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卫七转到山石后方,只见兰纫秋瘫坐在地,一人捧着一坛子酒正仰头痛饮,她眸子里的忧伤被那一盏孤零零的烛火照得清晰可见。
姜卫七礼貌地唤了一声:“前辈。”
“想来也真是可笑,你我初见之时刀剑相向,如今又变得如此客气。”兰纫秋淡淡一笑,那笑容之中带着一丝嘲讽,又夹杂着一缕无奈。
姜卫七:“世事无常,命途善变,或许一开始,我们就不是敌人,初见之时的刀光剑影,只是上天开的一个玩笑罢了。”
“玩笑?”兰纫秋举起酒坛子,猛饮一口后大笑起来:“或许真的是一个玩笑,初见时的美好,都化作了一把把利刃,伤得我体无完肤……如果可以重来,我宁愿与他初次相见之时,像你我这般,有个刀光剑影……”
姜卫七一直知道兰纫秋喜欢那叶子同,但奈何那叶子同恨透了她,虽不知他二人的前尘往事,也不知他二人之间的恩怨爱恨,但姜卫七清楚一点,因为有铭心刻骨的爱,才会有如今深入骨髓的痛。
十二年了,一人深爱,一人痛恨,两方僵持了十二年,不论是爱是恨,想必这两人的心都已熬枯了罢。
兰纫秋一手扶着石头,一手扣着酒坛子缓缓起身:“这些天,三宗弟子一直在四处寻你,你若要去,我也不拦……”
姜卫七点头:“多谢提醒。”
兰纫秋迈着踉跄的步子进了砻清窟,边走边苦笑:“我在最美好的年华遇到他,也在最美好的年华失去他……哈哈哈哈哈……”
见兰纫秋入窟后,姜卫七才幻形去往那三灵山,当姜卫七到达三灵山时,天已蒙蒙亮了。
姜卫七化作狐狸模样,在草堆中穿行。
快到竹林之时,姜卫七猛然停下步子,只见两名白衣善渊宗弟子坐在前方的石头上。
两弟子低语道:“都守了这么些天了,连根狐毛都没瞧见,那狐妖可能不会来了吧!”
“谁知道呢!”
“那狐妖最好别出现,否则我要他好看!”
“哎!这地方好生无聊呀,何佑师兄又不许我们进竹林。”
“你说,流白散仙怎么会与那狐妖搅到一块儿呀?”
“我又不是流白散仙,我怎么知道!”
那弟子望了望四周,脸上露出一丝坏笑,凑到另一名弟子耳畔,低语道:“是不是流白散仙……”
姜卫七并未听清那后文,只见另一名弟子推开他,呵道:“你别胡说,若是被流白散仙知道你说他坏话,可有你受的!”
“你还不知道吧,流白散仙因为那狐妖中了那兰纫秋的毒,这会儿,快死了呢!”
躲在草堆中的姜卫七一听这话,瞬觉羞愧不已,心中难安。
“你可别胡说!”
“我没胡说,前几天我才看见他吐血晕倒,是他手下那只小猫妖将他拖回去的。”
听到此处,姜卫七已完全听不下去了,他调灵变出一只野兔子,故意弄出大动静,将两名弟子引到一旁。
姜卫七‘嗖’地一下,穿进了竹林,姜卫七躲在竹林中,远远地就看见流白站在那片白粟花丛里。
流白拿着一个竹勺儿,正一勺一勺的给白粟花浇水,木之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流白身后。
依旧是那身白衣,却少了许多生气儿,手中那个小竹勺儿似有千斤重,将流白的手压得极低。
姜卫七蹲坐在竹林中,呆呆地望着流白……白粟的旖旎,是多情的引子,星空下的长夜,情丝悄悄蔓延,有的人撤下心防,捧出一颗真心,渴望与他在白粟花中长眠酣睡,没有苦痛与仇恨,睁眼就能看见地老天荒。
妖本为邪,却有那么一两只心中含善,心似柔软的春风,情感的波澜一起再起,他却不计因果,不问对错。
仙为正道,担负太多,冷面具戴久了,就再也无法摘下,四万年的光阴蹉跎,等来一朝痴心,却含恨无期。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大人可能对这个三宗有点晕,分不太清,我稍稍说一下哈。
北方璞山――善渊宗――何佑为首徒。弟子皆着白衣。因为北方下雪,雪为白色,且何佑的干架时,大多都以冰为主。
南方涟山――善信宗――昭铭为首徒。弟子皆着蓝衣。南方雨水比北方多,植被茂密,昭铭干架时,大多都以藤蔓为主。
西方祁山――善仁宗――冯康为首徒。弟子皆着黄衣。西边有个祁连山,那边较干旱,多荒漠和草原。
(我地理不太好,要是说得不准确,包涵哦。)
这样理解一下是不是好记一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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