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嘴硬吧。我听阿擅说,你和我哥可是历尽波折才情深意笃,不过他不肯说出了什么事,哥的信上也语焉不详的,到底怎么回事,说说,我好奇着呢。”
高凌调皮地笑:“也没什么事,就是个烂人怕我到处乱跑给他惹麻烦,老想把我关在冷清清的王府里,不让我出去玩,所以和他闹了一场,后来他答应了就平安了呗。”
“啊?就这样?”袁岳眨巴了会儿眼睛不信,“我哥才不怕麻烦呢,我看是他怕你出事。毕竟秦家在京城的势力那么强……”
高凌微笑着给袁岳倒茶,不置可否。
不管高凌说的是真是假,袁岳觉得有必要替哥哥说好话。“高凌,我哥他……是真的喜欢你,十年来一直都是。你看到司擅了吧,他跟着母亲入住王府的那年才十岁多一点儿,本来我爹想把他们当客人看待的,可是一向不愿意和陌生人太过亲密的哥,硬是要将他带在身边照顾,教他功夫和战场经验,还带着他一同上战场,寝食同步,生死相交。知道为什么吗?我哥亲口承认过,因为司擅小时候长得和你有点儿像,眼睛鼻子脸蛋都圆圆的,说话糯糯地,喜欢粘人容易掉眼泪,看着怯生生,实际上却猛得很。哥说他第一次看到司擅就想到你,他觉得你由于他的过失受了不小的惊吓,当年还没能告别,可惜没法弥补了,于是改为照顾这个有点像你的小孩子,当他亲人来疼。还拼命承担起安疆王的重任,开疆拓土荡扫顽敌,因为他想为你扫平天下……”说到这儿,袁岳忽然住了口,紧张地看了一眼高凌。高凌却不以为意,目光在墙上挂着的画轴上流连不去。
袁岳咽了口唾沫,回归正题:“咳咳,当然司擅长大了就和你不像了,不过哥还是把他和我同样当弟弟的。”袁岳很尴尬,喉咙发紧,急急保证:“高凌,我……你不会生气吧,不过我保证,我哥对司擅真的只有兄弟情,你不要想歪……”
高凌第一次听说这事儿,看来这内情连司擅自己也不知道。慢条斯理地拿盖碗撇茶叶沫子,好笑地看紧张兮兮的袁岳:“三三,你怕我再和你哥闹?放心吧,他要是真对司擅有那个心,还能等到今天?司擅和雁姐的事也是我们俩一起牵的线。”
“哦。”袁岳松了口气,抹抹头上冷汗,暗自庆幸高凌明理,哥怕高凌初来乍到,一个人无聊,特地嘱咐自己陪陪他,却险些不慎闯祸,要真起了反效果,看哥对高凌的紧张样,回来不得撕了自己啊。
两人对视一眼,都露出了真心地笑意。
夜色已深,两人又都有着不少共同话题,谈兴虽未减,袁岳却注意到了高凌渐趋明显的疲态,正要告辞让他休息,就听门上传来轻轻的叩击声,未等屋里人回应,一个人便夹带着室外清凉的空气推门走了进来。高凌本能地将袁岳往身后一拉,挺身挡在了前面,待看清来人却立即松驰了下来。
袁岳从他后面探出头来惊喜地叫:“哥,你怎么回来了?”
袁峥目光轻拂过两人,拿起桌上高凌的茶盏一饮而尽:“我困了,回来睡觉!”
“哦哦,”袁岳偷笑,“是不早了,我正准备走呢,你们休息吧,不打扰了。”往门口走去,却被袁峥叫住:“三三,别告诉娘我今晚回来过。”
“知道啦,王爷要回府得从正门进来,不会翻墙的,嘿嘿。”目光从哥哥衣摆下方沾的一小块油漆上掠过,没等袁峥再说话,做了个鬼脸赶紧溜了,门被紧紧关上。
高凌又倒了一杯茶,用唇试了试温度才递上:“喝吧,不烫了。不是说明晚才回来吗?”
空杯子被放下,袁峥双手搂住面前人的腰,额头相抵,低沉的声线带着安定人心的磁性:“我不想让你回家第一夜就独守空房啊……”
“你个烂人……”呼吸相闻,预料中的热度从相抵的皮肤上传来:“咱家真好,我喜欢。”
“恩,那就好,明天让三三和猫儿带你出去逛逛。”
“你呢?”
“本王要晚上才回得来。”
“切。”
“真的,要不然我不从大门进,翻墙干什么?”
