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这些年,宫冥极尽全力,游说九界各路诸侯,要扶立太子靖轩。”韩水眉间微蹙。
三年前,灵光坛曾得报,九界太子靖轩在一个老亲王扶助之下,登基做了皇帝。韩水:“不过一个傀儡罢了,九界还是民不聊生。”
熏香轻浮,细水润莲,一片雅致气氛中,苏木神色却变得复杂:“大人,这傀儡,从老亲王手中私逃,现如今就在皇城临安,天星客栈。”
作者有话要说:
求评论,求收藏~明明自我感觉还蛮甜,为啥所有人都觉得虐???不虐不虐~
第51章 蜂王
苏木,几十年影部教头,行走于黑白两道,办事素来稳妥周全。获悉九界机密后,他立即联络冬青,派影卫、密探数十人,暗中巡护于天星街坊。
是日,府中,韩水惊诧不及,却听苏木道,事态已尽在掌控。韩水:“那当如何?”苏木:“两国虽已修好,嫌隙仍在,大人不方便露面。”
韩水拨弄着茶盖,唤阿瑞道:“把那两坛老酒取来。”阿瑞:“是大人问韩毓先生讨的那两坛西陵蜂王酒?”韩水一笑:“有长进。”
酒,摆在案上,盖一掀,浓郁呛人。韩水不答苏木,却对阿瑞及几个伙计道:“这里面每一只马蜂,都足以钉死一个壮汉。”阿瑞眼睛瞪得圆圆的。韩水道:“可惜,纵有毒刺如此,这一窝蜂,终还是泡了酒。”
翌日,天朗无云,阁楼里暖阳铺地。宫冥老先生,白髯如瀑,手里拨弄一串紫檀念珠,正闭眼打盹。
韩水与苏木躬身一揖:“西陵苏木乐坊韩毓先生弟子,谒见宫先生。”宫冥点了点头。韩水亲自搬起蜂王酒,想为老先生斟半盏,一直默默在旁的靖公子挡下了。
“我来。”靖公子道。韩水便仔细打量了一下九皇。其气魄,如铮日,其眼神,如皎月,可谓真龙之姿。唯独,那一双手,粗糙干裂,历了风霜雨雪,不像帝王之手。
入座后,宫冥睁开鹤眼,目光如炬。韩水:“在乐坊习艺之时,时常听师父提起老先生。”苏木笑道:“师父说,世人只知宫先生经纬之才,却不知先生好酒,好风流。”
宫冥微微一笑,手中念珠轻流如水:“韩毓那老头,当年还信誓旦旦地说,再不带入仕弟子。”韩水应道:“宫先生隐居一辈子,临了,还是出山救世了。”
几人饮蜂王酒,先谈师交。而后,韩水借元旦诗会试探九皇来意,宫冥却趁机盘问起临安城的局势,几乎要反客为主。
要知,蜂王酒虽祛毒,然自毒八分,不能多饮。韩水挥袖行礼:“不知韩某如何能帮助先生?”宫冥一清嗓子,正色道:“老朽云游四海,得一宝物,欲献予云皇。”
靖公子从袖囊中取出白玉匣,置于案前。匣中,盛放一支红瑙火凰华盛,前缀珍珠九粒,金钗底。
韩水平心静气道:“好,韩某定转达先生之美意。”宫冥与靖公子回以一礼。收匣时,韩水虽未曾抬眼,却能感受到九皇的威仪目光,正烧着他的魂。
辞别师友,离开客栈。苏木扶韩水上马车,问道:“如今这三人该如何处置?”韩水一笑:“你们不是尽在掌控了么。”苏木:“蜂虽毒,无王,只能泡酒。”韩水放下帘帐,道:“只是随口一说罢了。”苏木:“属下知罪。”
天星街坊部署不变,原班人马,按制,日夜巡护。韩水虽不悦苏木,却更不愿搅入这一桩山河旧怨之中。玉匣烫手,当夜,韩水便把它转交给了另一个关心此事的人。
中书省,楚容当值,方瞧见那支华盛,霎时气血不畅,惊得脸色发白。“你是何居心?”楚容紧紧捏着那支首饰,手指快勒出血痕,“陛下如此信任于你,你……”
韩水打住,赔笑道:“我说楚大人,现如今你们怎么一个个跟防贼似的防着韩某?实不相瞒,韩某手中还有要紧事务,这支首饰,不过是受友人之托罢了。”
三两句交道间,楚容已缓下心气,淡淡道:“既如此,此事你休要再插手。”
“这就是了。”韩水一笑,“楚大人上折子,陛下素来不阅就批,韩某岂敢插手。”
夜里回府,月色皎洁,门匾“安名居”三个大字格外锃亮。韩大人只觉浑身硌得难受,进门时差点绊了一跤。
府中灯火通明,莺歌笑语,后园时有笙箫。韩水伫立中堂,从袖口中取出一封斑黄家书,反复摩挲。官道消息严,他让苏木走了江湖道,方才取成此书信。
“阿瑞,夕雾公子睡了没有?”韩水轻声问道。阿瑞笑了笑:“许是没呢,大人要逛后园子?”这语气,有点儿隐喻味道,让韩水哭笑不得。
小桥星灯,芳泽秘境,夕雾匆匆披了件樱草纱,发仍披散。韩水招了招手:“你过来。”木桥下,夕雾接过书信,满脸惶然。
韩水道:“这是昕阳公主寄给齐林的家书,你拿去给他。”夕雾一怔:“大人为何不亲手给齐将军?”韩水淡淡一笑:“去罢,他若是想要回信,你再拿给我。”
百忙之余,韩大人想让齐将军开心,可私底里,又酸着齐将军开心的模样。齐将军一匹野马,被他如此困在笼中,嘴上说得再甜,心里定然是苦楚的。
半两樱花脯,找得满城风雨,别人送的都重了样,而将军那儿,一丁一点都没有送来。
韩水又叫来阿瑞,打听道:“齐林这段日子,到底有没有踏进过临安的蜜饯铺子?”阿瑞支支吾吾:“将军他,早出晚归,一定是找得很辛苦。”韩水叹了口气,不忍细问。
夜半,舒爽秋风透过轩窗,拂过青纱帐。韩水翻来覆去,怎么也眠不了。丝绸被子,冰凉滑溜,似一朵飘浮的云,润得他浑身惬意。
惬意得有一丝酥痒。
自从上回齐林蹭着他的身子,韩水再也不想借郎画愿了。毕竟,那是完全不同的气息和温度。
不自已,想那蜻蜓点水的轻吻,想那结实精健的身段。韩水满面绯红,身下也起反应,更难受了。
他在塌上翻滚,缠绵,蠕动,拉扯,弄得自己浑身是汗,瀑发凌乱。直到秋风再起时,丝被轻扬,狼藉的榻边,落下一支被晶液彻底润湿的碧绿玉势。
韩大人愈发觉着自己是一只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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