很像,”那老婆婆嘶哑的嗓子如风箱一样,“我从小看着她长大的。这里就是丫头生前住的凤仪宫。她命苦啊……”
萧湛的母亲曾是萧广的皇后,受恩宠之极,但生下萧湛三年后便撒手人寰,萧湛便挂到了淑妃名下,淑妃是萧辰的母亲,也是个薄命的,未等萧辰成人便也去了。萧广没避讳过宫中谈论皇后,也没立过皇后。此时听这老婆婆所言,反倒是皇后跟陈帝间有过隐秘之事。
萧湛没来得及问,那老婆婆便把皇后当年如何受人陷害啰啰嗦嗦抖了出来。她说了这些,又道害死皇后的凶手已经不在人世,倒是便宜了那凶手。
萧湛听着,又道:“若您所说是真,害死母后的其实是父皇。”
老婆婆瞪大了眼睛,重重地叹了口气:“这话说不得。”她凑到床榻边,摸到雪花的脖子,又探到颈后,转身道,“这女孩不能留。”
“为……”萧湛问。
禁宫大门吱吱呀呀响了,萧湛起身开门出去,又关上了门。原是来日常探巡的侍卫,进了院中瞥见萧湛便又出去了,咔嚓一声落了锁。
萧湛回到屋内,那老婆婆警惕地靠墙躲了一会儿,见再没动静,又对萧湛道:“现在皇上只你一个儿子,也是报应。”
这话比方才的尘封往事还要另萧湛震惊,他有些懵:“哥哥……”
那老婆婆冷笑:“你去瞧一瞧,那孩子后腰上有没有一块胎记?”
雪花直到入夜才醒来。她对自己莫名其妙地睡了一觉毫无知觉,只又吵着要吃东西。萧湛拿那个馒头给她看:“……吃么。”
雪花咬了一口,扔到了地上:“不能吃。我要去找吃的。”
“去吧……”萧湛叹了口气,“小心些。别再来了。”
雪花点头,到宫墙边敏捷地攀了上去。萧湛扶着柱子站了良久没听到吵闹声,回屋关上了门。
此后两天,那老婆婆再没出现过。萧湛不知外头的事,有些心急,他只有见到陈帝才有机会,但宫门口的侍卫跟聋子似的从没回应过他。
正束手无策之际,陈帝竟亲自来了。
萧湛本有了些希望,但在看到陈帝脸色后打了个寒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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