“噗。你活该!谁让你偷懒,把军务都推给岳崧的?不好意思见人了吧?”
“还不是因为有个小坏蛋把本王的心勾过来,害得我无心军务?”安疆王满脸委屈。
“那倒真怪不得你了,要不要我赔你一件袍子?”
“当然要!不过你的钱都捐出去了,这样吧,以身抵债如何?”
“你是债主,你说了算……”
边疆夏夜的清风中飘散着淡淡的油漆味儿和怡人的花香,那是昨天下午才粉刷过的院墙,还没干透。走到蔷薇花枝攀缠的仿江南月洞门的院门口,袁岳回头看一眼哥哥的屋子,烛光把两个重叠的人影投射在纸窗上。
蜡烛很快熄灭,屋子溶入了沉沉的夜色中,只有银盘似的月亮散发着柔和的光,映照着脚下鹅卵石铺就的甬道。笑意自嘴角缓缓收起,袁岳伸手抚摸腰间悬挂的锦囊,里面有一朵小小的鸡血石雕成的芙蓉花,坠着一撮极罕见的极品白狐毛。耶律姑娘,你去哪儿了?为何失约?
清晨的一缕霞光透入窗户,高凌闭着眼下意识地往身边倚去,却摸了个空。床的另一边温暖已散去,枕头上放着一条拴着小小平安符的细金链。明朗的笑意堆满高凌嘴角,把链子挂上颈间,起身洗漱。昨晚袁峥并没有要债,只搂了自己在柔软的榻上同卧了半宿,天没亮就悄悄起身出城了。
陪着袁母用过早膳,袁岳拉着神清气爽的高凌就往外跑:“你来得巧,今天是半月一次的市集,可热闹了,我带你逛逛去。”
两人换上便装,一众侍卫也都悄悄地跟在后面出府而去,唯有红桃猫不在乎,在高凌脚边窜窜跳跳,翘着尾巴跑得不亦乐乎。
高凌好久没见到这样的热闹街景了,熙熙攘攘的街道两边,男女老少人头攒动,摆摊的卖艺的算命的说书的嬉闹的,把并不宽敞的街道挤得水泄不通。并不比繁华的京城人少。怕红桃被行人踩了,尚清把猫抱到怀里,却险些被抓破手,小四威胁说要是再不老实就炖猫肉火锅吃,红桃全身毛都立了起来,直到高凌安抚地拍拍它脑袋才老实下来。看得袁岳在一边直乐。
观察着西疆百姓百态,没走出多远,高凌的眼光便被扑鼻的浓香引去了边上一个烤肉摊子,简单的炭炉子,一张破旧但擦得干净的桌子,摆满了各种肉串,火炉上的几十串牛羊肉滋滋地往下滴油,冒出阵阵青烟。好多人捏着铜钱等肉熟,更有几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子含着手指站在一旁,不顾摊主的轰赶,眼馋地看着。
高凌摸了摸身上,发现没带荷包,转头吩咐小四:“带钱了么,这些孩子每人给他们买几串。”
小四应了一声就要去,被袁岳苦笑着轻声阻止:“别,使不得,让石侍卫去买一些我们自己吃的就好了,现在要是做好人,咱就走不了了,你看看。”抬下巴往四下一努。高凌仔细看,附近小孩子可不少,眼睛望着这儿的更多。
“三公子说的是,人太多太乱了,做不得善事。”司擅也不同意,“几年前王爷有一次微服出去,也买了些食物施舍贫苦人家的孩子,结果被轰抢,连衣裳都扯破,狼狈地回府,把老夫人都吓了一跳。”
为安全起见,高凌只好作罢。很快又被一阵维语的吆喝吸引了过去。戴着八角帽的维族父子身前堆满了麻袋,装着各式干果。核桃、巴旦木、奶酪、干枣、板栗、石榴、各种葡萄干……琳琅满目,各种香味混杂在一起,十分好闻。高凌眼睛一亮,没等他说话,袁岳已经拉着他过去,挑了些零食让他尝,摊主倒机灵,看了几人身上的光鲜服饰,然后高凌每点一次头,他便乐呵呵地嘱咐儿子包好一份,看跟着的侍卫双手抱不过来,又分了一只大麻袋给他们装东西。这笔生意做得双方都非常满意。高凌不用问也知道必是袁母或袁峥交待过袁岳自己喜欢吃零食,倒也不觉意外,只是略有些不好意思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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